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线上》丰北尘

9、九

　　放学后，我就和学校里的几个老师去了附近的酒吧,午夜时，已经醉得走不出一条直线……（笑~），其他几位老师想要送我回家，我却因为喝多了，逞能一定要自己回去，出了酒吧门才发现，连方向都分不清了……于是靠在电线杆上，突感胃部不适…………吐得西里哗啦（笑~）……吐完后，我就……就坐在电线杆边上，昏昏欲睡……睡着前听见阵耳欲聋的机车的引擎声从身边呼啸而过，又缓缓退了回来，然后隐约中，听见晨那小鬼的声音，啧，醉成这样……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令我诧异的是，我竟然睡在家里的床上。□□以及腰部轻微的刺痛告诉我，我昨晚……和某个人发生了性关系。当我看到赤裸上身，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边的晨时，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我当时本该很慌乱的，因为又背叛了暮，可不知为什么，我却从容镇定的出奇，或许是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吧。
　　我问他，是不是做了，他没有转过身，只是默默点头。我再问，有没有做事后处理，他说，以前都是和女人，所以不太懂，大概清洗了一下。然后突然转过身接着说，说他本想只把我送回来，不想做什么。话未说完，我便打断他，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解释又有什么用？当时我已经清醒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笑~），满脑子都在想暮什么时候回来，他回来后会不会发现……
　　可晨接着说，是你主动的。
　　……我顿时懵了……如果是被强要了也就算了，至少背叛暮的直接原因并不是我……可是他竟告诉我，是我主动的……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接着说，我想过干脆上了你，可想到你根本没喜欢过我，上了也没意义，就打消了念头，正想走，你就从后面扑了过来……
　　我想否定他的说法，但仅有的那一点记忆表明，他说的是真的，我还能隐约记得看到他的脸时心中的兴奋……不得不承认，我还记得他……也许还很想他……为了不让事情更糟，我就告诉他，我是把他当作暮了。
　　他沉默了，然后突然大吼，装够了吧!昨天晚上，你一直都叫着我的名字，你根本就很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说着，他紧紧拥住仍坐在床上的我，就像那次我被打后他抱着我一样。可是那一刻，我的心情与之前是不同的，因为我意识到，抱着我的晨不只是个追求者了，我或许真的爱他……
　　……当时我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因为一切似乎已经得到了证实，我竟真的同时爱上两个人……不，应该说我仍不确定自己爱哪个，可我很确定两个……都离不开……

　　——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笑~）……
　　——不过……如果是我，大概也很难选择吧……悟，你怎么就那么命好，遇到那么多帅哥……仔细看看我姿色也不差啊~怎么我都没那么好运呢？
　　（再笑~）……你点的菜到了。
　　——啊，终于来了！那么我开动了~~
　　……（笑）饿坏了吧？…………别把汤喝到鼻子里……餐巾纸给你……
　　——乌恩……夏夏（谢谢）……架构讲啊~（接着讲啊~）
　　……厄，好……

　　那天，晨那小鬼一直在笑，很满足，很开心的样子。他小心地帮我穿好衣服，胡乱整理了床铺，然后装着大人的口气，叮嘱了我几句，留下一句，我会想办法和暮那个大叔说清楚的，就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沉默。
　　他走后，房门关上约有半分钟，站在门前的我才回过神来。我开始庆幸暮还有一天才会回来，如果被他发现，我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笑~）很戏剧性的，门又开了，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暮。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很吃惊，因为暮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提前回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那天我已经惊过一次，再见到什么也不会有太大反映了。倒是暮好像惊了一下，盯着我半晌没说话。
　　我说，欢迎回家。他方才回过神来一样，放下旅行包，缓缓地把我拉进怀里……
　　——刚刚才和晨……，马上又投进暮的怀抱，你没想过把真实的感受告诉暮么？
　　（笑~）那次受伤后，在晨家里住了一晚，我都没有告诉暮……这次事态那么严重，我怎么告诉他……
　　——是因为害怕么？
　　……坦白说，是。我……想要维持和他的关系……
　　——……等一下，悟啊，晨走后半分钟左右……暮就回来了？
　　是。
　　——那么……他们没有在走廊、电梯或什么地方遇见么？……我的意思是，晨刚走，暮就回来了，他们……
　　（笑~）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我是绝对不能问的，如果本来暮没有遇见他，我却问了奇怪的问题，那岂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只好察言观色，不过当时还好，从暮的表现上看，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至少他没有明显地表现出他遇见了晨……
　　正当我放下心的时候，他却对我说，悟，累了吧，快去休息。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拉进了寝室。
　　我确实很累，需要休息，可是暮的那几句话，还是让我安不下心。为什么觉得我累了呢？难道他和晨遇见了？难道晨告诉他了？就是带着这些问题，我在床上干躺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