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九魅

2、私生子

　　“徐沫沫同志，请问你是怎么做到让你的数学分数以70分为首项，以2为公差依次递减的？你也挺不容易的嘛。”温小存作为这个八岁男孩子的家教老师，实在是有挫败感。
　　沫沫抠着手指头儿良久开口，“老师，我女朋友把我甩了。”
　　温小存抬头去看表，八点钟了，徐沫沫一把扯住哭丧着脸哇哇，“这漆黑半夜的，我爸还没回来，我又失恋了，你就不担心我的人身安全问题。”温小存就想当初如果不是她见钱眼开非要找个价钱高的家教也不至于碰上这么个小神仙。“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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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小存拎着徐沫沫的小手儿徘徊在大商场的时候，回想起她两月前接手这孩子的光景，大师兄就嘱托过她需要斗智斗勇，真是醒世良言啊，看他一直苦大仇深的样子，“哪个？”
　　“异地的那个。”
　　“那你以后就可以和班里那位名正言顺了啊，这是好事，你们要共同努力，共同生产共同进步。”
　　“老师你没听过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沫沫白了温小存一眼，“她言而无信，你说我们怎么报复她。”
　　“徐沫沫你得注意啦，因爱生恨会影响你健康的身体发育心理成熟。”温小存转而严肃，“这次是60分，你下次是不是打算破纪录？”
　　沫沫眼睛一亮，“老师，你说我把我和漂亮男孩子的照片发给她怎么样？”
　　温小存真心觉得和人民子弟兵一下午斗智斗勇斗狠后，自己再也没精力和这个小神仙周旋了。“什么意思？”
　　他咬咬牙，“告诉她我本来就喜欢男生！她不过是我茶余饭后的玩乐而已。”
　　看到温小存嘴角儿有些抽搐，沫沫解释道，“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挑战后的感受……你们女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他咬牙道，“尤其是欺骗！”
　　温小存的手颤了一下，恰在此时手机响了，看到“二姑”两字温小存立刻打起战备精神，“喂，二姑，我那会有急事还没来得及给您汇报，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
　　那边二姑的声音少有的温和，“你觉得小伙儿怎么样。”听温小存顿了下，“不要不好意思，二姑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
　　温小存讪笑了几声，“一表人材谈吐优雅举止斯文而且坚强勇敢，真是劳烦二姑费了那么大的心思……”
　　二姑听闻笑了笑又道，“坚强勇敢？”
　　“啊，中国军人，肯定是坚强勇敢的，而且看着就坚强勇敢。”
　　“小存啊，这些倒都不重要，他刚复员就自己开公司，年轻有为的，你是个研究生，他肯定得把你含在嘴里怕化了，男人事业有成又懂得心疼女人，一个女人图啥呀……而且你们家的情况……你妈的病需要钱，要是能和他在一起你也不用发愁了。”
　　“是，是，二姑说的在理。”
　　二姑又唠叨了一番，最后才道，“男方那边我们也不好催，等男方那边回信了，二姑就立刻告诉你。”
　　“不急，不急，人家条件好，认真考虑是应该的，多考虑几天没关系。”
　　挂了二姑的电话松一口气，那边既然是什么上级领导素养肯定是很高的了，不合适也就不再提了，正常人家都不会跑到姑姑那里控诉她介绍了个革命欲女。
　　“老师，我肚子疼。”
　　温小存这才注意到徐沫沫不知何时蹲在地上。温小存蹲下去捏他的脸，“你骗我背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九点了，我送你回家。”
　　徐沫沫捂肚子一脸苦相，“爸爸有时候到半夜都不回来的，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温小存心里突然就那么一阵子难受，他爸爸光顾着挣钱他妈妈跑掉了，钱真是个可恨的东西，缺了不行，多了也不行。受不了他这幅样子，转身让他爬上自己的背，“去医院。”徐沫沫搂紧温小存的脖子，“不疼了，你如果放我下去，我就疼。”
　　死！她温小存就是个受苦的命，背着个八岁的男孩子在商场内流浪，最要命的是，“那是什么东西？”
　　温小存瞄一眼卫生巾专区，“鞋垫。”然后徐沫沫就笑得前仰后合，“你连卫生棉都不知道，太好笑了。”
　　温小存一哆嗦差点把徐沫沫扔下来，这孩子肯定是穿回来的，“徐沫沫，你把看少儿不宜的那份心思的百分之一放在学习上，我就答应你给你当干妈。”
　　“你比我亲妈对我都好，她从来不背我。”
　　温小存听他声音涩涩的，“徐沫沫你现在开始数羊睡觉，我背你回去。”
　　后背上终于安静了，温小存觉得胳膊有些酸痛只顾低着头往前走，一人挡在身前，温小存绕来绕去也没绕过去，“麻烦先生，让一下路。”
　　没反应，温小存抬起酸痛的脖子望一眼，眼熟，脑子如糨糊般混沌后立刻警醒，笑道，“真巧，又见面了。”
　　陆帆换掉了运动服，但还是一身休闲装，“突然想起件事，今天下午我是不是没付钱就走了。”未及温小存开口，他自顾道，“我知道给你钱你也不会要，今天就当你请我，那改天我再请回来，约个时间吧。”
　　温小存低头盯着脚尖儿恍惚了一分钟，难道他下午还没死心？他看上她了？她打了个冷战，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有概率么。
　　陆帆笑了笑往前凑过来看她脸色，“一起吃个饭而已，需要脑补这么久？”
　　温小存往后本能往后一退，“不不，我知道您开公司很忙的，我这小市民也一样闲不住……”
　　陆帆抬眼道，“大半夜的背着大侄子逛商场，也不是很忙嘛，我们晚上一起吃饭也可以的。”
　　“你再骚扰我妈，我要打120了。”睡眼惺忪的徐沫沫挺身而出。
　　温小存看到陆帆眉头微皱，心想算了破罐子破摔，谁还敢跟个带着私生子的女人纠缠，“儿子，纠正一下，是110。”看陆帆咬着唇不动声色，温小存抱歉道，“这事我二姑不知道，您大人有大量，权当今天是做了场噩梦。”
　　陆帆沉默半会儿盯着徐沫沫，“你，几岁了？”
　　徐沫沫骄傲的哼一声，“凭什么告诉你？”
　　陆帆指了指温小存对徐沫沫道，“因为我是你妈的男朋友。”
　　温小存差点吐血，徐沫沫漆黑的眼珠儿滴溜溜的转，陆帆看到这对母子的经典表情似乎心情颇好笑道，“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徐沫沫多半是被雷傻了，“八岁。”
　　陆帆望着还没缓过神来的温小存，“24减8，你高中没毕业就怀孕生孩子去了，了不起啊。”
　　温小存笑笑，“过奖过奖，您不也高中没毕业就当兵去了吗？”
　　陆帆脸色这次是真变了，温小存知道她这瞎猫碰死耗子的撞着人家软肋了，谁料片刻后陆帆又笑了，“改天一起吃饭。”
　　温小存频频点头，“您觉得合适就成，我顺便带上我儿子。就是孩子不听话闹腾，怕您受不住……”
　　陆帆笑道，“有什么受不住，你忘了我坚强勇敢呐！”
　　温小存一愣，陆帆已经消失了，转头问徐沫沫，“怎么这么熟悉，谁说过坚强勇敢？”
　　徐沫沫道，“你有男朋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小存觉得这一天脑子乱哄哄的，徐沫沫哭天抹泪的借题发挥，“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我还是不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