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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一寸光阴一寸金 ...
一棵枝繁叶茂的榕树上,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欢快地唱着歌儿;春日里曛人欲睡的和煦阳光洒在树顶,穿过层层枝叶,在地上落下几个亮亮的斑点;一阵风吹过,吹起几片树叶翩翩起舞。
叶子飘啊飘、飘啊飘……
飘下榕树梢,又飘过雕着莲花纹的木窗,轻轻落在一张沾着小雀斑的圆脸上。
“啪!”一个重重的拍打声响起。
那圆脸的主人皱起眉头,睫毛微动,很不情愿地撑开了些眼皮儿,满眼迷蒙之色地望向坐在身旁、谪仙也似的美人儿。那美人儿书卷掩嘴,窃笑一声,这才移开书卷,嘴向上嘟了嘟。小圆脸的主人顺着她所示意,又迷迷糊糊转过头向上望去,这一望,登时睁大双眼,睡意全消,唰得站起来,尴尬傻笑,还不忘去擦嘴角边的口水,惹得满堂学子哄然大笑。
她也不理那些笑声,只讨好般唤了句站在自己桌边的人:“邹夫子!”
那邹夫子脸上也未见许多怒色,只淡淡问道:“落霞,张子偃是用何计策,使得王允归入宋王帐下的?”
啥?圆脸少女有些犯窘。用了什么计谋,她怎么知道?张子偃是谁?王允的话,《三国演义》里的那个她还知道点儿,不过显然此王允非彼王允。
没错,那圆脸少女就是魂入云落霞体内的郝渺渺。而这里是柳城府最有名的书院——白鹭书院。此刻,邹夫子正在给学生们讲授大熵国典集《史记》里面的内容,当然也不是司马迁所写的那本。
郝渺渺“呃”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儿,只被邹夫子那无半丝神色的眼睛注视得一劲儿冒冷汗。她偷偷伸腿踢了踢旁边那美人儿——前两天突然冒出来的、她的表姐柳昕,一斜眼,却见对方竟转过身背对着她,还故意把腿往外靠去,来了个视若无睹!直气得她七窍生烟。好你个柳昕!危难之时竟然弃人于不顾,吃定我了是吧?好,你有种!
狠狠瞪了柳昕一眼,回过头又对邹夫子呵呵一笑。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什么,一拍手掌,道:“我知道了,夫子。是苦肉计!”
邹夫子皱眉:“非也!”
“那,美人计!”
“非也!”
“反间计!”
“不是!”
“借刀杀人!”
“不对!”
……………………
这般,三十六计都快给郝渺渺说遍了,邹夫子终于不耐烦道:“行了行了,通通不对。你回去后,把《史记·子偃世家》抄一百遍,明日交上来,就这样。”说完,便走回堂前,接着给学生们讲下一章。
什么!又是罚抄!还一百遍!郝渺渺在心中哀号!她怎么与罚抄这么有缘?再瞥到柳昕一脸强忍笑意的表情,不禁要把满身怨气牵怒到身边这个天仙美人儿身上。
说起来,她就知道与这美得不像话的人扯上关系准要倒霉。
那天笄礼结束,送走一干宾客,云绮便迫不及待在家里摆下家宴,那也是郝渺渺第一次见到所有的云家人。云绮的几位夫郎都长得很不错,云落霞的几位兄弟姐妹也是一个漂亮过一个,尤其是云绮一向宠爱的云家五公子——嗲声嗲气又爱撒娇的小孩,与柳昕竟有八分想像,也就难怪云落霞不得宠了,长得太平凡了嘛,虽然郝渺渺认为她才是长得最像云绮的那个。
一上桌,云绮就拉着柳昕嘘寒问暖、问东问西,要不是汪氏提醒她该介绍一下,只怕一桌子的人都要给她们二人当陪衬。说介绍,其实也没介绍多少,只说云绮有个远房表弟,嫁与了一京城豪门,生了个女儿,便是柳昕,今年已二十有三。二十年前,云家举家迁至柳城府,便与那远房表弟渐渐断了联系。没想到,柳昕的娘竟会在二十年后,让柳昕到江南一带游历,于是,就有了这次的认亲事件。
嗯,不清不楚,还有许多让人疑惑的地方!不过与她郝渺渺无关,她不想淌混水,所以当时只是低头吃饭。
谁知那柳昕与云绮聊得好好的,突然话锋一转,就听到她道:“姑姑,昕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姑能否答应。”云家人都愣了,包括郝渺渺。这人也忒皮厚了吧,二十年未见,第一天到人家里,就有事相求。
云绮却是毫不在意,反倒颇感兴趣地问道:“昕儿但说无妨,姑姑还就怕你有事都不说与我听呢!”
