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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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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出路巧碰机关簧,入暗室险揭万虫窟】
那黑衣人的话让白玉堂心中惴惴,况又是处于一个这样布置诡异的房间内,更是教人坐立难安。于是白玉堂开始这里敲敲那里碰碰,各个角落搜寻,希望能找到可以出去的机关暗门之类的。
当然,白玉堂心中明白,黑衣人既然能把自己独自关在此地,那么从室内找到机括打开房门的几率应该不大。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比干坐在那里呆着要强。
当白玉堂寻至床榻之下时,用手轻敲,这里的地砖明显声音中空,白玉堂心中一动,略一思索后,将目光落在了那床榻四只抓地的铜脚上。于是将身略欠开,用画影的剑鞘逐个触及那铜脚,就在触及到左侧靠外的那只时,忽然寂静中咔地一声微响,白玉堂心下一警——果然有机关,于是忙将身向侧后一闪。
本来白玉堂已经做好了任何毒气箭弩飞出的准备,可是没有,随着一声吱呀呀的涩重之声,只见船下地面四块方砖一同翻转而开,竟出现了一个容一人通过的地洞!
一看见这地洞,白玉堂不禁马上想到了二哥韩彰,当然这明显不是韩彰打的,因为那只地老鼠的洞是纯粹的耗子洞,三扁四不圆的,而这个洞非常方正,明显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于是白玉堂细看向那洞口,发现里面是漆黑一片。于是取来烛台,照向洞口,发现里面竟然是像一口井一般直上直下,没有绳索阶梯,但通过烛火的光目测里面大概有丈余深。白玉堂完全可以纵身跃下。但为了防止有机关,白玉堂取出墨玉飞蝗石,向内啪啪击打了几个点,之后侧耳倾听,无任何异动。于是确定基本没有机关。之后又将一截蜡烛取下,结了发带系住蜡烛缓缓向内探下,蜡烛一直燃烧如初,于是又确定里面是个有活风交流的地方,这才将蜡烛拉上来,重又束了头发,一手持烛台,一手撑住洞沿儿,纵深跃下。
至底后,白玉堂四顾看了下,发现这里呈葫芦状,在出了葫芦嘴儿之后,呈现在面前的竟然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白玉堂烛台高举,用心地查看了地砖和墙壁的构造,觉得这里的布置还比较善意,应该是房间主人自己经常走的。但仍非常小心,一步一看,时刻提防着可曾随时崩出的消息儿。就这样一段不长的通道倒让白玉堂走了不短的时间,最后至一处朱漆大门前。
可这扇大门并没有紧闭,看上去倒像是刚有人进去一般,竟然是虚掩着的。
但已经至此,白玉堂断没有不进去的道理,但他并没有直接用手去碰,而是用剑鞘,轻轻将门抵开。
里面依然没有光亮。白玉堂高举烛台四下照了照,发现这件房子不小。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坛子,乍看竟像是个酒窖一般。但他可以断定这不是酒窖,因为酒窖都有酒香,而这里没有。忽然,白玉堂不由马上想到在关押展昭的地方看到的那些瓷坛,不由心中一警——这该不会也都是骨瓷坛吧?可他们竟是从哪里弄了这么多人来杀!
思至此,白玉堂步入里面。先四下转了转,接着,就近就要打开手边的一个坛子来看!
“慢着!”
忽然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将他喝止。白玉堂循声望去,却见一名男子出现在蜡烛的光影中。那男子似乎怕白玉堂不听话仍然会打开那瓷坛一般,快速走近,查看了下那坛封无恙后,这才又看向白玉堂,而于此同时白玉堂也看清了来人的脸,那是一个年轻而清秀的面庞,眉宇温和,但却凝重一种逼人的睿智。身着长衫,衣袖紧窄,上面似乎满是团花一般,但在烛光下看不太清。但这绝对是个练武之人,否则,白玉堂绝对不会不能发现他的存在。思至此,白玉堂不由又想到了船上遇到的黑衣人,于是下意识地看向他左手的指甲,发现那里长度正常。
看白玉堂如此警惕地打量自己,那年轻人笑了笑,也上下打量了白玉堂一眼,道:“我来猜猜,你……是白玉堂?”
对于他猜出自己是谁,白玉堂并不奇怪。因为能蹲在这地洞里的人,相必与那黑衣人和江水婧等都是一丘之貉。自己被胁迫到这里,一伙儿的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于是冷冷道:“你是谁?”
