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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二、寻找冥后之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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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骰子是最简单的赌法,如果骰子本身没有问题的话,应该也是最有效防止出老千的手段。
麻豆老头让跟班写了一纸契约,大笔一勾,签了个名后将契约搁在了长桌左侧。而青藤玉树则被搁在了右侧。为了表示态度谨慎,他还让人端了两个水盆进来,示意我洗手完毕后开赌。
我的手刚浸热,黑羽凑到了我的耳边,低声道:“你疯了吗,白夕?没有了青藤玉树,你怎么和他赌?”
这话我听着有些不舒坦,“难道我不作弊就一定输?要不然这样吧,我把你交出去赌。”
“你敢?”
“那不就成了吗,我又没有其他值钱的赌注,只有这个棒子了。”撇撇嘴,我擦干了手后绕到了他的身侧,“你放心,我相信我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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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真上台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我瞅瞅伫立不远处的黑羽,他背过脸,留了个酷酷的背影给我。
老头仗着人多势众,笑得镇定自若,走到台边,看了我眼,“开始了,小丫头。”
气势上不能输人。我看看桌中央的三个骰子,微笑道:“就比大小是不是?”
老头点点头,随即,捡起桌上的骰子,转在掌心里拨弄着,“我先,你先?”
“你先。”
话落,他将骰子往空中一掷,我抬头,只见三个白点在空中翻转,自由落体,随着嘚、嘚、嘚三声,桌上出现了四、五、六三个数字。
“该你了。”
“一定要比十五大。”我嘴里碎碎念着,伸手抓起桌上的骰子,闭上眼,猛地往空中一抛。
骰子依次落定,老头凑近望了眼,随即,笑声响彻整间贵宾室。我将脑袋贴到桌面,不敢置信地盯着这画面,“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那么衰?!”
我挪回脑袋,转身奔到黑羽身边,使劲扯他的袖管,“喂,喂,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看我丢三个一出来?!”
黑羽冷漠别开脸,“我说了,我不屑作弊。”
我怒,更加使劲拽着他的袖子,“你黑我,是不是?我怎么可能那么衰!”
黑羽道:“你活该,谁让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当赌注。”
争执无效。我赶忙跑到台边,手还没够到青藤玉树,就被一边的黑人保镖提着脖子,拎到了一边。
“大叔,这次不算,我们再赌!”
老头将青藤玉树从桌上握起,细细抚摸上面每处凹凸,目光贪婪,“果然好东西,啧,我还从未见过这么上等的手艺。”
“大叔,我在跟你说话,这次不算,我们重赌好不好?”
老头当即冷脸,“输了就是输了,你这个丫头怎么赌品那么差?!”说着,他又将目光幽幽地转向站在对面的黑羽,露骨地笑道:“要不,我们再赌一次,你不是还有个赌注吗?”
“算了!”我伸出手反抓我身后的大手,轻使巧劲,拧向了他虎口。黑人保镖吃痛,低哼一声,我便轻轻松松跳下了地,“我不赌了,棒子归你。”
老头将青藤玉树搂进怀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羽,“小丫头,你可想清楚了?说不准,再赌一次就能一并赢了回来呢?”
“说了我不赌了。”
我跑到黑羽身边,轻拉他的衣角,“走吧,回家了,我小侄女还睡着呢。”
黑羽转过身,总算搭理我了,“你为什么不赌了?”
“不赌就是不赌,你们怎么那么烦?你又不是东西,我怎么能拿你去当赌注?”无趣极了,彻夜未睡,我是又困又乏,伸手揪起黑羽的袖管,想往门口拽去,“我累瘫了,回去睡觉,明天再说——”
“我帮你把东西拿回来。”黑羽甩开了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过重重的保镖,轻而易举地踹翻了瞠目结舌的麻豆老头,将青藤玉树夺回。他将青藤玉树从空中掷给我,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看在你这次表现还不错的份上,我帮你处理这些家伙。”
其实我是想说睡饱了我自己来抢回来的,这个无所谓,反正几个大个子保镖还难不倒我这个半吊子的小鬼司。
不过,既然黑羽肯出手帮忙,我便一不做二不休,等到他将房里的人统统撂倒以后,我握着青藤玉树,一个个走过去给他们催眠。
“记住了,刚才我丢的是三个六,三个六哦。我赢了,大叔输得痛哭流涕,现在这个赌馆是我的了。”
“我数一二三,然后你们睁开眼,一个个走出去。对了,大叔你口袋里的打火机借我下。”
黑羽立在边上,紫红色的发有些凌乱,但是从他沉静如水的眼底根本看不出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白夕,你真要烧了这里?”
