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西周小呆

124、震怒

　　沈墨文出了三十两银子，老鸨急忙叫秀秀回房里接客。沈墨文觉得人世的薄凉，甚至做好了打算，就算秀秀不是柔柔，自己也要带她回去。
　　沈墨文走进了秀秀的房间，满满都是玉兰花的香气，淡淡的。秀秀正在那里梳妆。柔顺又长的头发披散在地上。一旁几个小丫鬟急忙拦住说：“公子，我们姑娘正在梳妆，你不能进去。”沈墨文并不开口，只是站着，看着秀秀在那里梳着头发。
　　秀秀站起身来了，小丫鬟才放了沈墨文进去。秀秀只是背转着，并不肯回身。沈墨文自顾自的坐在了琴前，然后开了口唱到：“尘满疏帘素带飘，真成暗度可怜宵。几回偷拭青衫泪，忽傍犀奁见翠翘。惟有恨，转无聊，五更依旧落花朝。衰杨叶尽丝难尽，冷雨凄风打画桥。”秀秀忽然转过身，看见沈墨文，泪，忽然冲花了妆。
　　沈墨文看着柔柔，柔柔用低哑的声音问：“你，你是墨文？”沈墨文弹琴的手没有乱，直到弹破最后一个音，尖锐的。“章台柳，章台柳，往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时，也应攀在他人手。”沈墨文充满了悲哀，为自己。从心里沁出凉意，一直钻透骨髓，自己就好像瓷娃娃，被柔柔打的碎了一地，再也拼不起。最后一声，已经乱了。
　　柔柔悲哀而温顺的看着，柔柔并不去碰任何的乐器，为自己洗脱清白。沈墨文等着，等着。终于站起身，大声的怒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似乎自己只是为了等柔柔那首歌，她并没有……柔柔并不哭泣了，她说：“柔柔已经死了。”沈墨文的心刺痛，他问：“那你是谁？你是谁？”柔柔认真的说：“我是自己的。”沈墨文突然疲倦了，走过去躺在柔柔的床上，柔柔想说什么，可是走了出去。
　　沈墨文醒过来，看见柔柔正跪在那里给自己揉腿，不轻不重，每一份的力道都恰到好处。沈墨文收回了腿，对柔柔说：“我的腿是给我妻子揉的。”柔柔拢齐了头发说：“你的妻子并不会。”“我愿意，我愿意，总比你现在强很多。”沈墨文大声地说，好像不大声的说话，自己内心就会陷入一种矛盾的复杂的痛苦：他的妻子并没有死，瞒着自己卖身为娼，日日靠着唱歌过日子。自己找到了她，她却变了。
　　柔柔蹙着眉尖，说道：“我还有事。”沈墨文听了问：“你还能有什么事情。那个丫头呢，你去告诉老鸨，我将她今天全买下来，谁都不许抢。”小丫鬟听了召唤急忙进来，听完了沈墨文的话急忙点点头，出门去找老鸨。柔柔撅着嘴说：“你变专横了。”沈墨文看着柔柔，冷笑道：“我专横？你骗我你死了。”柔柔红色的指甲敲在桌子上，有节奏的，说：“可是我还要见别的人，早就约好了。”沈墨文将柔柔抱在怀里，紧紧地，恨不得柔柔能融入到自己的身体，这样他们就看不见了，柔柔就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了。
　　小丫鬟一会跑进来说：“姑娘，老鸨问你可不可以一起见。”柔柔挣脱了沈墨文，说：“叫他们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小丫鬟点点头。“他们到底是谁？”沈墨文问，妒忌的。“一群人，什么样的都有。”柔柔说。“你要我看着你在那群人里周旋？嗯？”沈墨文恨不得将柔柔掐紫，这样柔柔就没办法出去，就只能看着自己，跟着自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