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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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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狐又现引路深山,情人重逢身陷亡室】
白玉堂身披刘瑾的外裳,端坐舟中,一言不发。
梁梦瑶坐在他身侧,却见白玉堂只漫看着粼粼湖水,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她知道,那人一定是在凝神思索着什么,于是也不出言相扰。
阵阵清风吹过,鼻端不时绕过那人独有的冷香,梁梦瑶忽然感到,这一程水路竟是这般珍贵。
回至神女祠,白玉堂率先回到蒋平展昭的住处,却见空无一人。查看房间,发现竟是连四哥的随身物品也皆尽不见,包括冰冥和他自己的分水峨眉刺!
于是又去了丁兆蕙及李鸾于敬的屋子,发现也是一般景象,不由心中明白,也印证了关于展昭如何会那般痛快应邀的猜想。
于是白玉堂返回梁梦瑶处,却见那丫头已早在门前张望,见到白玉堂忙迎上来问如何,白玉堂与她说后,梁梦瑶道:“方才我去探母亲,她竟也不在神女祠。”
白玉堂略略一笑,“瑶儿,你母亲早料定你会帮我们。”
梁梦瑶不由一怔,继而道:“不是帮忙,仅是交易。”
白玉堂闻言,笑道:“那方才这一程水路,却是教玉堂如何答谢?”
梁梦瑶想了想,道:“教训林彬!”
见白玉堂眉头微一皱,梁梦瑶补充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白玉堂闻言点头,继而却谑道:“幸好你不是我妹妹,当你的兄长真惨!”
梁梦瑶淡淡一笑,之后敛了神色,道:“五爷,现在可要如何办?”
“麻烦给我弄些吃的。”说罢,白玉堂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回房从包裹中翻了身衣裳出来,白玉堂整整齐齐地换好。之后着仆役沏了壶茶来,只慢慢地饮着。
待梁梦瑶将饭备好后,又饱饱地吃了饭,竟还没忘记喝了两盅酒,之后回到自己房中,竟是倒头大睡起来。
梁梦瑶知道白玉堂是个有打算的人,因此也没有多言。
入夜后,白玉堂醒来,上梁梦瑶处,道:“今夜,可愿意再访一次零屿?”
梁梦瑶闻言微笑,“料到五爷的行程,早就已命刘瑾准备妥当。”
看看天,竟是不见星月,大概正是适合行动的。
梁梦瑶引着白玉堂向后山而去,此处夜间常有毒蛇野兽出没,人迹罕至,比之上次登船的地方还要安全许多。
凭着梁梦瑶对地界的熟悉,两人总算安全抵达水岸。
上了船后,白玉堂对梁梦瑶说:“瑶儿,你回去吧。”
梁梦瑶却道:“这次的情却是要如何还我?”
“瑶儿来说吧。”白玉堂微微一笑。
“带我去!”梁梦瑶的语气非常坚定。
“不行!这算不得!”
“算得算不得须我说了算!”
藉着灯光,白玉堂只觉梁梦瑶双目烁烁,良久,终于轻叹一口气,“依你。”
仅凭船头的一盏风灯,刘瑾行船竟丝毫不比白日里慢,足见对此地情形甚是谙熟。
白玉堂立在船头,只漫观两岸,但见山沉水暗,犹如混沌。
就在距零屿约还有二里多水程的地方,白玉堂忽然看见水岸的丛林中有两点绿光,晶明剔透,而那绿光之后,竟是一团莹莹的白色!这时,忽然两声婴啼般的叫声传来,惊得梁梦瑶打了一个冷颤!
刘瑾刚要加快行船,忽听白玉堂道:“且慢!”
刘瑾慌张道:“五爷,这夜里山中凶厉之物甚多,一旦被近了身,好麻烦的!”
“我认得它。”白玉堂的声调中似乎还带了些许欢喜。
这时,梁梦瑶向刘瑾道:“将船渡过去。”
刘瑾无奈,也只好依梁梦瑶的话行事。
而此言一出,白玉堂心里也不由对梁梦瑶的胆色与果断多了几分激赏。
看着船徐徐靠近,那兽竟是一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而待梁梦瑶与刘瑾看清那物后,竟都禁不住掩了口。刘瑾更是哎呦一声,“乖乖!还真有这九尾之狐!要知道掌门寻了它多久!”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的白狐竟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露出森森的獠齿!吓得刘瑾好悬没掉到湖里!
而白玉堂见状,马上将手抚上白狐的头,竟像是对老朋友一般,轻声道:“你特在此等候,莫不是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那狐闻言,微张开口,轻轻用舌头顶出一块破布,白玉堂疑惑地取下,靠向风灯观瞧,却见竟是一块蓝色的袖襟,不由心中暗惊,揪着心又细辨识了下,登时脸色惨白如纸!
这时,白狐用牙齿轻咬了白玉堂的衣袖,轻拽了拽,似乎示意白玉堂跟它登岸。
白玉堂毫不犹豫跃到了岸上,之后对梁梦瑶道:“瑶儿,你与刘瑾且在此等候,若是天明我还未回来,你们就回神女祠。”
梁梦瑶犹豫了下,似乎又想随白玉堂去又有些顾虑,但终究还是道:“好。想我两人在此也有个照应,不必像上次那样让刘瑾遭人暗算,倒是添了麻烦。”
白玉堂感激地看了梁梦瑶一眼,之后又嘱咐了一遍:“若天明还等不到我,切记莫要逗留!”