“废话,我得替我小侄女报仇。”
我低头对着麻豆老头轻声道:“你记住了,我住在城里最大的那家宾馆,八十八层,8818室。叫姓韩的那混蛋尽管来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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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散了所有人后,我和黑羽穿过幻镜,瞬间回到了宾馆里。
透过阳台边巨大的落地窗往外望去,只见不远处,一片翻腾的黑烟冉冉升起。火海惊醒了整座沉睡的赌城,红色警报伴着人们的呼喊声,远远地传入我的耳际。
我回头望着床上睡得酣甜的小女孩,悄无声息地拉下了窗帘。鬼不能见光,她还是个孩子,却终生没有触摸阳光的权力。
我轻叹着,黑羽朝我伸出手,低低道:“白夕,去找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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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里冥后是个风华绝代、雍荣华贵的大美人,而不是眼前这个抽着雪茄装扮性感的时髦女子。
在我和黑羽差不多把赌城翻了遍时,终于在城郊的一个小赌馆里,找到了玫兰。
她正勾着一个光头,拿纸牌在刮他的鼻子,“喂,光仔,这次你又输了我多少钱?”
“一,一万!”差不多是她体型两倍的光头大汉,畏畏缩缩地道。
“好!”她松开手,提起绑着黑色网袜的修长小腿一脚踢去,力道之大,眨眼功夫将光头大汉踢到了角落里,“去,给老娘再买两瓶酒来!”
“玫兰?”我站在门口,试探地出声。
“谁?敢在这里大呼老娘名号?!”她腾地从旋转着的高椅上跳下,踩着一寸多高的红色高跟鞋,走到我面前,“白夕,你怎么会在这里?”
完了,还真是冥后!
我脑袋里轰隆隆一片打雷声,这就是冥王口里和我有着非凡友谊的女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道我以前也是这副德行?不,不,我摇摇脑袋,不去想那些翻腾的含糊不清的东西,直直地望着面前的玫兰,忐忑开口道:“冥后大人,冥王请你回去。”
“他请我回去?笑话,老娘玩得正尽兴呢!去去,叫他忙他的正事,我管我逍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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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服无效,看不出冥后和我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做了一整天的无用功,白费口水不说,还被冥后损了几句。
“我说白夕,你不干活跑来烦我做什么?”
“看看,你一坐边上,我的牌运都吓跑了!”
“白夕,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都带着那只冰山大老鼠?太冷场了!”
我失落地和黑羽回了宾馆,床上的被褥被拖到地上,房间里一片凌乱不堪。我快步跑到阳台,只见窗明几净的玻璃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你小侄女在我们手上,丫头,这事我们没完。
我急匆匆要赶去营救,却被黑羽截下。“白夕,你已经两天没睡了。”
“她虽然不是我亲侄女,不过……哎呀,他们也……欺人太甚了!我不管,我要救她!”我语无伦次,挣开黑羽的手,跑到门口又给他拦了下来。我举起青藤玉树,作势要动手打他。他冷着脸,也不作反抗,面无表情地望我。
我手举得酸楚难耐,对着他那张决绝的脸硬是下不了手,“你让开,不然,我真打你了。”
对峙半天,谁也不肯退让。
末了,黑羽无奈地笑道:“白夕,听话,去睡觉。那个小鬼,我替你去救回来,成么?”
“为什么你不用睡觉?”
“你的任务是说服冥后,没有足够的精神,你是拗不过她的。”
我狐疑地望着他,“冥后真的和我曾经是挚交?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而且,她跟小鬼嘴里说的那个笑容温暖的漂亮姐姐也对不上号!”
黑羽低低笑道:“你明天去跟她玩掷骰子,诈她几回,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