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十四章 失之我命（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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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麻戴孝，手扶空棺，夏子染一人一棺跪在正德门前，表情悲壮。
此时正值早朝，正德门又是百官上朝的必经之地，被她这一阻拦，减缓了百官上朝进宫的速度，宽敞的御街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拥堵。
“郡主，为何如此？”段天恩低声轻问。
夏子染平视前方，目光清寒，“我要迎回子归的尸首。”
段天恩不解，“你明知道，这不过是……”
“若不如此，我怎么离开京城？”夏子染唇瓣动了动，用只有她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语。
段天恩轻叹一声，快步进了宫，回眸望着她僵直的背脊，无言地摇头。
“她这样，你还愿意帮她？”梁骅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边，紫色朝服裹身，神情肃穆。
“这并非是我愿意与否，而是段家世世代代的使命，扶持幼主，佑我大弈。”段天恩甩袖要走，被他死死抓住。
“幸之，哪怕你心里有一丝的动摇，我都会庆幸，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梁骅卑微地乞求，“我不江湖之远，你也无需追逐庙堂之高。我们做一对最平凡的夫妻，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厮守终老，好不好？”
江湖之远，庙堂之高，这本是他二人的分歧，梁骅的心里只有她，而她的心……却承载着段家历代的使命。庙堂与江湖，早就不是他们之间有障碍。这江山是姓梁还是姓夏，亦或者是上官，才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阻碍。
这一日的早朝因端帝的病重而早早散了，太子梁骍连夜被召回监国，下旨不准夏子染出京城半步，软禁在原郡主府内，由太子的近卫军把守。
“他不让我出京，是失德；他软禁我于郡主府，是失仁。这样的人怎能统治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夏子染仍是一身缟素，面色悲戚地坐在门前台阶上，望着对门被查封的严府，久久地发呆。
段天恩在近卫军的虎视耽耽之下在她身边坐下，“太子遣我前来，只因我是严知回一案的主审。他说，愿意把严家在京中的产业归还给你，只要你留在京城。”
“师兄帮我安排好了，明晚出城。”夏子染环顾四周，不屑地说道：“太子近卫军？怎抵得过我清圣军。”
“你错了，不只是太子近卫军，郡主府附近还有御林军把守，在城外还有随太子征战沙场的一万铁骑埋伏，只要你敢出城，一万铁骑就会把你团团围住，到时候你插翅难飞。”
“那就试一试，是清圣的剑锋利，还是他梁骍的剑能杀人。”夏子染早已打定主意，与梁骍反目，既然这一战是反不了的，那就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是夜，端帝薨，传位梁骍。
“小锦，快去通知师兄，今夜就走。”夏子染什么也没收拾，揣着合二为一的桃木虎符闪身上了屋顶，从守卫的眼皮子底子溜了出去。
她不费吹灰之力地逃至城门下，于桐安带着人已等候多日。四下寂静，只见城门守卫执戟而立，人数竟是平时的二倍。
“松儿，出不去了。端帝薨，梁骍下令关闭城门为他守丧，生怕端帝薨逝的消息传出去，上官军趁机作战。”
“管不了那么多，今夜必须出去。”夏子染蹙了眉沉思，梁骍一旦登基，她就不可能再待在郡主府，而会被他带进宫里，她太了解梁骍，不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你给城外的兄弟发信号，让他们严阵以待，我出去让守卫发现我，必会引得梁骍前来。”
“不行，你不能冒险。”于桐安紧紧拉住她。
“师兄，我不会有事，梁骍不会动我的。”夏子染挣脱他的手，“我一定可以的。两军对垒，我们并不会输。”
“可是我不能让你以身涉险。”
争执间，城门下似乎有人在叩门，“这位是吏部侍郎宋大人，奉新皇圣旨出宫办理治丧事宜，令牌在此。”
二人对视一眼，“宋征言？”
一辆马车辚辚驶过，宋征言从车内探出头来，对着暗处轻声道，“还不快上来。”
守城的士兵恭敬地打开城门，宋征言坐在车内不费吹灰之力地出了城。
“这个时候，又岂是好勇斗狠可以解决问题的？”出了城数里地，宋征言兀自坐在车内喃喃自语，“若是两军交锋，御林军占地天时地利，而京郊的守卫也会尽快赶来援助。清圣虽勇，可难免伤亡。初战便被合围，难免伤了清圣士气。还是谨慎为妙。”
窝在角落的夏子染不服气地探出头来，“不给梁骍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是吃素的。”
“你啊，总是这般心存侥幸，不是每一次你都能命大逃过。”宋征言隐在黑暗中，言辞带了怒意。
“不知宋大人为何出手相助？”于桐安百思不得其解，宋征言是京官中的翘楚，犯不着为了一个女子而自毁前程。
“于兄难道忘了，清流宋氏历代辅佐上官家，因而遭朝廷弃用。我此番入京为官，便是为上官家夺位做策应。身为宋氏下一任家主，辅佐上官家，乃是在下的使命。是以……”他停顿下来，“子染，我对你的爱只有放在心里，誓死效忠上官离。”
夏子染惊讶地看着他，“你一直就知道上官离是谁？”
他笑了，笑得风淡风轻，“他在离京城五百里的潼关城等你。”
于桐安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的使命还未完成，你们先行一步，他日我在京城等你们凯旋，把酒言欢。”宋征言还是那个儒雅的谦谦君子，只是今夜的他多几分凌厉，清朗的眉目深邃如峰。
夏子染以为他们之间的纠葛到底结束，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日江山在握时，他竟然为了她的幸福而迎娶不爱的女子为妻。她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快马疾驰半月，终于到达宋征言所说的潼关城。那是上官军在三个月前攻破的城池，一直在此休整军队。此城易守难关，地势极高，城后的武信山是一座天然屏障，可俯视方圆百里。
“我要见上官离。”夏子染掏出桃木虎符，目光如刀。
“主上不在城中，还请二位稍作歇息。”出城相迎的是严九，严府的四大总管之一。这时的他一身甲胄未卸，满目风霜。
夏子染已然明了，严九在此，上官离还会远吗？或者说，严知回……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十四章 失之我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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