柳昕呵呵一笑,道:“其实昕儿初到柳城府,却甚是喜爱此地。此前早就听闻这里有当世博学大家——邹祁元先生所办的白鹭书院,今日在两位妹妹的笄礼上又见到先生风采,所以,昕儿想,在柳城府的这十几日,到那白鹭书院去感受一二,岂不是也有益于增广见闻。而且……”她眼睛一瞥,扫到郝渺渺身上,惹得郝渺渺当场一个激灵,又听她道:“我又听得姑姑适才说到,三表妹四表妹亦在那书院研读,更是高兴。便想请姑姑作个主儿,与邹先生说一说。”
云绮听得哈哈大笑:“原就是这般小事。这有何难,邹先生虽是当世文豪,对授业讲学却甚是热心。回头我就去给你说去。”
如此这般,这个面皮美得谪仙似的家伙便与她、还有云朝霞,在笄礼结束后的第二天,一同住进了白鹭书院。
只是,一起读书也便罢了,为什么还得和这家伙同住一屋?!
此刻,郝渺渺一边抓着毛笔狠狠地抄书,一边怨怼地腹诽悠闲躺在藤椅上看书的柳昕。为什么?为什么云朝霞有书僮她没有?又为什么这个姓柳的家伙也不带个书僮?结果就是,邹夫子让她们俩儿凑合起来住进了同一屋。
说来也怪,自从搬来书院,她就特爱犯困,晚上睡得特别香不说,有时白天也昏昏沉沉的,尤其晚上一睡着,便是天崩地裂也无所觉,连一个梦都未作做过。本来她一个大龄穿越人士,在被中国应试教育荼毒了十几年后,好不容易脱身,没想到到了这鬼世界还得继续读,已经是满心不甘了,却还莫名其妙地经常上课打瞌睡,于是,便成了邹夫子的重点注意对象,两天一小抄,三天一大抄。你说她冤不冤哪!
完成!郝渺渺搁下笔,有些得意地拿起鬼画符般写满“史记·子偃世家”几个字的纸张,仔细数了数,嗯,正好一百遍。
旁边,柳昕从书中抬头眇了眼,又低下头去,语带调笑道:“堂堂云家的四小姐,写出来的字就这副模样!”
郝渺渺不以为意,立刻就要回答:“我……”
“因为你失忆了,所以不太记得如何写字!对不对?”只出口一个字,柳昕马上又接上嘴。
郝渺渺对她翻了个白眼:“知道还那么多废话!”
柳昕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自从笄礼后,你回到这书院,几天来,每逢被邹夫子罚抄,哪次不是用这个借口。怎么,明天还要继续沿用吗?用了这么多次,你就不担心邹夫子不再买你的账?何况朝霞和慧之还在找机会证明是你作的那首《青玉案》,届时你又准备用什么方法蒙混过去?”
