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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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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谦谦隔水求渡,舅哥悻悻闭门吃憋】
八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就有庄丁匆匆赶到卢方面前报说,御猫展昭正在对岸要过江上岛,请岛主示下,要不要渡他过来。
卢方闻言眼睛一瞪,“这还用请示快去,不许怠慢!”
庄丁领命而去。
松江对岸,展昭斜背一蓝色包裹,携长剑临江而立,秋山似屏,伊人如画。
谁知,这厢刚踏上陷空岛的船,那方就已被茉花村的渔户瞧见,转身穿芦花荡飞渡而去,往丁家庄报信儿去了!
船还未靠岸,展昭远远地就已看见卢方携闵秀秀已在他将登岸的烟云渡候着了。
不禁向着那夫妇二人微微一笑。刚登岸,卢方就迎上前道,“展兄弟,怎么竟突然来了?”
展昭笑道,“与包大人告了假,欲去江南料理些事情。因前番在洛阳时约了五弟,故此上岛,邀他同去。”
“看着你二人能如此不计前嫌,我这当大哥的高兴啊!”卢方笑着拍了一下展昭的肩。
“展兄弟,”闵秀秀快人快语,“今儿是中秋,就在咱们岛上吃个团圆饭吧。”
展昭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这时,卢方对随从的庄丁说,“怎么今早没看见五爷?快去告诉他,展南侠来了。”
庄丁领命速速去了。
却说白玉堂醒来的时候,展昭就已不见了。刚扶着酸痛的腰勉强坐起,就听见门外白福的声音,“五爷,起了吗?”
“什么事?”白玉堂应了一声。
“烟云渡来人报说,展昭来岛上了,还说是专来找五爷您的!”
“知道了!”
白福一听这动静儿,就知道里面开始冒烟儿了,因此也没敢再往下说,更没敢进去。
聚义厅中,四鼠陪着展昭说话,可茶都喝了好几盏了,也没见白玉堂来。
卢方有些着急,唤来白福问到,“你们五爷呢?可告诉他南侠来了?”
“回岛主,”白福答到,“老早就告诉五爷了,不过当时五爷尚未起来,因此没敢进去打扰。”
“哦?”卢方闻言有些诧异,“五弟向来早起,莫不是生病了?待我去瞧瞧!”说话间就已离了座,迈步就要向厅外去。
“卢岛主。”展昭将他拦了下来,“五弟素来生龙活虎,怎会生病?想是须我亲自去请才行。”
卢方闻言一怔,继而点头——的确,白玉堂心高气傲,让他主动来见展昭,确不似他的性子。
这时,却见展昭已转身向白福道,“引我去见你们五爷。”言罢转身向四鼠执手一揖,便随白福寻白玉堂而去。
这厢四鼠见展昭出了厅去,俱各纷纷颔首而赞——所谓君子胸襟,理当如是啊!
引展昭至白玉堂房门外,白福便向着屋里说到,“五爷,展南侠在门外了。”
可半晌屋内也不闻声响。
这时,展昭向白福道,“总管且忙去吧,不必陪展某候着。”
白福一琢磨,觉得自己的确不合在这儿。想是五爷没准儿又预备怎么捉弄这猫了,自己在这里,难道等着瞧南侠的热闹吗!
于是便也托辞有事儿要忙,远远地躲开了。
见白福走了,展昭又去叩门,“五弟……”
竟还不见动静,不禁试着推了一下,谁想门竟随手而开!
展昭刚进到屋中,一柄雪白的长剑就抵上了他的脖子!
却见白玉堂一身素帛,穿得整整齐齐,手执画影,将展昭逼到门后。
可展昭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惊讶,竟未理会横在颈间的利刃,伸出手去,贴上白玉堂的腰侧,缓缓地揉弄着,“玉堂,可好些了吗?”
“废话!”白玉堂气不打一处来,“好与未好你还能不知道?”
继而将剑又是一提,道,“快说!今早你又跑回江对岸去,是何道理?”
“难道……”说着,展昭的另一只手也抚上了白玉堂的腰,双手对拢,掐住那里,不住轻轻地捏着,“你想让展某今早从五爷的屋里钻出来,逢人就解释一遍你我昨夜的事吗?”
“那又如何!难不成展大人认为这等事羞于启齿?”
“胡说些什么!”闻言展昭忽然正色,盯着白玉堂的眼睛道,“展某此生,以白玉堂为幸、为傲!”
闻言,白玉堂一怔,继而眼睫微垂,渐渐撤下了剑……却被展昭趁机一下子揽他入怀,双手更抚上他的脸颊,使之与自己鼻尖相抵,“现乃多事之秋,你我怎可拿这些情事去招摇?”语罢,头稍一侧,就噙住了那粉红的唇瓣儿……白玉堂身子一悸,宝剑也丢落在地,继而双臂也紧紧拥住展昭,一双璧人霎时缠绵在一处……玉液香津,皆是浓情滋味!
