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7、第七十七章 ...
-
【形如鬼魅言语扑朔,事隐云雾心底迷离】
白玉堂举剑腾空向那黑衣人刺去。那寒光如一道厉闪劈开夜色,疾如飞矢。白玉堂几乎自信那人一定躲不开。可就在那冷芒眼看就要欺近那人头顶时,白玉堂却忽然觉得眼前一花,继而却见自己的剑所指之处,竟空无一人!
当然,依白玉堂的本意也并非这一式就要取人性命,按照他的揣想,这人看上去神秘莫测,应一定会躲得开,只不过须先将其制住,致其说明来意。可任怎样也没有想到,这人竟会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躲得无影无踪!
白玉堂翻身落下。眼神率先向船尾一扫,却见那里空空如也。还没待转过身,却忽听梁梦瑶在身后唤了一声“五爷!”
玉堂心觉不妙,猛然转身,却见那人不知何时已至梁梦瑶身后!一只长而苍白的手掐在梁梦瑶的咽喉!而这时白玉堂才发现,那人的小指甲极其长而尖利,且呈深深的黑色,仿佛随时都可以剖开梁梦瑶脖子!使人观之不由骇然。
“是汉子的就明刀明枪地来过!挟持女人,算什么本事!”
虽然言语霸道,但此时白玉堂心中却并没有多少底气。倒不是因为怕了他,而是白玉堂已分明地感到,就算是一对一地对抗,自己其实未必有胜算。且又是在船上,若一着不慎,落入水中,就算有蚌仙珠也未必救得了自己,更何况还不知道那水下载船的是什么东西呢!
但又想到,那人之所以会挟持梁梦瑶,大概是想省些力气,让自己消停。不过此举也看出那人应该并不想在这船上就将己等解决掉。但任怎样他就是不言语,让别人无法知道他的意图所在。
虽脸上不忿,但白玉堂心下明白,就算再出一剑,也只会是与方才一样的结果,况且他也真怕那人心一黑杀了梁梦瑶。于是缓缓将剑垂下。并向后退了两步,至船篷旁侧,只静待时机。
其实白玉堂原本以为那人会以梁梦瑶进一步要挟自己将剑投到水里,可那人看上去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但转念一想,这也更说明他自视甚高,有恃无恐!
这时候,只见船行飞速,白玉堂直视那黑衣人,只见他目色冰冷,船畔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掐在梁梦瑶咽喉的手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
此时白玉堂极为疑惑,因为也未见那黑衣人有什么动作或者指令,那么对于那水下之物他又是如何驾驭的呢?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但无论如何,白玉堂都是不信鬼神的!
眼看着船进了零屿的那片红树林,这水巷比之上次来的时候要宽了许多,明显没有布置什么阵法。
至那片白石滩后,船稳稳停下。白玉堂登岸后,向水中回望,只见两道水波一卷,水晕荡出多远,继而就恢复了平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潜到了水底一般。那黑衣人仍然挟着梁梦瑶,白玉堂和刘瑾在他的示意下,过了白石滩,今夜,这里也没有布置阵法。
刚刚进入丛林,忽然有一众人就像是忽然从树里长出来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声息地就站在了白玉堂等眼前,那些人皆穿紧身黑衣,就像是夜行衣一般。见了那黑衣人都恭然行礼,白玉堂这才明白,这些人原来都是他的人,看来今夜己等此行都是在他们的算计中的,可此时他最为担心的是,自己去见展昭他们可是知道?
看来也需要找机会套一套他们的话。看准时机,白玉堂忽然上前,众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接着丛林中就有一个夜行人已在白玉堂的剑下。
白玉堂用剑逼向他脖颈,同时把刘瑾护在自己身后,然后向对方道:“咱们一换一如何?”
那人没有任何表情,忽然却见他左手一扬,白玉堂只听怀中人一声闷哼,再去看时,已唇角淌血……白玉堂手一松,那人瞬间就如脱了骨一般萎落于地!
白玉堂怒目扬眉相向:“好狠毒,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那人冷冷一笑,终于开口:“你不要再想耍什么花样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威胁到我。”那人说罢,突然指甲一划,梁梦瑶那洁白的玉颈上随之出现一道深深的痕迹,也许是在夜色中的缘故,也看不出那血是红色还是黑色,却见梁梦瑶身子一软,随即倒在了那人怀中。那划痕不深,当然不至致命,而此时明显那人指甲上有毒。
怀抱着梁梦瑶瘫软的身子,那人冷笑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白五爷,消停会儿好吗?”
