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第三十五章 ...
-
【暗下毒手居心叵测,独斗七玄威风难敌】
二人皆向上望去,又忽见一大团白莹莹的东西自上抛下,待皆尽展开后,方看清是一条极长的绳索。一直垂落到那大网之上。白玉堂本并不愿搭理这物,却被展昭硬拽着重攀回那罾网上。之后展昭对白玉堂道:“咱们既是来峨眉山借剑,怎能不领人家这个人情。”之后又似哄娃娃般轻掐了一下白玉堂那微嘟的脸儿,继续道:“不如我且先上去看看,待妥当后再唤你。”展昭说着就已将外衫的长襟儿掖于腰间,之后回身拽紧那绳索却是猛力一抖,却见那绳端霎时拱起一个浪弯,猛向上冲推而去,直至崖顶!顶上之人马上有了回应,也以同样的方式抖了一下绳。这一推一送的试探,已证明这绳十分结实了。
其实白玉堂心里明白,展昭岂是那见有生机抢先而去之人?只是这百丈高崖,他唯有先试过才放心让自己攀;且这猫也唯有亲自守在上面递绳给自己才安心。思至此,白玉堂不禁上前轻轻扯住展昭的衣袖,展昭于是回眸看向他,可白玉堂竟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嗫嚅了一下,方道:“傻猫,抓紧些!可别再摔回这网上,惹白爷笑话!”展昭闻言不禁浅握白玉堂的手,在那手心儿处轻捏了一下,会心一笑。
继而却见展昭腾身而上,敏捷似猿,轻矫如猫,噌噌几下,就已是飞悬于半山之间!
待将半身露于崖顶,展昭看见山崖上有一小众人——几名年轻的道士,还有初莲与月华。月华脸色苍白无甚表情。而初莲则满目关切忧心忡忡。看似月华应是什么都没对初莲讲。正想着,展昭已将一只脚登上岸来,却见那执绳的道士此时伸过一只手来,看样是要拉自己一把,于是展昭便顺势递手过去。谁想那人竟是一把钳住了展昭的手腕,但见其瞬间发力,手指狠向那腕间一抠,直挑筋管血脉!惊觉事有不对,展昭旋身猛向崖顶一跃,那人整个身体却借势随展昭抡起半圈,但惟独那手完全没有松开,且欲向更深处刺插而去。若换做寻常人,此时势必已被制住。可就在那道士正要得意之际,却惊觉展昭的手臂刹那间灼热似火,自己施于其上的指力竟生生被弹出,紧接着发觉掌中如握铁石,纵然使出千钧力,却再也无法楔入半分!正自惊诧,倒被展昭反手一抓,竟已是扭臂被擒!接着却见展昭在他腕处一按,那道士疼得“嗷——”的就叫喊出声!一下子就已是青筋暴起,冷汗淋漓!其他道士见状,竟然一围而上,齐齐亮出兵刃,将展昭围在正中!初莲见状先是一惊,继而一冲而上,挡在展昭身前,向着人群中一稍年长的道士喝道:“大师兄,你们做什么!”
展昭倒是悠悠一笑,道:“原来是凌霄观的‘大师兄’,展某失敬。不过,这就是你们峨眉山的待客之道?”
那人闻言,眉头微一皱,不禁瞟了一眼那此时正在展昭手下疼得龇牙咧嘴面目扭曲的道士,终于将手一摆,示意左右道:“退下!”其他道士闻言,纷纷只好先将兵刃暂还于鞘,俱各退后半步。展昭见状,于是将手一松,那道士几乎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有两人忙上前将其扶起,搀到一旁休息。却听其中一个问到:“二师兄,你可还好?”那人满脸羞愧,却只是将目一垂,默而不语。
那个为首的道士见状竟是呵呵一笑,道:“方才我等算是见识了这所谓的少林硬功及金刚指的厉害!佩服佩服!”说罢又上前一步,向展昭道:“贫道乃白云剑客座前大弟子玄风,方才领教阁下功夫的是我师弟玄云。他因久仰南侠大名,想藉今日机会一探究竟。绝非蓄意冒犯,还望南侠见谅。”
展昭闻言,环视于诸人,方注意到,除初莲和月华外,眼前有道士七人。这才想起,闻说白云剑客夏侯仁座前有得意弟子七人,分别赐名玄风、玄云、玄雷、玄电、玄雨、玄雾、玄虹,应该就是这几个了。于是向为首的那个道:“想必这位就是玄风道长了,失敬!”言罢执了一礼,同时也遍示余者诸人。
这时却闻初莲道:“堂堂南侠岂是浪得虚名!”之后瞟了一眼她那几位师兄,“劝你们就别再自讨没趣了!”
这时方才那差点被展昭捏断骨头的玄云却是又缓了回来,硬挤到人前道:“咱们峨眉山凌霄观乃武林圣崇之地,岂能任什么人都如踏平川而来?”之后睥向展昭:“尤其是这种少林弟子!”
展昭一听,方知今日是不能轻易罢休了。便道:“那依玄云道长看,当如何?”
