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归途》苏安年

7、柒

　　柒

　　气象站的人说今天下午的天气要糟糕于是黑眼镜就开始玩紧急集合。只是虽说是紧急集合他自己却迟迟不下去。等到他终于磨够了时间慢吞吞地抵达训练场地的时候他们已经站了有一会了，烈日下他们的脊梁犹如枪杆般笔直，黑眼镜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名为骄傲的情绪，因为他面前站的这些人。

　　一声沉闷的响雷在他们头顶炸开，乌云一点点逼近，片刻后豆大的雨点凶狠地砸了下来，但，没有人动。

　　雨水流淌过他们的鼻梁和唇瓣，汇集在下巴处再一滴滴地溅落下去，黑眼镜盘腿坐在吉普车顶上，没有去管湿掉的烟草，闭上了眼睛。世界在一刹那，只剩下雨打在身上的触感。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后黑眼镜忽然睁开眼，带着满身的水跳下车顶，在滂沱大雨中下了命令，“全员，十五分钟后训练室一集合。”人群有秩序地散去，他也一个人踱回了宿舍。

　　黑眼镜随意地甩开衣物冲了个热水澡，擦了几把头发后就出门在屋檐下穿行。宿舍与训练室一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只是他愣是没湿多少。

　　黑眼镜推开门的时候张起灵已经坐在了里面，正在擦拭他的黑金古刀，寒铁泛着森森的光泽，黑眼镜走到了储藏室的一角收拾着什么，没有开口。

　　之后人员稀稀拉拉地到齐，黑眼镜从储藏室搬出一口箱子后放在桌子上，注意到众人好奇的眼光后他从中掏出一把手枪，上膛之后悠闲地挂在食指上晃，“接下来一个小时，熟悉枪械，不听话者，毙之。”张起灵率先开始了动作，随意地摸出一把手枪后拆散，又用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拼装了回去。

　　张起灵更喜欢冷兵器，可这不代表他对枪支没有研究。在十秒之内张起灵就拼完了枪支，动作偏偏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黑眼镜在嘴角勾起一个笑，“开始吧。”他掏出秒表按下计时键。

　　吴邪很认真地记着枪支的结构，从小他就对这个有兴趣，今天下午的训练绝对是他进入红生以来最好的训练，没有之一。许是因为兴趣，这次吴邪的成绩能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让他小小地自豪了一把，直到回到宿舍都没有平复下心情。

　　被叫去行政楼的时候吴邪刚回到宿舍没多久，雨已经停了好些时候，太阳也重新热烈起来，可几乎是一进入行政楼光线都黯淡了，吴邪有些胆战心惊地走着，生怕从拐角处冒出点什么来。

　　到达吴三省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吴邪松了口气，抬手正要敲门的时候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却是张起灵。张起灵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表情，吴邪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犹豫地喊了一声小哥，而张起灵却只是应了一声就走开了。小哥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不知道三叔跟他说了什么。吴邪默默地想着，伸出手推开了门。

　　吴三省并没有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样子也没有之前见他时的随意。随着门被推开，吴邪终于看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他的二叔——吴二白。下意识地收起脸上微笑的表情，站正了身姿，严肃地走了进去关好了门。

　　咳。吴三省瞥了目测不会先开口的吴二白一眼，清了清嗓子开了口，“大侄子，我这儿有个任务，难度不大，怎么样，你要不要看看？”随着吴三省开口，屋子里的气氛忽然缓和起来，吴邪也放松了警惕，有点反应不过来地回着“啊？什么？”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任务，就是抓几个毒贩，大侄子你这呆了也不短了，不如练练？”
　　“……三叔你不是又坑我吧？”
　　“诶大侄子你这是说哪里的话，你三叔我什么时候坑你了，怎么样，去不去？一句话。”

　　“那……”“一桩小任务而已。”坐在上位的吴二白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开了口，打断了吴邪正要说出口的话。“去试试吧。”他用平静的眼神盯着吴邪，端端正正地坐着，似乎有十成的把握吴邪会开口答应。

　　随着一滴冷汗淌下来，吴邪陡然被冰凉的触感唤醒，咬了咬牙关没有开口。“张起灵会去。”
　　吴邪用着有些疑惑的眼神盯着吴二白，他并不明白吴二白的用意，却在抬头的时候被窗外西下的阳光晃花了眼。模糊间吴二白又说了一句话，“如果你答应的话，你三叔那块药玉就归你了。”

　　随着这句话的结束，吴三省差点把手上的茶杯砸到地上，正准备开口质问吴二白为什么要拿他的东西来作饵的时候却被那人一个轻飘飘的威胁眼神给制止了。他有些不甘心地换了个坐姿，将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用手指叩击着桌面，吴二白挂着一抹莫测的微笑盯着吴邪，经过了长久的寂静，吴邪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艰难地开口，“我去。”

　　“那好。”吴二白重新调整了坐姿，“具体的资料张起灵那儿有，他会告诉你你应该干什么，你只要听他的就可以了。出去吧。”用简单的三言两语交代完了事情，吴二白并没有留时间给吴邪讲什么，也容不得他反悔。

　　吴邪闻言也没有再问什么，他畏惧着他的二叔。没有理由。或许是因为上位者的威严，或许是别的什么。出于畏惧，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三叔的办公室，顺手还关上了门。

　　那块药玉是吴三省早年出任务时在缅甸买的，由于长年浸泡在药水中，据说有安神的作用。吴三省的这块玉平时连让吴邪玩玩都不肯，这回居然因为二叔的一句话就要送给他，不知道这回三叔要心痛多久。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吴三省反悔，因为这么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三叔是斗不过二叔的。

　　走出行政楼的时候吴邪看见黑眼镜匆匆地往这边赶，也不知道他在着急什么，吴邪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