白玉堂忿忿将袖一甩,一声不吭。
这时却见那人向手下一示意,马上就有一人上前去给刘瑾蒙上了眼睛,之后就要过去蒙白玉堂,白玉堂略迟疑了下,但看了看梁梦瑶,还是任由那人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有人向刘瑾手中递了一根树枝,就像牵着个瞎子似的牵着他走,但他们没有递给白玉堂什么东西,因为凭白玉堂的耳力根本也不用。
一路上白玉堂只能感受到冷热和气味的变化。
待水声渐远,草木的气息逐渐淡去,随着一声门响,白玉堂感到周围的气息变暖起来,应该是进入了室内。这里气息很杂,倒也说不上难闻,但基本可以确定是个许多人都可以走得长廊。转了许多弯,白玉堂感到似乎是渐渐向下而去,但没有台阶,坡度也不算陡。本来想着是囚牢一类的,但却并没有闻道霉气。忽然白玉堂停了下来,自己摘下了眼罩,果然,走至这里已仅剩下自己和那黑衣人两个人。而他之所以摘下眼罩,也是因为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知道对方手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要挟自己的东西了,才敢这么做。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地下房室的走廊内,两侧的墙壁上都是烛火,而自己面前则是一扇漆金的门,那个黑衣人就站在门侧,却见他一把将门推开,“白五爷,请吧。”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有着一种谅对方也不敢推辞的意味。
白玉堂也没有惧怕,走进屋内,室内装饰乍一看颇为华贵,只是,床榻几案甚至茶壶酒杯等所有器具都一概是黑色,而所有的帐幔又统统是金色,看上去十分压抑,整个居室彩绣不少,但细一看,绣的竟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种虫蛇,且多数红芯长吐,毒牙外露,使人观之,不由悚然。
白玉堂环顾后,看向那黑衣人,道:“这是你的地盘了,谅我也不能将你怎样,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图?”
那黑衣人站在门口,打量着白玉堂,此时屋内烛火通明,白玉堂那如水润过的华丽而浓重的五官显得更为清晰,而此时在满室的黑乌重金的映衬下,那一袭击白色,却是显得更为夺目。黑衣人看着心中啧啧赞叹了一番,继而却冷笑道:“任谁能拥有你,相必都会视为珍宝。”
一听此人出言轻薄,白玉堂轻蔑一笑:“白玉堂就是白玉堂,从不属于谁!”
那人闻白玉堂出言不善,倒是也没生气,却是继续道:“那么展昭呢?”
白玉堂闻言一怔,竟是出奇地没有反驳。
那人看说到了点子上,继续冷笑道:“不知道,等明天展昭不再认得你了,还不会继续喜欢你?”
“你胡说!”白玉堂想到自己之前还见过展昭,他分明认得自己,这人怎会这样讲!但是马上就想到,自己若和他争辩,没准儿就会把之前自己见过展昭的事情不小心抖出去。于是心下认定,他一定是在胡说!便不再理睬。
那人道:“告诉你吧。今天白日里我们以你四哥的性命相威胁,逼展昭吃下一种东西。”
白玉堂没有睬他,心里只想,猫儿早用内力将它化掉了,还用得着你在这里跟我逞威风!
却听那人又道:“我们素知南侠内力深厚,知道给他服寻常的毒药或化功散之类的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那人一句一句地说,仿佛就在试探白玉堂一般,但白玉堂的脸色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心下不由一凉隐隐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妙。
于是听那人又道;“那种药用内力一催,反倒会更快地化入血液经络,而且今夜我们把展昭放在了一个囚禁着无数亡魂的地方……”说着,那人忽然极不正常地笑了两声,“待明天早晨,说不定你的那只猫,就换成了别人的魂魄!”
白玉堂闻言缓缓转身,冷冷地盯向那人,“爷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况且,展昭也绝不会如你们想的那般好摆布!”
那人闻听,收敛了神色,冷冷地说到:“信与不信的随便你。大不了明天等把展昭带来的时候,我请你看场好戏!”说罢转身而去,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声音极重,听上去竟如石头铸的一般。
看那人离去,白玉堂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发慌,至于亡魂附身之类的他不信,但看那人得意洋洋的样子,却真不能保证他们没对猫儿使了什么厉害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