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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一百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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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春听了月华所言也不由略紧张起来,凑到展昭近前道:“熊飞莫急。想从那荆湖北路一路来此的通途也就那么有数的三两条,咱们不妨掐算一下行程,然后前去迎上一迎,总强过在这里干等。”
展昭闻欧阳春言,稍缓了神色,道:“哥哥所言有理。其实也不知母亲路上谁人陪伴,想家兄素来稳妥,或许一切都早已安排停当,小弟仅是杞人忧天而已。”
欧阳春听罢,唉了一声,道:“兄弟哎,你就甭反过来安慰我们了,哥哥知道你心里急!”之后又转向丁月华道:“妹子啊,可知展大娘是何时动的身啊?”
月华倒也配合,淡淡道:“若展伯母按回信中所告知的时候动身,那屈指算来,已行了半月有余。”
欧阳春闻言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等迎不多远就能接到她老人家。”
月华用眼晴淡淡地扫了扫欧阳春,却是凉凉地笑道:“既欧阳大哥已欲与展大哥等一同,那咱们也就互不耽搁了。诸位且去相迎展母,小妹自去照料娘亲。一应事情,就都等着老人家们去裁决吧!”
说罢,月华领着仆从向深院而去。
月华方才所言明显指欧阳春偏护于展白,欧阳春听了心中颇为不悦,但又如何能与一个丫头片子争言?于是只一叹了之。
这时展昭道:“我娘此来无非就是官道或是盐道,那些个险僻小路应断不会走,如此就容易许多。哥哥识得我娘容貌,与我合家上下也多脸熟。这样,咱俩兵分两路,我走官你走盐。至多两日内就应能接到我娘。”
欧阳春闻言略一思量,道:“展大娘必是坐在车里,你有官牌在手,倒是可以假言办案,逢车就查,而哥哥我却要怎样拦下那往来车马?”
展昭道:“我给哥哥借副官牌来就是。”
欧阳春听了点点头,却又道:“可万一大娘走了水路呢?”
展昭道:“我娘素来见水就晕,应不会从水路行。”
欧阳春哦了一声又向白玉堂道:“五弟与我等一同?”
白玉堂却一笑,道:“我不识得展伯母容貌,更兼附近路途都记不清楚,如何去迎?”
欧阳春道:“这耽误什么,与熊飞同行就是嘛。”
展昭刚要说不要再折腾玉堂,却见白玉堂竟是将身一纵翻上屋檐,只在房上向两人抱了个拳后就跃到院墙之外,全无影踪!
这把展昭造得一愣,之后忙呼:“玉堂等等!”就要去寻,却被欧阳春一把按住:“五弟又非孩童,还至于一刻也乱跑不得?且今速去接了你娘是要紧!”
展昭闻言向着白玉堂去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也只好作罢。
白玉堂回陷空岛后径去了英雄殿议事厅,却发现并没有人。恰碰上卢信,于是随口一问,才知道卢方与闵秀秀已然都去了茉花村,而韩彰徐庆蒋平三人则在厢房里斗牌。
白玉堂想了想,然后去了三位哥哥处。
入门后,韩徐蒋三人俱是一愣。因为白玉堂从失了记忆以来,鲜少亲近他们,今乐呵呵地往那门庭一站,哥几个受宠若惊,忙丢了牌问白玉堂有何事。
白玉堂一笑,道:“不过是闲着无聊来找哥哥们耍耍。”
徐庆一听乐了,嚷道:“五弟来得正好,快来帮你三哥我扳回几局,我都快被他们俩个熊死了!”
蒋平闻言伸手拨了徐庆脑袋一下,嗤道:“扳你个大头鬼!就这脑子,熊你也应该!”
蒋平说完离座至白玉堂跟前,认真道:“五弟,是不是有什么事?跟自己哥哥们不用见外。”“嗯……也没什么”白玉堂随意地笑了笑,继而道:“只是我自失了记忆以来,常连家附近的路都不认得,甚是苦恼,因此想哥哥们若是有暇,不妨引我四方转转,也免得哪时再弄丢了自己,惹哥哥们着急。”
哟嗬这几句话说得,简直乖到不行!听得蒋平直咂舌,呵呵笑道:“哟,这怎地连性子都转了?”说着将手往白玉堂肩上一搭:“哥哥想求着你让我们陪还怕求不得呢!你放心,咱这方圆百里内,甭管是水上的还是陆上的,哪怕是那挖地三尺的洞,就没咱哥们儿不知道的!”闻蒋平言,韩彰也笑着站起身,道:“听听老四说的,还真把自个儿当耗子了!”