之后,便随那白狐入丛林而去。
梁梦瑶在船上张望,发现即便是白色,在这样黑的夜色中,很快也就消失不见了。
尽管丛林中蛇虫鸟兽颇多,但却似乎都惧惮那白狐一般,多数都远远地触到气息就避开了,因此白玉堂夜穿巫山丛林,竟也未遭什么蛰咬或偷袭。
只是林丛太密,不时会剐了衣衫裤腿什么的,弄得白玉堂好不心烦。
在一山谷凹处,那白狐停下脚步。眼睛却只盯着前方的看似茂密的林木。
白玉堂走上前去,用画影拨动乱枝,向前试探,却发现那树丛竟仅是一丈余厚的一处屏障,穿过去之后里面竟豁然平旷。
白玉堂这才打开火折,却发现黑黢黢一个洞口,就在自己的面前!
介于上次的经验,白玉堂想到里面也许仍会有和那赤炼一样的毒兽,但是白狐既然撕了展昭的衣襟来此,那么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进去探个究竟!
再走近一些,才看清原来洞口还有一扇石门,乍看严丝合缝不得章法。
但白玉堂毕竟对机关消息十分精通,不多时就被他寻到了门道。却见他只稍动了石门周围的几块砖石,之后一阵涩重的轰响之后,石门向侧开启。
先向内抛了几块石子,却发现里面并无消息,于是这才入内。
进入洞口之后暂立住不动,仅凭借火折,四处探看。
但见洞内颇为宽阔而方正,竟似人工凿砌而成。
于是又向内走了几步,由于火折的光照范围有限,因此在一转弯处,白玉堂只觉得自己的脚砰地踢到了什么东西,于是忙将光源向下移去,但见这地上竟是密密约有数十个瓷罐,乍看似酒窖,但细一瞧,却是一惊,这竟全都是专用来盛放人之骨灰的骨瓷坛!
白玉堂正疑惑,倏觉身旁忽有风至,于是迎手就擒,没想到这般容易,竟是一把抓住,再定睛一看,却是惊呼出声:“猫儿!”
当然能被他这般容易擒住,是因为展昭先看清了是白玉堂,因此也根本没有避闪。
不容多想,扑向那猫将其抱紧,竟是连火折子都松了手,登时只闻气息不见人形。
半晌,白玉堂才稍稍平缓,问道:“猫儿,你竟如何会在这里?”
展昭缓缓将白玉堂略推开,道:“你竟如何会找到这里?”
“白狐扯了你的衣袖,将我引到此地。”
展昭闻言,将手摸到白玉堂的脸儿,摩挲了两下,道:“谁教我的玉堂任什么看了都喜欢,要不我哪能这般有福?”
“好了,快别说了,随我走。”
“不可。”
“怎么?”
展昭轻叹一声,继而将在江水婧船中所言所见一一讲与了白玉堂。
“那你可见到了楚王?”听闻展昭言,白玉堂切然问到。
展昭继续道:“到了零屿上,他们蒙住了我的眼睛,行了很远,至一大殿之上。松开眼罩后,我仅能看到一人坐于珠帘之后,却是并不言语。而四哥、李鸾、于敬则都被绑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那江水婧问我,可愿意让自己收为他们所用。我没说话。谁知就有人手起刀落斩了于敬!”
白玉堂闻言似乎并没有多惊讶,只是问:“然后呢?”
“之后他们将刀架在了四哥颈上,命我服下一颗丸药。我吃了。”
“可知那是何物?”
“软筋散之类的吧。”展昭淡淡说到:“我用内力悄悄将其药力化掉,之后任由他们将我绑到船上,和于敬的尸首一起,被渡到这里。”
说着,展昭轻握起白玉堂的手,向一个方向指了指,继而道:“在这面墙后面有一个焚炉,他们在我的面前将于敬的尸身焚化,之后将骨灰装到一个瓷坛中封好,你刚才踢到的那个就是。他们说,‘今晚展大人就在这里好好想明白,明天我们主人会再问你,当然你的每一句回答都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如果展大人耐得住性子的话,可以再看两次人骨焰火’。当然他们也考虑到我也许会逃走的事情,又说‘如果明天这里不见了展大人,那么那两个人,就得绑在一起烧了!’这也是我不能马上和你走的原因。”
展昭的语气淡淡的,白玉堂却听得怒发冲冠,“畜生!早晚爷都将他们填了炉子!”而白玉堂这才明白,展昭虽不通机关,但以他的内力足以震开那石门。若不是江水婧等拿四哥的性命相胁,展昭也不用等到自己来救了。但又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猫儿,白狐却又是如何扯到你衣袖的?”
展昭淡淡一笑:“就在他们开石门的功夫,那狐忽然从林中蹿出来,牙齿极为尖利,瞬间就撕走了我一块布。接着便没了踪影,因此我想着,今夜也许我的玉堂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