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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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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用尽难博一笑,机缘凑巧偶得门路】
闻丁兆兰言,卢方没有说什么,只道,“今日也晚了,诸位散去吧。玉堂向来吉人天相,大家不必太过担忧。”
众人散去后,私下里卢方将丁兆兰唤到一无人处,问道:“兆兰,今日你随葛堡主出去,却到底是怎样遇上那江岳的?”
兆兰道:“葛堡主办完自己的事情,便陪同我去一山谷中采些兆蕙必需的草药。这些药葛堡主家中原也是有,但此季那山中的却是最为新鲜好用,几乎有药到病除之效。于是我等一行去到那山谷中,却正遇上了也在那儿采药的江岳。”
“这的确是有些太巧。”卢方沉吟道。
“葛堡主言,那个药谷此地多数人都知道。虽道路难走些,可但凡懂些医药的人,还是会常去那里的。因此我觉得遇见那江岳也不算说不通。”
……
与此同时,白狐洞里,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跪向江岳道:“白玉堂已经被安然地送到了零屿。”
“他醒了吗?”江岳声音冰冷。
“还没有。”黑衣人回答。
江岳微微点了点头,之后道:“走。”
于是那黑衣人站起身来随江岳向那水潭而去,方才与他并排而跪的白衣人也站了起来紧随其后——那人并不是白玉堂。
仍是那满绣团蛇花纹的房间。白玉堂躺在床上,江岳坐在他身旁,只凝神地望着他,许久,轻轻地伸出手掠了掠白玉堂鬓边的碎发,“玉堂,你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待你这一觉醒来,会连自己姓什么都记不得了。”
白玉堂自然是毫无反应。因此看不见,在那手上,有一片指甲竟然开始慢慢变黑,继而渐渐变长,直至比那手指还长……那漆黑的长甲贴在白玉堂雪白的脸颊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妖娆和诡异!
江岳唇角露出一丝笑意,继续道:“那次江陵偶遇,你我一见如故。本想此生海内存知己也是件美事,可谁想……”
江岳忽然眉头紧皱,眼神中露出阴毒之色,“你和那展昭,竟然传出了那等龌龊事!”说着,江岳猛地将手掌摊开几乎覆住了白玉堂的半张脸,且狠狠地揉了一下,“你说,这怎能叫我不多想呢?”
言罢,江岳的眼神忽又变得十分温柔,看了白玉堂半晌,缓缓起身,从一盏黑漆壶中倒出一杯水,之后将自己的黑甲往那浅绿色的水中一搅,水马上变成了鲜红色,之后悉数给白玉堂灌了下去!
翌日清晨,白玉堂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侧的江岳,但在白玉堂眼中,那却已是一张十分陌生的脸,好在并不难看。
见白玉堂睁开了眼睛,江岳一笑,自一旁案上端了盏茶,递到白玉堂唇边,“你可算醒了。”
白玉堂看了江岳一眼,用手将茶盏拨开,问:“你是谁?”
江岳叹了口气,目露忧色,“前几日你从高崖上跌下,摔到了头,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些天反复治疗了这许久,我每天都守着你醒来,可是你每次醒来,竟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白玉堂听了似乎并没有多大感动,只自顾思索了片刻,之后淡淡地看着江岳,问:“你是我什么人?”
“你的兄长。”可江岳说完,竟看到白玉堂正看向案上的铜镜。
“咱俩不像。”显然,他已经鉴定完毕。
江岳一笑,“是义兄。但……却比亲兄弟还要亲。”
眼看白玉堂疑惑地皱起眉头,江岳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忽闻叩门声响起。
于是和颜向白玉堂道:“为兄有些事情,你先好好歇着,过会儿我再来陪你。”说罢,江岳起身向外。
白玉堂坐在榻上,看着江岳出去之后,不由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他眉头紧皱,努力地要想起什么,却只觉得脑子中似有无数的影子在乱闪,竟是哪一个都辨不清!
江岳离开后,去了一间极其隐蔽的石室。而待那门再次打开,出来的是黑衣的刘道通。
刘道通至一间石室之前,启动机关入内。里面有一男一女正在等他,其中一个是林彬另一个是陆素贞。
见到刘道通后,林彬与陆素贞双双执礼,口称“国师”。
刘道通道:“急要我来,可是有些进展了?”