“容易!”玄云道:“只要今日南侠能过得了咱们的‘北斗追魂’!”说罢,身形一晃,跃于平旷之处。余者六人亦腾身而随,纷纷抽出长剑。待他们站定,展昭观那阵形,却正是北斗七星之位!
忽然,展昭不禁倍感无奈。此时有心上前说和,又仿佛怕他们一样。而若迎战,却又恐伤了白云剑客的面子。况白玉堂还在谷底,他亦实在无心相斗。正自犹豫,却忽闻身后有声传来:“猫儿,对着一帮只会胡搅蛮缠的牛鼻子,还有什么可手软!”
众人闻言皆循声而望,却见白玉堂已悄无声息地登上崖岸!其目光凛凛,步态优容,竟似一头伏在暗处已久的雪豹,正缓缓欺近它的猎物……
见到白玉堂安然无恙,初莲忽然间落下泪来。不禁狂奔到他面前,仅唤了声“五哥”,就已是泣不成声。白玉堂见状不由一笑,道:“傻丫头,五哥哪会那么容易死?”说着轻轻抬起一只手,把初莲脸上的泪浅浅一弹,说:“山顶风大,当心把脸儿哭成山芋皮。”一句话却又是把初莲逗笑,却见她用手将眼泪一抹,羞然低首。这时却听玄云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五爷了?果然厉害!竟用不着我等搭救,自己先爬了上来!”却是故意把那个“爬”字说得极重。
白玉堂循声看去,眼梢淡淡扫过那几人,笑道:“过奖。不过想必大家也都有这本事。因此一会儿各位下去之后,在下也就不费心与你们递绳子了。”
“白老五,你少张狂!”玄云显然被白玉堂的话呛到,激言道:“就算你师父夏玉琦,也仅是个二流剑客,除了会些奇技淫巧,若论武功,在南海一派都难属上乘。你竟敢大言不惭要收拾我等七人!”
“家师有多少本领,岂是你等能知晓的”,白玉堂冷冷道:“不过夏侯剑客有你们这样的徒弟,才真是糟蹋了门楣!不过,将来若我有儿孙,倒是愿意送与夏侯剑客指点,免得他一身好武艺,瞎在了你们身上!”
本来也只是玄云气冲些,可白玉堂此话一出,“七玄”脸上皆露不悦之色。却听玄风道:“白五爷,咱们此番来并不是斗嘴的。”说着也看了眼展昭,道:“皆因两位近年来盛名在外,我等久居山中,少见世面,今恰逢展南侠与白五爷来访峨眉,因此难免心痒意欲切磋一番。还望二位愿意赏脸。”
此一番话听来颇为客气,但却没能换来白玉堂的好脸色。他冷冷一笑:“你就是玄风吧?可笑身为白云剑七高徒之首,竟是个软耳塌腰之辈,只会被师弟们牵着鼻子走。难怪夏侯仁始终不将掌门之位属意于你。”
此话一出,玄风登时面红耳赤,瞠眦气结!大喝一声:“白玉堂,你接招!”接着飞身而起,挑长剑直取白玉堂!
白玉堂见状一笑,却是朗声向展昭道:“猫儿,且观好戏!”声落手起,扬画影相迎。继而“七玄”皆上,与白玉堂战在一处!
展昭、初莲、丁月华在旁观战。
只见七道士将白玉堂围在当中,一时唯见剑光纷纷,簇簇飞绽,竟似盛夜的烟火一般!那“北斗追魂”,玄妙多变,袖手旁观者都觉眼花缭乱,可想而知,困于其中的人又当是怎样的目眩神扰。从前,江湖上也曾有一流剑侠败于其中,终致盛名陨坠。思至此,展昭不由为白玉堂暗暗捏了一把汗。但“七玄”却千虑一失。因若单论武功,年纪轻轻的白玉堂许还未跻身一等一的剑客之列,但于阵法机关,他却是武林中少有的奇才!这寥寥七子之阵,于他眼中,不过是清流浅水,一目了然,于是很快就被他找到了阵眼所在。就见白玉堂虚晃一式,之后忽腾空而起,接着双脚如勾,倒悬于老松之上。紧接着两腿一扣,携风疾旋而下,霎时唯见空中骤起一白漩,将风、云、雷三人涡卷于剑势之内。接着就见三缕血线飞溅而出,下一刻却只听哐啷啷一阵响,三人剑皆脱手,手臂之上已都是血流如注!余者外围四人一惊,刚要上前剿袭白玉堂助三位师兄脱身,却竟见白玉堂飞腿一扫,那风云雷连声都没来得及吭,就已被踹于悬崖之下!
那四人见三位师兄被踢下悬崖,一时不禁恼羞成怒,对白玉堂合围而攻之,但连风、云、雷三人都力不能敌,这四个又能抵挡几时?更何况阵势已破,对付这几个于白玉堂来说更是摧枯拉朽,不出十几个回合,电、雨、雾三人又是被踢下阵去。一时间仅剩了个年龄最小的玄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