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年恋爱（重写）》洛子卿

8、第 8 章

　　八、
　　与其说是为藤真升任队长庆祝，不如说找个理由狠狠挥霍下时间。
　　在MOS大吃一顿之后，TK叫人出来打球，打球就打球，又疯颠颠跑去买了一大堆烟花来放。一帮糙汉在球场围在一起边跳边喊藤真的名字，喊得附近的巡警以为有个叫藤真健司的杀了人，紧张兮兮跑过来看了好几次。

　　一大群人闹哄哄折腾得很晚。

　　本该是主角的藤真反而没什么兴致，站在场下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半笑不笑地看着疯子们飞来飞去。

　　“我怎么觉得他比你还高兴？”牧本来只想照实描述一下当前的情况，但这话说出来老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只好住嘴。

　　“当然。”藤真蹲下去点燃一根烟火，耀眼的火花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模糊了表情，“你也知道他讨厌翔阳。”

　　牧点点头。
　　“不喜欢翔阳”这种话，不管藤真在不在场，TK都说过千遍万遍。
　　他总能从翔阳的每一场比赛中挑出一万零一堆刺，而这一万零一堆刺归纳总结后总指向同一个结论——全队都在拖藤真后腿。
　　所以TK特别希望藤真当队长，他想要藤真当上队长，换人换打法，弄出个新翔阳。
　　想到TK希望藤真“弄”一个新翔阳，牧想笑但没笑出来，只笑一半的表情定格在脸上，看上去特别古怪，把藤真逗乐了。

　　那你打算怎么“弄”个新翔阳？
　　牧重新点上支烟花递给藤真后问，小小的火光在藤真眸子里跳动着。
　　“现在的翔阳很好。”藤真直视着牧，“现在的翔阳就是新翔阳。”

　　藤真自入队就成为队长候选这点不奇怪，但翔阳从高一下半期就开始围绕新人整合的事，牧是今天头一次听藤真讲。
　　提早整合不是坏事，只是结合三年级集体退役的问题来看，这种安排看起来挺促狭的。

　　“翔阳毕竟和海南不同”，藤真解释。
　　牧问哪里不同。

　　“如果没记错，海南的六个三年级四个计划直升海大，还有一个已经拿到其他学校篮球队的邀请函，只有一名待定，对不对？”
　　牧抱着手暗自嘀咕这家伙的小道消息真灵通。
　　“这边呢，小野队长的目标是横滨大，秋野学长因为预备校的课程拉下很多和教练抱怨了好几次，小坂和上原计划是留学，三年级们要做的选择更复杂，所以……”
　　说到这里，藤真耸耸肩，深吸一口气，“留给我们的时间其实也不多。”

　　什么样的时间藤真没说，不过牧能想到不少。
　　比赛的时间，成为对手的时间，带领球队的时间，晋级IH的时间，距离毕业的时间，递交退役申请的时间，甚至是今天这样，本以为可以大肆挥霍的时间。

　　球场上依旧有人五音不全地唱着某首热血的歌，刚才还在数只手中传递的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滚到了角落，牧转头看看将目光投向深邃夜空的藤真，对方绷紧下颌的线拉出一个干净利落的轮廓，虽然刚才说的是“时间不多”那样的话，但却摆出一副满怀期待的样子。

　　牧笑起来——“那你有什么打算，藤真队长。”

　　“IH赛。”收敛住视线转向牧的藤真回答很干脆，“打败海南。”

　　牧把嘴默默喔成个圈。

　　不信？藤真歪过头。
　　牧摇摇头，他说你说得那么干脆我当然信。
　　于是撂下狠话的人又恢复一派随性惬意的模样。

　　“但是，别的不说，要晋级IH，你先得赢海南……”
　　“4场常规”藤真接了牧的话，“我算过。”
　　牧楞了一下，藤真就笑：“你果然被我吓到了。”

　　“既然说到目标，海南今年的目标是16连胜，明年17，我不能让你赢太多”。
　　隔了一个不长不短的空隙，牧突然很真诚地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那种棱角分明的真诚看上去极其凛然。

　　“我知道”，藤真点点头，回应得也很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