陆素贞道:“展昭现被关在那间空殿之内。依照国师的吩咐,每天不予吃喝,只往那些空窍之中灌入绛嫣之毒,但这两三日过去了,依我看,那展昭似乎没什么变化。”
林彬道:“按说之前也给他吃过那空白首的凝丹了,其实要有变化也前几日就应有了。开始我等只道那展昭内力深厚,是咱们的药量不足,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反倒那个白玉堂倒莫名其妙地成了傻子。”
闻此言,刘道通狠狠地盯了林彬一眼,林彬马上噤声。陆素贞见状嗤笑林彬道:“你懂什么!什么‘莫名其妙’,这分明都是在国师的掌控之中的。”言罢嫣然向刘道通一笑。
刘道通却依旧目色冰冷,道:“你二人就是专为来说这些废话的?”
“国师息怒。”陆素贞道:“我这几日一直在思索,为何展昭就是不中这绛嫣之毒,还是林彬说到的一件事,提醒了我。”言罢,陆素贞踱了两步,继续道:“前些日子,有一晚展昭和白玉堂就曾夜探过零屿,当时林彬为了和白玉堂斗阵法,曾经放出了水蚺……”
“这些我知道。”刘道通似乎有些不耐烦,那水蚺不是让展昭给斩了吗?”
陆素贞道:“的确如此,但林彬发现展昭曾引来很多夜蝰。”
说到此,刘道通的目光突然一警,思索了片刻,自言语道:“竟是这样。”
江岳到白玉堂那儿后,看到白玉堂仍然半倚在床上发呆。
于是上前,笑道:“你看,都躺了这么多天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白玉堂看向江岳,盯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叫什么?”
“江岳”
“我叫什么?”
江岳看着他,片晌才道:“如琰,看来你这次真是伤的不轻。”
白玉堂闻言轻皱了皱眉,没有做声。
江岳又劝了一遍想带他出去。白玉堂却只道,“我想洗个澡。”
江岳命手下将一应所用准备齐全后,只留一个仆从伺候,之后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
白玉堂洗罢,发现江岳为其准备的是一身玄色的衣裳,不由竟愣了一下,但还是穿在了身上。衣服是新的,且非常合身。白玉堂黑发如缎,那脸却白净似雪,就连侍候他穿衣的仆人都不由红了脸。
可穿戴整齐后,却有人来报,说江岳临时有事不能来陪如琰公子游赏了。不过白玉堂的兴致倒是没因为这个受到什么影响,只对方才那个侍奉他沐浴的仆从道,“既如此,你就陪我去走走吧。”
那仆役应允,于是引白玉堂离开房间,一路蜿蜒曲折许久,才算到了户外。
这天的太阳着实很好,零屿之上的景色亦是幽静美丽,但白玉堂一路看过,心里却并未感到起了什么波澜,竟还些许产生了几许倦意。
大概是那仆役看了出来,于是指着不远的一处凉亭道:“如琰公子您从前总喜欢在那亭子里小憩的,不如去那里歇歇?”
白玉堂扫了那亭子一眼,点了点头。
那亭子雕工寻常,实在无甚特别之处,白玉堂略看了看,有些想不通,自己从前真的会喜欢这个地方?
正看着,却见那仆从似乎面有不适,白玉堂问其所以,他只道其实就想去方便方便。白玉堂闻言挥了挥手,那人得到示下,火燎尾巴似的去了。
剩白玉堂一人在那里无聊,于是手抚中间石案四下望去。那石案雕得颇为精巧,白玉堂抚在手下,忽然竟产生了些许异样的手感,于是他松开手向那石案细看去,却见那上花纹突兀,不由心生疑惑,若有人常喜欢在这亭中歇憩,那么这石案经常应是能派上些用处的。可这上花纹竟雕得这样起伏不平,应该是连个茶盏都放不稳的,疑惑着,白玉堂不由看得更细了些,可看着看着,几乎是下意识地,手向桌案上的几处点了下去,之后侧耳倾听,继而迅速向后退去,却见那石案吱嘎噶竟然动了起来……最后,石案移开,露出其下的一处洞口。
白玉堂趋近去看,借着光亮,见下面竟然有阶梯可下。白玉堂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就缓缓向洞下而去。
一路顺利。很快白玉堂就走到了底部,借着洞口的光亮,白玉堂看清呈现在眼前是一处长廊。于是继续往前走,那不远处的尽头,是一扇门。此时洞口的光亮几乎已经借不上什么力了。白玉堂试着推了推门,但是没有开。
白玉堂想了想,开始在门环和门四周的墙壁上寻到机括,不多时,果然被其寻到。随着机括的启动,这扇门也被打开,门后仍是长廊,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条长廊颇为明亮,墙壁上每隔数丈就有一盏油灯,灯壁上尘土颇厚,但其中却火焰灼灼,竟似终年长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