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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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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难掩潞王含妒,故技重施妖狐中招】
白玉堂此时气息稍平,终于开口道:“白日里说好的,晚上你不去,我就必来寻你。”
展昭本想问玉堂竟是如何知道自己在潞花王这里的,转念又想到蒋平,于是也就了然,若再开口相询,倒更容易让玉堂误会了。
于是只默默上前,将外衫的衣袖向上卷了卷,露出中衣雪白的袖口,轻轻拭白玉堂唇角的血痕。
可由于血本粘稠,又已半干,被这样一抹,倒是糊了一片,展昭见之心下一疼,恨不得俯身上去用温润的唇舌为其舔净。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微咳,潞花王已起身下床。
白玉堂见状,略微推开展昭,并将画影还鞘,同时将方才因震击而略微堆软的身子勉力拔了起来。
潞花王打量了一下白玉堂,却见其长发微散,脸白似玉,唇色却发白,似乎是亏了血气一般。一双眸子,黑如点漆,明烁烁攫人心魄。尤其是那一身的风流态度,竟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自上而下看,似流瀑倾山崖,自下而上看,如飞云绕层峦,那种回环流转中的自如,仿若明珠走玉盘,滴溜溜只在人心尖儿上转。
一时赏罢,潞花王在心中暗赞的同时,又不禁横生出一股酸意。想在京中王公子弟里,自己的品貌着实算是个出类拔萃的了,又年纪轻轻就袭了爵,与诸多老牌王爷平起平坐,论财论势论貌论年纪不说是独步天下,也当是冠绝京城。想当年五鼠闹东京的热闹自己因恰不在京竟是错过,偶听别人议论起这个白玉堂还总觉得他人言过其实,如今一见……当然,自己确不想真心赞他。
一时思罢,赵璧向展昭道:“展护卫,这白玉堂竟是和你等同来巫山的?本王之前怎地不知?”
“王爷,此事容展某过后再与您详说,现下我需走了。”言罢,拥着白玉堂就欲离开。
却忽闻院中有人向此而来,展昭马上环扫室内,确定了只有赵璧在灯影之下,自己和玉堂皆贴壁而立,从外面是看不见的。可再听那脚步声竟是愈走愈近,看似竟是要奔此间而来,想是没法从窗子走了,但是从门就得碰上。恰此时,却闻赵璧道:“且都到我帐中去!”
展昭只略一迟疑,就携了白玉堂隐入赵璧的帐中。
入帐后,展昭横剑将白玉堂护在身后,踞于角落伺机而动。
却又一下子忽然想起什么,另一手忽地揽过白玉堂,覆上了他的唇,继而舌尖勾挑,湿吻濡濡。片刻后,展昭只觉舌余尽是淡淡腥味儿,于是将怀中人轻挪开,但见那之前渍着血痕的唇角,已复又洁净如玉,就连那唇也已不似方才那样苍白。
可那人却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只轻轻一纵,便踞守了床的另一角,同样持剑在手,也不看展昭,唯静听帐外声响。
这时却闻门外脚步站定,有人向内道:“王爷可睡了?”
那声音尖细甜腻,展白两人一下子就听出了,竟是陆素贞。
“本王已睡下,若有事也明日再说吧。”潞花王朗声向门外道。
“哟,王爷,听您这声音这样洪亮,哪有丁点儿的睡意呢?不若奴家到里面给您解解闷儿,也不空负了这大好的时光不是?”
“不必。”赵璧的声音里已明显带了厌弃之意。想在京中时,谁敢对他如此放肆?只要他脸微一沉,就会有多少人惴惴不安,更别说有多嘴的了。
可就在赵璧想进一步发作的时候,门却已被一把推开,陆素贞现于门外。但见其向左右道:“在此等着!”继而便孤身进了这屋,进来后,回身又将门关好。
看这赵璧身着中衣,趿拉着鞋立在当地,陆素贞竟不由一阵好笑,“哎呦我说王爷,您这大半夜的形影相吊的立在这孤灯下,不觉得冷清啊?”说着,竟自坐了下来。
赵璧也不看她,只负手而立。
这时陆素贞又道:“我听闻那展护卫在这儿陪了王爷一整天,据说至晚都未离去?”说话间,陆素贞瞟了眼那落得整整齐齐的帷帐。
“陆素贞,在本王面前,你也太放肆了些!”赵璧怒目而向。看似下一刻就想拔刀砍人了。
“王爷何必动如此大肝火?仅是小女子与那展昭有些私怨,因此特来这里会会他。”
“你这说得什么话!展护卫乃朝廷命官,岂是你想见就见?更别说竟找到本王这里!”
“王爷要知道,你那展护卫先是江湖人然后才是官府人儿,怎么我们江湖人想会会老朋友,也不行吗?”