那人徐徐道:“我是刘道通的徒弟。”
“刘道通?”白玉堂皱了皱眉,“他除了林彬还有几个徒弟?你叫什么?”
“林彬?”那人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嗯……我叫江岳,是他的……大师兄。”
那人说得很慢,边说边观察白玉堂的神色。而白玉堂似乎并没有盯着他的脸看,注意力仍在四周的那些坛子上,“这里面是什么?”
那人呵呵一笑,“聪明如白玉堂,不如来猜上一猜?”
“你要说就说,白爷没那个兴致打哑谜!”
那人扫了白玉堂一眼,静静道:“这里面是人的骨灰。”
白玉堂果然一怔,瞪向他:“那死的又都是些什么人?”
看着白玉堂颇为震惊的样子,那人的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看白兄这样震怒,莫非在哪里也看到过同样的景象?”
白玉堂闻言盯向那人的眼睛,也许是烛火的关系,那人的眼睛似乎泛出墨绿的光一般,极为幽深,这时白玉堂也突然看清,刚才错以为他衣服上的团花竟然是蟒的斑纹,也就是这人身上穿的竟然是蟒皮做的衣裳,忽然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后背,当然不是害怕,而是明显感到了这人的不简单。重要的是,看那人的样子,似乎是已经参悟了自己之前去过了展昭那里。
忽然,那人笑了一下,立刻又变得如书生般温和,以至于白玉堂以为刚才自己感到的似乎是错觉一般。
那人道:“我不瞒你。我知道今夜你是被掳来的。而掳你之人就是我的师父刘道通。其实本该不用等到现在,但只怪那个林彬太无用。连累师父亲自出马。现在那个可怜虫还在面壁思过。”
白玉堂审慎地看着对方,道:“那你为什么不再试试,难道你比你师父还厉害?还是你和那林彬一样无用,知道去了也是白给?”
那人自嘲一笑,道:“我今夜有任务,就是要给这些东西喂食。”说着,拍拍手畔的一个瓷坛。
“骨灰还要吃东西?”白玉堂问。
“呵呵,逗你的。就像你说的,我们要从哪里找来这么些人来杀。”说着,那人止住笑声,“这里养的都是些虫子。”
而白玉堂听到的重点却是,既然这里是虫子而他刚才故意说成是骨灰那明显有诈自己的意思。而也可以确定,这个江岳一定知道那个关押展昭的地方。
这个念头闪过后,白玉堂道:“那……既然是虫子却有什么不能打开的?”
“这些都是用来做蛊的虫子,你一打开不慎中招怎么办?”
蛊?白玉堂心下一闪,不由一下子想到了刘道通之前对自己说的,要让展昭忘记自己之类的话。他本就不信什么灵魂替换,但确实有些蛊毒会让人丧失记忆……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展昭关在那都是骨灰的地方呢?该不会……那些坛子里也并不是骨灰,而都是蛊虫吧?思至此,白玉堂忽然出了一身的冷汗,看向那江岳,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是否能告诉我,你们将我带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岳摇摇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身为徒儿,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哪有置喙的资格呢。”
可是白玉堂心急如焚,一心只想着怎样救出展昭。盯着江岳看了半晌,突然杀心一起,起剑直取而去!
那江岳倒不像那刘道通那样一砍就没了影儿,但躲得倒是也不慢。可是明显十分紧张,既要躲开白玉堂,又要躲开那些坛子。而这正中白玉堂下怀,于是边打边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有毒蛊的破解之法,但我就不信爷将这些坛子都打碎,千万只毒虫爬上来,你都能应对得了!”
“那样你自己也不要命了吗!”
“那又如何!待它们都出来之后,爷就用那烛台连你我,连虫子一把火都烧个干净,省的那些孽障再害人!”
说着,作势就向身旁一瓷坛敲去!江岳一看,倏然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全力抵去,虽然软剑,但抵画影之下,竟也仿佛力有千钧,黑暗中随着铛地一声,二人都看见了暴起的火花!
而江岳也是用剑这样一扛,才发现,白玉堂真不是装腔作势说着玩儿的,若不是自己抵挡,那一剑震碎的就不止一个坛子了!
而其实白玉堂也心有余悸,若不是那江岳的功夫及手上的家伙还算好,天知道那一剑下去会是什么后果。白玉堂也是赌了命的,因为若不是这样,那人一伸手就会发现自己作假。到时候自己哪还有跟人谈条件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