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3、第一百零三章 ...
-
“穆云?穆云怎么会也命将不久?”白玉堂对何雪姝话中的这句十分在意。
“那也已不是从前的穆云,而也是被植了绛嫣的人。”
“那么为了续命,他岂不是也需要灵狐之心?”白玉堂惊问。
“他的年头快到了,我看在他死之前未必寻得到那灵狐。”何雪姝淡淡言到。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又被叩响。白玉堂一扶额,之后干脆扬声问:“谁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可话音落后,竟一点响应也没有。白玉堂恨恨地一咬牙,之后向何雪姝道:“且待在这里。”然后自窗一跃而出,从外面重又进入楼阁,并绕进廊道,想看看这个闷葫芦究竟是谁!
谁知刚上到自己住的那层,就忽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白玉堂反手就要擒,却闻那人开口道:“玉堂,是我。”那声音,白玉堂一听就认了出来,就立刻放松了下来。
蓦地转身,果然见展昭立于自己身后。展昭冲白玉堂一笑,道:“方才叩门的也是我。”“那你为何不做声?”白玉堂似乎气不打一处来。
“屋里有两个女人,展某不方便冒然入内。”展昭语气平静。
“你胆敢偷听我!”
“展某仅是守在外面防止别人听了去。”
看着那展昭故作诚恳的样子,白玉堂恨恨一跺脚。却又因马上意识到声音太大而忙不安地东张西望。
展昭一笑,道:“瞧你这样子,还真像只偷油的小耗子。”
玉闻言愤然地看向展昭,“你才像只偷腥的猫!”可说完之后,却马上意识到,似乎又给展昭占了便宜去。
展昭倒是笑得得意,唯将白玉堂手握住,道:“玉堂,咱们换个地方,我有话对你说。”
展昭将白玉堂领到水滨密林的寂静无人处。
见安全了,白玉堂将手一甩,同时道:“放开爷!”然后只侧脸对着展昭。
见白玉堂气鼓鼓的样子,展昭知道他应还在为之前神女祠自己弃他而去的事情生气。可转念想,这小耗子失了忆竟还对自己如此依赖,则不由霎时心甜如蜜。情不自禁地抬起手用指尖轻碰了碰白玉堂的脸蛋儿。白玉堂竟是出奇地乖,竟是没有躲闪。于是展昭转到白玉堂的对面,将其轻轻抱住。
在夜的清凉中,展昭那如青草暖阳般的体息愈发不可回避,当鼻端绕过让人心安的味道时,白玉堂的唇角暗暗浮起一抹笑意。尽管月色朦胧,但那如昙花绽放的笑靥却没能逃过展昭的眼睛。恍然间,展昭觉得自己仿佛又是那个初尝情味的少年,这种跟心上人重新认识的感觉忽然有点妙不可言。且失了忆的小白鼠少了几分冷傲和别扭,更加惹人怜爱。
本来想先说正事,但面对美色如斯,展昭实在心痒难耐,于是忽然手臂收紧,将唇覆上。夜静极,两个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一吻终了,竟都是意犹未尽。白玉堂闪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展昭,轻抹了抹自己的嘴唇,低声道:“真是奇怪,你是男人,爷也是男人,可我怎么就是这样喜欢你呢?你……做什么我都不反感。”这话将展昭听得几乎要哭出来,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抒情的时候。于是唯将白玉堂用力地一搂,且捏了捏,道:“能得玉堂如此相待,展某真是前世修来。”
然后,展昭松开手,道:“你虽不记得,可通过梁梦瑶、何雪姝等人的诉说想必也知道了些个大概。现下我要再告诉你一桩。”
白玉堂认真看向展昭,听其道:“就是,那个穆云就是楚王。”
“楚王……嗯,有些印象。”白玉堂道。
“来不及和你细解释,总之你知道他是本朝太宗之长子就是了。其实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但在其命终之前,刘道通曾说服他,并在其体内植入了绛嫣,摄取了他的记忆。当人死后,蛊被取出,后历经十载,绛嫣长成,这才被植到了穆云体内。当然,这时刘道通已死,将这件事完成的是那个假扮刘道通的江岳。而现在五年之期将近,如不尽快找到一颗灵狐之心的话,人连同蛊就会一起死去。或者蛊可能活,但人必会死。即便不立即死去,也是老朽不堪,时日无多了。”
“死了又如何?”白玉堂冷冷道,“他们家造的孽也太多了!”