郝渺渺头一扬,道:“这就不用你管了。仙人自有妙招。再说,那首《青玉案》本来就不是我作的。现在坊间谁人不知那是倚红楼的昭阳公子所作,我若胡说,可是要被人骂的。”柳昕听得把头埋进书卷,闷笑起来。
笑笑笑,就知道笑,自己的话何时这么有搞笑功能了?郝渺渺一时又是气恼,便不去理她,只把自己刚抄好的字儿小心翼翼地一一吹干,再用纸镇压住,扔下一句“吃饭去喽!”人便飘到了屋外。却不知,在她旋身出门后的一瞬间,屋里的人放下书卷,敛去笑容,望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深思表情。
郝渺渺步出屋外后,看了看外面日渐西斜的天色,便匆匆往白鹭书院的五味堂走去。
五味堂,也就是食堂。在白鹭书院读书的学生并非全是家境富裕的大小姐,那些大小姐们,即便来读书,也有书僮跟随,饮食起居皆被照料得妥妥贴贴,三餐不愁的,只管日日吟诗作赋就好;而那些家里面省吃俭用,好歹凑足了钱才得以来此听课的小户人家子弟,自然是要样样躬亲、事事自理了。邹夫子虽然学费收得颇高,倒也怜悯那些穷苦孩子的一颗求学之心,所以,为了方便各位学子,也为了减轻一些她们的负担,前些年就在这学堂里另设了这么一间食堂,由夫子的女婿和孙子每日做好饭菜送来,学子们只需交上一文钱,便可以在里面吃个大饱。
而郝渺渺,其实不用她注明,这里人人都知道,她虽是云家的四小姐,却是个不得宠的主儿,就算每天吃大锅饭,也不会让人觉得稀奇。
看看时辰,酉时将过了,再不赶紧着点儿,食物被那些学子们洗劫一空的话,今晚她就等着饿肚子好了。至于云朝霞,是不用指望她对自己有太多姐妹情义啦!郝渺渺决定抄近路。
整个白鹭书院呈凹字形,大门在内墙中间,一进大门就是授课用的正堂,而学生的寝室与五味堂设在两侧,与正堂之间用许多迂回长廊相连,又在寝室与五味堂旁边各开了一道侧门,因此,从寝室至五味堂最快的路线便是由两边侧门进出。依郝渺渺懒散的性子,平日里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这多走两步路,也是能要了她老命的,所以,来这白鹭书院没几天,这条便捷之路就被她摸得一清二楚。
翻下回廊,越过花丛,寝室的侧门就在眼前。
郝渺渺吹了个无声口哨,就要跨出门去。忽然一阵清风吹过,扬起一蓝一白两瓣衣角在门那头轻轻飘动几下,又在风止后立刻缩了回去,隐隐约约地,似还能听到对话声。
外面有人!郝渺渺连忙煞住脚步。呃,黄昏时分,幽静院外,人约此处,必有密事,好象现在突然冒出去打扰人家不太好耶。可是,若再不快点儿,她就要挨饿了!怎么办?
正在犹豫不决的当口,外面谈话的其中一人忽然调高了声音,尖着嗓子嚷道:“你不要以为,我和爹爹没有了你的这些脏钱便活不下去了!你在那种地方丢人现眼、卖弄风骚我不管,但是给我少来这里,被人瞧见,我还要不要脸啊!”
郝渺渺听得皱起眉,这人说话好不刻薄,而且听这声音,好象是某位同窗,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人名来,到底是谁呢?好奇心一起,人便蹑手蹑脚地躲到门边上偷窥起来。一看之下,惊诧不已,那门外二人,其中一人一张尖俏瓜子脸、浓眉大眼,表情却甚是凶恶张扬,正是经常与陶慧之、云朝霞她们混在一起的那个展如絮;而另一人,剑眉微皱、深沉的眼里满含受伤神色,一张脸是雪一般的惨白,赫然是之前遇到过的昭阳公子!
那番高亢言语,看情形显然是展如絮说的。那昭阳公子听了,虽是流露出些许受伤表情,却并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反而垂下脑袋,低沉的嗓音讷讷道:“我,我并有那个意思,我也知道你不喜我到这里来。只是今天暖冬被赵爹爹唤去帮忙了,我到了家里,却又没见着爹爹,这才想着来找你。我,我没有让人发现,真的。我都是打了小钱给门外那小乞儿,让她把纸条送到你屋里的,真的,没人发现!”天啊,郝渺渺心里气愤,这昭阳公子怎么这样好脾气,被人那般怒骂,竟然还如此低声下气,要是她,骂得展如絮狗血淋头都觉得便宜她了。
只是,展如絮啥时候和昭阳公子扯上关系了?难道……不会是这样吧?郝渺渺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现代电视小说中,多情女子薄情郎对调版的画面。难道昭阳原本是这展如絮的夫郎,后来展如絮把昭阳卖入青楼,逼昭阳用身体赚钱给她!?若真是这样,那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等等。听说,昭阳公子是二十年前就在那倚红楼了的,而展如絮今年十九,好象那时才还未出生,似乎不可能娶夫郎。呃,那就不对了……但他们都有说到“爹爹”,这么说来,是兄妹喽!?想到这里,郝渺渺眉头都打了好几个结,嗯,好复杂!