“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与我滚出去!”赵璧被陆素贞放肆的态度已气得浑身发抖,想是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样的气。若是在京中,早就吩咐左右拉出去砍了。可是现在那些“左右”都是人家的人。
看着赵璧的窘态,陆素贞呵呵一笑,起身贴近赵璧,“其实那展昭若真的不在也无妨,我看王爷这样年少风流,莫若我们今夜就做个露水夫妻如何啊?”
赵璧一听狠狠向地上一啐,“贱妇,滚!”
陆素贞却是哪里听,自顾脱了外衫向桌上一撇,露出里面抹胸长裙,袅娜娜地向床榻移去,就在那红红的长甲刚触及帐幔时,却突然从内舒出一只手,瞬间抓了她的腕,那力道竟似钢箍铁锁般,陆素贞哪里还挣得开,紧接着就被提进了帐内,那还没待看清是谁,双臂已被拧身后,人死死地被翻按在床榻之上!
赵璧见状,忙向外道:“陆姑娘在本王这里侍奉着了,你们都回去吧!”
门外诸人明显迟疑了下,但也只好遵命而行。
确定那一众人走远了,赵璧匆匆趋至帐前,掀帘儿一看,陆素贞已直僵僵地躺在那里,显然已昏死过去。展昭和白玉堂各守一侧,宝剑仍持在手。赵璧不由将气一叹,也一屁股坐在床沿儿上,心道,这小小的一张床,眨眼的功夫挤了三男一女,想自己有生以来还从未睡过这样乱的觉!
见陆素贞仰在那里不省人事,赵璧上去啪啪甩了她两记耳光。
白玉堂见状将眼一瞪:“你这是要把她掴醒吗!”
“谁教这贱妇方才言辞放肆,辱及本王,这还算轻的了!”
白玉堂闻言,自鼻孔里轻哼了一声,道:“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儿,放肆怎么了?没听过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吗!”
闻听白玉堂辞锋如此犀利,赵璧心中十分不悦,皱眉看向白玉堂。却见那主儿竟已干脆半倚在那堆叠的被褥上,手扶着剑,仿佛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见此状,赵璧噌的腾起一股火儿,“白……白玉堂,你给本王从床上下来!”
白玉堂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展昭道:“猫儿,今晚你与潞花王爷同宿帐中,到底是为了哪般事宜?不若趁着现在人也全乎,演示一番与白爷瞧瞧?”
瞧着那耗子一脸的挑衅,展昭直恨不得扑过去在那粉腮上狠掐上一把,但还是管住了自己发痒的手,向赵璧道:“王爷,您可还要将您携定唐刀来巫山的缘由说与展某?”
“有什么可说的?难道你看不出本王是被胁迫来的?”赵璧气得几乎要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一见到本王就能想到这成,可没想到你抱着剑在帐中坐了大半个时辰也不问本王一句!”
“是大丈夫的须有话直说!”白玉堂悠然一笑,“你当人人都是你府上的姬妾,无事靠猜你的心思过活?”
赵璧闻言方要发作,却见白玉堂手一摆,“得了。你想说的话就快说,我们也看看能不能帮上你。若是说得慢了,爷还有旁的事。”言罢,竟噌的一声跃下床,轻扯了下展昭的衣袖,“猫儿,准备走啦!”
赵璧哪吃过这样的憋,一时竟僵在那里,赌气一声不吭。不过心中倒也笃定,白玉堂虽然放肆,谅那展昭也必会顺着自己。
展昭倒是瞧了一会儿赵璧,可见他半晌无语,竟也跃下床,道:“王爷,您若无事,那展某可就告辞了。”
赵璧闻听此言,一时燥怒,转身喝道:“站住!”
展白两人却只瞧着他,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可赵璧毕竟年少,一时间也放不下姿态,马上就说自己被胁迫来此的经过,亦或是请求两人如何带他离开,却是嗫嚅了下,竟转向横躺在床上的陆素贞,道:“你们一时都走了,这东西可怎么处理?”
白玉堂略思索了下,一笑:“这也好说,倒是有个水塘堪合她。”
展昭一想,觉得白玉堂此法虽毒,但对付陆素贞这等害人无数的毒妇也没什么不可。而且此法的好处还有。因为若是直接杀了陆素贞,这毕竟是在巫山派的窝子里,若尸首处理不好一旦被发现必是个大麻烦,不若喂了那巨蛇,来个死不见尸,倒也利索。
想罢,展昭上前预备将那陆素贞带走,可刚一迈步,却忽然觉得竟是一晕,继而腿脚也跟着发软起来,于是忙看向白玉堂,却见他竟也手扶额头,似有不适,而方才还立在床边的赵璧,此时竟又坐回了床上,神色似怔忪,眼神微迟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