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十九章 ...
-
【中秋家宴亲疏分晓,芦花浅水共赏月圆】
是夜。月轮灿若明玉,陷空岛与茉花村同聚一堂。
丁老夫人首席而坐,两侧别是卢方和丁兆兰。卢方这边,秀秀携卢珍紧挨着他,然后依次是韩彰、徐庆、蒋平、白玉堂。丁兆兰这边顺序是丁兆蕙、丁月华。本来,丁家是力邀展昭上位而坐的,但展昭说什么也不肯,竟贴着白玉堂就坐下了。众人见状,也不好再勉强。但由于是圆桌,所以最后就导致了展昭一侧是白玉堂,另一侧是丁月华!大概是由于男女授受不亲的缘故,展昭与白玉堂臂肘相抵,近得连一根筷子都插不进去;而与丁月华之间却疏得几乎能再添个人进去!
可月华却很开心,只为终于能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展昭。
如今,郎君在侧。她几乎能感受得到他身上所焕发出的松竹般清凛的气息,那静似秋水的神韵,让她不由阵阵心悸!两年前,自打她第一次看见展昭,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他,惊讶世上怎会有俊美如斯之人——不同于白玉堂的妖异冰冷——那人如春日暖阳的浅浅笑意,让人不由梦想着渴望托付终身!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众人已皆有些微醉意。
这时,却见丁兆兰站起身来,举杯道,“今日团圆节,应办团圆事!”然后目光转向展昭,“展兄弟,我自倚虚长你几岁,暂以兄长自居,你……不介意吧?”
展昭一笑,也执杯在手,“四海之内皆兄弟!丁大哥,展昭敬你!”言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丁兆兰见状,也倾杯相陪。
然后执起酒壶,为展昭和自己俱各添满。却又道,“展兄弟需再满饮此杯!”
展昭问,“这又是为何?”
“方才既为‘海内存知己’,此杯当该是‘愿为连理枝’了。”还没待丁兆兰说,白玉堂却抢先说到。
此话一出,几乎全桌的人都看向白玉堂。
却见他素衣慵闲,颊染脂色,斜斜地倚在桌边,由于离展昭太近,竟似偎在他身上一般。当然,似这般亲昵的姿态映入众人眼帘,也没引起什么猜忌,大家都以为白玉堂是喝多了些罢了。
但展昭却明白白玉堂心里的不悦。可他却不能在这个时候把退亲之事说出。因为此时,陷空岛与茉花村的人都在,另外还有诸多仆从。固然他对月华没有男女之情,但也不能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让她颜面扫地,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教她将来如何抬得起头!因此,这事还须以后他独自登门,找丁氏昆仲来说。可展昭却也实在不愿再在这里敷衍,甚至去饮那丁兆兰那酒。
于是,就见展昭就势把手贴到那几乎要靠在他怀里那人的双臂上,将他扶起,然后看向众人道,“五弟有几分醉了,展某扶他出去走走。”说着,就将白玉堂从椅子上拥了起来,两人出厅向院中而去。
这厢丁兆兰见展昭已去,只好略干笑了一下,讪讪将杯放下。
这宴厅之外恰是一片荷塘,如今虽已多是藕枯莲败,但却被这月色染得满池华光、一派琳琅之色!风携清意,霎时吹去了那从屋内带出的燥热之绪。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继而不由自主地竟两手缠握。突然,展昭猛提气向上一纵,白玉堂未有准备,但也只好随他而去。却见转眼二人已在那幽廊之上。继而,展昭足步轻点,引白玉堂向庄外而去……一直行到芦花荡,方才止住步伐。
芦花悠悠,月下泛着银辉,静聆滔滔逝水,二人一时不禁皆为美景所诱,轻拥于芦花深处……恰此时,轻云蔽月,目之所触,也愈发朦胧撩人……
“玉堂,愿岁岁与你共守明月。”
“猫儿,有你才是月圆!”
丁家庄宴厅之中,大家见展昭白玉堂二人久去未归,渐渐也都不免意兴阑珊了。卢方正待要说点儿什么打打圆场,却见卢信竟从外面匆匆而来。
给众人施了礼后,卢信走到卢方处,道,“老爷,开封府的王朝校尉来咱们岛上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诧,卢方不由眉头一皱,“哦?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莫非是找展昭?”
卢信点头道,“不仅如此,还带来了圣旨!”
卢方闻言不禁惊而离座。
卢信又道:“说是要展南侠速速回去接旨呢!”
一听此言,席间众人一时不禁面面相觑,却难明所以。
陷空岛卢家庄内。
校尉王朝持圣旨立在当院,坐亦不坐,言也不言。四鼠陪着。因事关展昭,因此丁氏双侠也在。可唯独仍久久不见展昭和白玉堂的身影。
卢方有些着急,悄声问一旁的白福,“你们五爷没回岛上吗?”白福摇摇头,没做声。这时卢信却道,听醉李说,有人似乎瞧见展南侠和五爷去了芦花荡一带,卢方一听,不由地皱了皱眉。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就在大家几乎将耐心消磨殆尽,要撒网出去找的时候,展昭和白玉堂回来了。
见二人回来,韩彰不禁上前一步道,“你二人哪里去了?怎么此时才回!”
闻言,白玉堂瞅了一眼彻地鼠,一副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样子,道,“老规矩,比试了几回。”
“那一定是比的拳脚喽?”忽然,蒋平从一旁钻出来,似乎语带讽意。这时,白玉堂才看见,原来蒋平手中正拿着巨阙和画影。
这才想起来,当时展昭只道扶自己出去醒醒酒儿,两人却是谁也没带兵器。
此时,展昭已看见了王朝,不禁十分惊诧!三步并两步赶过去,“王兄弟,可是大人有什么事?”
见到展昭,王朝一直紧绷的脸也方才舒展开,道,“展大哥,我可见到你了!”于是便将原委道来。
原来,展昭跟包大人告假时,说明了自己是要到陷空岛找白玉堂,共赴江南安顿雨鹂遗事。可谁知他前脚刚走,包大人便被皇上传到宫中。原来竟是太师庞佶的幼子庞豹失踪了!仁宗皇帝言说,此事关涉小国舅,非开封府他不能放心。因此,命开封府务必寻回小国舅。虽说展昭告假,可此事稍有迟缓便可能关系到那庞豹性命安危,因此才让王朝去追回展昭。但包大人又考虑到在五鼠的地界若口说无凭,恐事有难缠,因此才让王朝把圣旨也请到陷空岛!
言罢,王朝又宣读了仁宗皇帝将此案委责开封府的圣旨,展昭接了旨,向北谢恩。
之后,转身向白玉堂道,“白兄,雨鹂之事,恐怕展某暂不能周全了。”
白玉堂一笑,“还等你这猫有时间?我早已致信金华府我大哥处,让他遣人去寻访了。待一切妥当后,他自会给我来信。不消你惦记。”
闻言,展昭忽深深看着白玉堂,轻声道,“有白兄在,展某总能稍觉安心。”
之后,转身向王朝道,“稍候!”接着回房取了行裹,拿过巨阙。
此时马匹船只都已备好。
别过众人后,展昭与王朝连夜而去……
目送展昭远去,白玉堂望了望那已西斜的凉月,忽然觉得,时至中秋,夜露竟已是如此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