这边她在浮想联翩,那边,展如絮又说话了:“没被人发现就好。这白鹭书院里的学生,哪个不是家世清清白白的,若被人知道我有个做小倌儿的哥哥,还怎么在书院里读下去?”这家伙振振有辞,越说越来劲儿,而昭阳公子的头则是越垂越低,但仍是小声答了句:“如絮,你不能这样说的,我们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只是……”
郝渺渺正伸长脖子欲听得仔细些时,不想背后远远地一个惊喜声音传来:“哎呀!这不是落霞嘛!你在干什么?”惊得她手一滑,人就这么向前栽在了地上。
门外两人也是一惊,齐齐睁大眼睛盯住跌了个狗吃屎半个身子横出门外、直直趴在地上的郝渺渺。
郝渺渺艰难抬起头,就见展如絮脸上表情千变万化、颤抖着一只手指着她“你、你、你”个不停。昭阳倒是没有那么惊慌,但也显得颇为尴尬的样子,见是郝渺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又立刻隐去。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郝渺渺赶紧吐掉嘴里的灰尘,狼狈地爬起来,对面前二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就急急转身,迎向身后那人。
来人一张圆脸,脸上一对细长眼睛笑得眯成两道缝儿,圆润鼻子厚实耳垂,手上一把折扇摇来摇去,正是目前这白鹭书院院长邹夫子的首席弟子、柳城府府台大人的二女儿——陶慧之。她快步走近郝渺渺,折扇并起,重重拍在郝渺渺的肩上,好奇道:“做什么亏心事儿呢?吓得摔成那样儿?”说着,就欲走到门外去探究。
郝渺渺也顾不得拍身上尘土,赶紧拉住陶慧之,差点儿没扑到她身上去。她“嘿嘿”一笑道:“慧之你也太没同情心了,我这不是闪到腰了嘛!本想扶着门调整一下的,就被你给吓倒了,呵呵!”
“是吗?”陶慧之笑问。
“是啊是啊!”她哪敢说不是,当然是点头如捣蒜。
“哦~~~”陶慧之眼儿笑得更弯了。突然,趁着郝渺渺一个不注意,一使劲儿,拉着她一快儿跳到了门外。
郝渺渺闭上眼暗道:“完了!被发现了!”怎知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慧之“咦”的一声道:“什么都没有嘛!”
什么都没有?!郝渺渺赶紧睁开眼睛,就这么抱着慧之的胳膊,望向刚才昭阳和展如絮站着的位置。果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回事儿?她有点儿懵了。之前还站在这儿的两个人,只不过转个身,回来就不知去向。难道因为最近自己经常犯因,所以造成大白天也眼花?那耳朵里听到的那些对话也是幻听不成?
郝渺渺就这么愣愣地抱着慧之,直到脑袋上吃了一记爆栗。
“哎哟”一声,她连忙放开慧之的胳膊,一面揉着脑袋,一面故意露出委屈的眼神看向慧之。
陶慧之甩开折扇摇了摇,摆出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这才道:“还以为你在做何勾当呢?结果什么都未见着。也不知你刚才贼头贼脑地想些什么。对了,你这是去何处啊?我和朝霞正想找你说件事儿。”
被她这么一说,郝渺渺才想起自己的民生大计。于是,怪叫一声道:“糟糕!我的饭哪!”开足马力,扔下陶慧之就往五味堂方向跑去。
陶慧之一愣,立马追上,口中高喊:“落霞!我要跟你说事儿呢!”
“什么事儿都待我填饱了肚子再说~~~”声音越来越远,尾音就这么在空气中回荡,然后渐渐消失。
良久……靠近侧门的一间房舍屋顶上冒出一个说话声:“她们走远了。你还不快带我下去!”“……”
一晃眼,从那上面飘出两个黑影,在空中转了一圈,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不就是那诡异消失了的昭阳公子和展如絮吗!
那展如絮一碰触到地面,立即推开昭阳,恨声道:“明天最好书院里不要传出什么闲言闲语,不然…………”然后狠狠瞪了一眼对方,便拂袖离去。
剩下昭阳立在那侧门外,见展如絮走远,便转头望着郝渺渺和陶慧之消失的方向,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红色,在夕阳下竟有些闪闪发亮。只听得他喃喃道:“不会的,我知道她不会的。”说完,缓缓地,嘴角弯起一道美丽的弧度,映着暮色的眼里显现出仿若能吸人魂魄的梦幻色彩……
我哭。我这习惯真不好,多更几次,分反而掉了,为什么?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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