恰就在此时,忽闻有乱纷纷的脚步向这方赶来,展昭和白玉堂不禁松开彼此,欲启门向外看。
可还没待出去,门就被从外面“哐——”地一把推开!定睛一看,却是丁兆蕙!身后还跟着一众丁家庄的家仆。
这时,白福匆匆挤进来,强堆着笑脸儿向白玉堂道,“丁……丁二爷听说展爷来咱们岛上了,就赶来了聚义厅,却展爷又来五爷这儿了,就……就来了。”
白福正说着,却听丁兆蕙已是哈哈大笑,“五弟!躲在这儿和展兄弟说什么体己话儿呢?我也来听听!”说着瞟了一眼地上的画影和白玉堂微红的脸,却笑得更厉害,更大拍了一下展昭的肩,“不用说,五弟准又和你动手了……不是我说你五弟,人家展……”
突然,忽听“啪——”的一声弦崩之响,房梁之上霎时三道箭影飞出,惊得丁兆蕙“啊——”一声向后一蹦!冷汗过后,却见三支劲弩,齐齐钉在自己脚边!若慢一分,至少废去三颗脚趾!
丁兆蕙抬头惊望白玉堂。却见那人斜倚桌边,面冷如霜,似笑非笑,“丁二哥,我早就说过,白玉堂的屋子可不能随便进!”说着,将画影拾起还入鞘中,走到门口,“若有下次,我保证你碎掉的绝不仅仅是脚趾头!”言罢,甩门而出!
这厢丁兆蕙惊魂未定,却已气得几乎气血逆行,转身过去,冲着那白衣人的背影大骂,“白玉堂!你个白脸儿黑心的兽!对自己人都下毒手,不得好死——!!!”
聚义厅上,丁兆蕙将三支弩向卢方面前一掷!气冲冲道,“卢大哥且看,白老五干的好事!”
因之前早有家丁把白玉堂屋里发生的事报与了卢方,所以卢方只是用眼一扫,也没问情由,却是呵呵笑道,“兆蕙兄弟莫气。这五弟嘛……你们也是知道的。更何况,你若不是冒失到他房中,也不会惹这场气不是?”
“啊?你们陷空岛都是这样护短的吗!”丁兆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啊呀,行啦!”闵秀秀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是没伤到吗?这大中秋的,嚷嚷什么啊!”接着,秀秀用帕巾拭了一下唇角,又道,“兆蕙兄弟,不是嫂子我说你,这五弟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的屋子?你卢大哥都不敢随便进呢!”
“好好好……”丁兆蕙听后气得直点头,“看来我今天在你们陷空岛是讲不出个理来了……行!丁兆蕙自认倒霉!”言罢,起身转向展昭,“展兄弟,咱们走。回丁家庄过中秋去。月华还在家等着呢!”
还没待展昭吱声,却听白玉堂将桌子“啪——”地一拍,起身道:“丁兆蕙!今天展昭是我们陷空岛的客,岂容你叫着就走?”
“白老五!”丁兆蕙甩手上前一步,“你别欺人太甚!”言罢,转目向展昭,“妹夫!你且与他讲明白!”
听闻丁兆蕙如此称呼自己,展昭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但却没有发作,正颜道,“丁二侠,展某今日登陷空岛,确是有正事与五义相商。今日虽是中秋,但展某既没能赶回常州府探望母亲,因此也无意在别处饮宴,待把事情料理过,便会离开松江!”
丁兆蕙闻言一怔,正待要说什么,却忽有庄丁跑进来报卢方说,“茉花村丁大爷来了!”
闻言卢方忙道,“快请!”说着便迎了出去。
恰此时,丁兆兰已经走到聚义厅门口,见到卢方拱手一揖,“卢大哥!”
卢方携了丁兆兰的手共进聚义厅。并将其让到上座,更有小厮忙献茶上来。
饮了口茶后,丁兆兰笑看向展昭道,“今早就听闻展兄弟上了岛来,家母知道后,欢喜得不得了。”然后又转向卢方,“因此命小弟特备了酒宴,趁着这中秋,邀五位及卢夫人和小少爷,共上茉花村一聚!”说完又向展昭道,“展兄弟,你是咱们家的人,跟你就不客气了。”说着忽然一笑,故意压低声音道,“月华盼着呢!”
展昭闻言,不禁看了一眼白玉堂,却见那人正低头饮茶,于是向着丁兆兰一笑,没有做声。
这时,卢方笑道,“既如此,那今年这团圆节可谓圆满啊!卢某且代兄弟几个谢过老夫人啦!”说罢哈哈大笑。
的确,卢方可以不给丁兆蕙乃至丁兆兰的面子,但丁老夫人的面子却不能驳。且正道江湖历来讲尊老敬贤,更何况陷空岛与茉花村近为比邻,唇齿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