“可是梁梦瑶不也是无辜的吗,怎么穆云就有罪?”展昭道,“江岳之所以将楚王的记忆植入那穆云的体内,就是要逼着孙月梅交出绛嫣秘方的关键。而穆云就是他的人质。而当孙月梅终于知道这关节之处时,却发现,自己既要救丈夫,又要救孩子!”
“可是梁梦瑶的父亲不是早就过世了吗?且那穆云也似行尸走肉,我看这种逆天而行的事还是早些终结好。”
“梁梦瑶的父亲虽过世多年,可蛊仍在。而穆云虽然被植入了楚王的记忆,可他自己的意识尚存,所以他依然算是孙月梅的儿子。亲情难舍,孙月梅岂会不竭力挽救?且你知道吗,除此之外,江岳手中还有一只马上就要形成的新蛊,也就是他承诺要进献给西羌王的那个,现在就差一颗白狐心了。”
“他娘的!”白玉堂暴怒道,“当分猪肉呢!这个也要那个也要,那灵狐总共才几只!”说罢,白玉堂猛地折断了手畔的一根枝桠。之后又问展昭:“我听梁梦瑶说,你是圣上派来巫山专门探访楚王之事的,且是你来此也似是被刻意安排和设计过的。而我嘛,是你的稍带。不过就现在你说的这些来看,他们只管抢白狐心就是了,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诱你前来。难道是想专门找个作梗的才有意思?”
展昭闻言道:“这你得听我细说来。”之后展昭闭上眼睛,似乎在梳理着思绪,之后缓缓睁开,道:“据我所想应该是这样的。这事儿还应该从刘道通怎样成为西羌的国师说起。我想决不是因为他偶然治愈了西羌王子的病。那仅是江岳的谎言罢了。真正的原因是,他手上有一只拥有楚王赵元佐记忆的绛嫣。想那赵元佐乃太宗长子,也曾是其最为属意的新君人选,更曾手握重权,他了解整个大宋皇族,知道许多最为核心的秘密。而被植入绛嫣之人既能获得这人的记忆,其自身的意识又不会消失,想若把它植入一个西羌王族中人的体内,后果当如何?”展昭说着,暗暗地握了握拳,“想那些党项人,早就屡屡犯边,他们的野心不言而喻。”
“可那蛊需要养十年才能用,而在那未得验证的十年中,西羌王就从不怀疑刘道通是个骗子?”白玉堂问到。
“刘道通自身也是有些本事的,在那十年中,他必会竭力施展本领取悦及取信于西羌王。所以,江岳说他治愈西羌王子的事也许是真的,只不过不是那刘道通成为国师的决定因素罢了。”展昭道。
“所以,在成功的最后关头,刘道通才会那么心急如焚,乃至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的爱徒都要杀害。”白玉堂有些愤怒和鄙夷。
展昭点点头,继续道:“于是聪明的江岳成功地保护了自己并接过了任务后,来到巫山,将绛嫣寄养在了孙月梅长子穆云的体内。当然这其中都用了什么手段,暂且还不得而知。而在穆云有了楚王的记忆后,见到的是戴着刘道通面具的江岳。楚王觉得又见故人,自然是全然信任了刘道通曾说的还魂骗术。”
“既然蛊已经在穆云体内活了,那江岳为何不马上将穆云押回西羌献宝?”白玉堂疑惑道。
“我想是江岳想将宿主五年必死的问题解决。同时想有足够的时间再养一只新蛊。再者,就是想聚集楚王的旧部为己或者为西羌所用。他是预备将一切完备后全胜而归。”
“他太贪心!”白玉堂道。
展昭闻言竟忽然笑了,道:“的确贪心,竟还要权色兼收呢。”
白玉堂马上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展昭一眼。继而却又马上陷入思索中,自嘀咕道:“还有,那个江水婧夙蝶什么的,听说皆是楚王之女,似乎都不可小觑。”
“对,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宫闱、官场还有江湖。”展昭停了一会儿,又道:“其实今时楚王已经只是个傀儡,且更无意于江山。或者说终其一生,权力对他的诱惑力一向都远输于感情。而他现在,之所以这样依附和信赖刘道通,就是因为他相信,在刘道通的回天之术下,逝去的秦王也能还魂。而至于江水婧,期盼的则也是刘道通能帮助她与其夫杨逸重聚。因此他们才会对江岳所假扮的那个刘道通唯命是从。而想江岳也必给了他们一个似乎是能看得到的希望,但是需要他们满足了其全部的条件后,才能予以兑现承诺。”
“可怜。”白玉堂低声叹了句,“真不敢想,当这些人知道一切皆虚化幻月时,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