徐庆一听说要出去转,也登时一蹿而起,赶凑过来,欢喜非常。
于是一时说笑罢,哥几个各拾了随身之刃就向岛外去了。
到了那松江岸的凌烟渡上,蒋平就开始给白玉堂遥指四方,告诉他哪个方向都是通往哪些个路府州县。白玉堂听后,随便问了几个之后,又单往那荆湖北路的方向一指,道:“从那向来此都有多少道路?”
蒋平道:“除了官、盐、水渠等,匪行小路也有若干。”
白玉堂道:“那等官盐大路和水上通途没什么意思,偏于险恶之地我倒有点兴致。”
韩彰一听笑道:“嗬!这惯爱撒欢儿放野的性子当真一点儿没改。”
一时玩笑够了,几人挥霍谈笑着向那野径而去,只当是游山玩水饱览风光。
其实白玉堂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展昭母亲来此,是因丁家之故,但说到底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平安还好,若稍有差池,让自己心何能安?今后还如何能与展昭再相处下去。虽然事已至此,但自己如论如何也要尽己之力护其周全。官盐两路有展昭与欧阳春,而水路上有陷空岛和茉花村两道关口,只要从此间行,就应没有纰漏。现今自己只消将那匪径彻查,应可保无虞。当然若是在远路上出事,那逞怎样也是鞭长莫及了,为今也仅有尽力而为,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白玉堂看出展昭似乎不太希望自己参与,或许他是觉得自己如今连路都不识得,多有不便吧。而若是白玉堂与展昭同路的话,也许展昭还没做好让自己母亲猝然就看到白玉堂的准备。且方才丁母晕厥,白玉堂就知道展昭与欧阳春必不会立即撇下丁家即刻去迎展某,如此一来就又不知道要纠缠多久,因此倒不如由自己来做这个无心之人,先离了那里再说。
再说展昭这边,商议妥后,却没有立即动身,却是沉默了半晌,之后向欧阳春道:“哥哥稍候,待展昭先去看过丁家伯母再走。”
欧阳春一听啧声道:“我稍候个甚!登人家门哪有不拜人高堂之理。哥哥与你同去。”
待展昭与欧阳春至丁老太院中时,丁老太太已经转醒过来。见里外哄哄地围着不少人,展昭暂没有向里,仅私唤了个看着温顺的小丫头子来问其状况。那小丫头告诉展昭,老太太仅是方才滞了痰,如今已顺将过来。早急派人赴陷空岛去请卢大嫂,也应该就快到了。到时再请卢大娘调理一下就应再没什么事了。
展昭闻言,心中稍安。同时也听出了,丁老太太甫一有事时,丁家就赶着去请闵秀秀了。因此之前丁月华在自己面前那一番“请示”,全是无聊之谈,只为泄愤而已。
而展昭在这里站着,已早被里面人看见了去,于是刚听那小丫头子说罢,就忽见丁家总管向此而来。那丁家总管至展昭面前站定后,先问了欧阳大爷好,之后向展昭道:“展大人,咱家老太太请您进去。”
展昭略平了平心神,且向欧阳春道:“大哥,可要同去?”
“当然当然。”欧阳春一面应着,一面携展昭同向里而去。
两人到了里面后,只见兆兰、兆蕙、月华都在左右。丁老太太此时背倚绒枕坐在榻上,头上包着抹额,眼旁似有泪渍。
欧阳春与展昭相继上前问候了。之后丁老太先与欧阳春客套了一番后,才向展昭道:“展贤侄,老身能见到你这一面不容易啊!如若方才一口气儿不济那也就仅能落个死不瞑目了。”展昭闻此言眸色微垂,向着丁老太恭执一礼,道:“得见伯母安好,实晚辈之福。”
丁老太闻言轻哼了一声,道:“说到福份那也要自己知道惜重,否则纵福山禄海也要折损干净!”
此言抨责之意明显,且分明有所指,但展昭听了,只说了句:“晚辈受教。”
丁老太听后,扭过头来看了看展昭,长叹一声,道:“展昭啊,你也有娘亲,也应知为人父母的,没有不为儿女好的。想,你和月华,从身家背景到本领才貌,竟是没有不相当的,真乃金童玉女,羡煞旁人!因此,纵或生了嫌隙,彼此说开就是,哪能动辄就将这婚约说退就退!月华纵自小娇惯了些,可你身为男儿,也要胸怀宽广些才是啊!再说,过不了两三日,你母亲也就来了,依我看啊,就赶着年前,在这丁家庄里把婚事就办了。来年将那娃娃一抱,就再没有那些个无聊心思!”
展昭一听这话,心中暗暗打了两个转儿,将眼一扫丁氏兄妹,抬首向丁老太道:“丁伯母既已知展昭今日乃来退亲,那展昭就不妨就此将话说个明白。”
展昭刚待将缘由细说,丁兆蕙忽地一跳到他跟前,道:“展昭,你当真非要了我娘的命才甘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