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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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Kaito回来时，看到一幅不算太寻常，但也不能说是异常的景象。
有一群携带武器的人站在门口，似乎意图强行闯入，而十五岁光景的少女从屋内走出，握刀使出一击完美的居合斩。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刀光闪过之后，敌人身上的防具已被尽数劈成两半哗啦啦掉落。
而古伊娜挥了挥刀，眼神一丝丝抽去温度，变为剑士的寒光凛凛。
“你们是什么人？”古伊娜沉声问道。她心中确实充满困惑，看这来者不善的气势显然不是小偷，只能想到是有目的而前来，但自己不记得有得罪过人，为何会有袭击者？
袭击者们互相对视，即便意识到眼前年轻的女孩不好对付也未退却，依然手握武器摆出应对姿势。以他们的行动素质来看，显然不是什么普通来头，或者说，团队素质之高到了这种地步，简直就像是……
脑海里浮现出猜测，古伊娜脸色一沉，若真是那样可不好办，虽然这么一来，到底为何会被袭击的原因反而更加不明了。
话虽如此，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他们打发走。
古伊娜握紧和道一文字，能够控制实体化后她就开始勤加训练，到现在身体素质的提高虽然还不足，但以技巧经验弥补，打败实力一般的对手绰绰有余。
当古伊娜准备先出手与他们交锋时，却发现敌人的表情突然变了，领头人打了个手势，接到指令后，这群人一眨眼消失在尾巷里。
古伊娜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退走，“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一副绝对不会退步的样子。”她将刀收入白色的鞘中，感觉到气息，转过身，果然见蓝发青年立于巷落的拐角处。
看着那气定神闲的青年，她忍不住说：“什么啊，在的话就出个声啊。”
“嗯。”Kaito走到古伊娜面前，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古伊娜的发顶，“我回来晚了，抱歉。”
“比起那种没什么意义的道歉，你是不是该先对我说些别的？”古伊娜退后一步，推开Kaito捏着自己头发的手。
不论是让她独自面对敌人，还是他确实比约定回来得晚——都快天黑了，都不值得道歉。这点Kaito应比她更清楚，却还说了多余的一句抱歉，不难想象他是故意的。
Kaito虽说是个温柔的人但并不优柔寡断，没有必要的话他是不会多说的。分明办事干脆利落却还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温柔之处，这或许才是Kaito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那些军人，”古伊娜微微一顿，微微眯起眼，“是来找你的吧，Kaito？”
以那素质而言，不难得出那群人是军队的结论，Kaito又不是恶贯满盈的海贼，海军来找他的可能性不大。稍作考虑，便能将推测指向康桑王国的军队。
古伊娜自己和康桑毫无因缘，那么就只能是Kaito了，即使她很难想象Kaito这样的人还会有值得遭人追杀的黑历史。
“只是一些往事，过几天就会好的。”Kaito并不否认，“先进屋吧。”
“可不会让你蒙混过关的，Kaito。”古伊娜直接拉住他的袖口，“我都打了一场，好歹要让我知道是为什么被袭击吧？”
“是呢。”Kaito微微勾起了嘴角，仿佛有些无奈，“在这个国家里知道‘Kaito’的人应该只有一个……不过，真的没事。”
古伊娜在他那未尽的话语中，读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意味深远，默默地想——呜哇，这个人又暴露出了奇怪的属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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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城堡，国王所在的房间。
黄昏余光从高大的落地窗洒进书房，落在年轻的国王陛下肩头。听过卫兵队长的汇报，国王挥手遣走他，当只剩自己一个人之后，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茶杯与墨水瓶随之跳动了一下。
“可恶！”少年国王用力咬牙，愤恨地挤出字来，“他怎么会回到康桑……他怎么能回来！这样下去的话——”
少年国王名为葛拉莫尔，年仅十二岁时便被他的父王所信任，交托王位，现今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对于平民少年而言这其实还是想要不顾一切追求梦想的时候。
为了治理康桑，使得民众能够在这个国家安居乐业，少年舍弃了热血与冲动，成为了一位好国王。
然而这个年少老成、理智显明的国王却在得到那个青发回来的消息时，一下便慌了手脚，查到那个人这次有同行者，匆匆派出国王的亲卫队去将那个少女绑回来，妄图以此制约那人。
“国王陛下？”
葛拉莫尔一惊，抬头惊讶地看着书桌前的侍女，那张鬼面虽然可怖，他都看了这么多年，现在就算突然闯入视线也不会被吓到了。
“格丽塔，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已经进来好一会儿了，陛下。”侍女诚实地回答。她站在近旁，看着这位熟悉的少年国王趴在桌上纠结很久了。
“……”少年脸上浮起红晕，那种丢人的模样被她看到，是他最不愿遇到的了。比青发回到康桑更讨厌。
“陛下，您在苦恼什么？那么不愿意与那位阁下见面吗？”侍女问道，身为国王的贴身侍女，有些事哪怕国王想瞒还是瞒不住身边人，更何况他根本没想过要向自己隐瞒。
“叫我葛拉莫尔，我说过无人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叫我‘陛下’的。”
侍女点了点头，没有要喊他名字的意思，静待后话。少年国王尴尬地扶了扶面具——既然是他定下的规矩，自然自己也要遵守。不如说，这才是他不惜让全城的人民戴上面具也要隐藏的真相。
“…………”
“…………”
气氛寂静得可怕。耐性比不过格丽塔，少年国王不情愿地开口道：
“也没有啦……”
仔细想想，其实根本没有非要与那个男人作对不可的理由。这次他自乱阵脚，是因为那个人知道「真相」。
葛拉莫尔并不记恨他，甚至可以说十分尊敬他的。十年前，康桑遭遇危机之时，愿意介入政治纷争协助父亲挽回局势的那位局外人，对当时年幼的葛拉莫尔而言，算得上“恩师”，即使他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曾经，在城堡的走廊上偶遇时，葛拉莫尔问他为什么要帮助康桑，至少在年幼的王子眼中，这个和本国毫无干系的男人根本无法从王权斗争中获得好处，即便父王为了感谢他的协助而给予赏赐，他亦表现得毫不在乎。
【“是呢，要说为何协助……”】
戴着假面的男子勾着唇角，微微偏头，望向王宫外绵延不断的城市。
【“因为这个国家气数未尽。”】
【“不过，葛拉莫尔殿下，我可还没有无私到不求任何回报啊。”】
在平叛结束后不久，蓝发男子便从这个国家消失了。相隔十年回来是为了索取当年的代价吗？年轻的国王想不出结果，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尚不足以与那个人匹敌。
“既然如此，去见那位大人一面如何？”格丽塔用那失真到听不出本色的嗓音提议道。
反正本就斗不过，不如将一切摊开了说清。葛拉莫尔唯一想隐藏的秘密，对那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又何必为此而多余担心？
“……好吧。”葛拉莫尔闭上眼睛，微微点头，喃喃道，“格丽塔，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如果他真的要揭穿，哪怕会使康桑遭遇动荡，我也……！”
少年的语气十分挣扎，他并非一个昏君，无法置民众于不顾，然而那个秘密却事关他最重视的人。
——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与同样重要的千万国民，要如何抉择？
格丽塔静静地伫立在国王身旁，一切变幻莫测的悲哀与坚决，都隐藏在恶魔鬼面之下。
最终的决定，已有人事先做出选择。
******
二十年前，正值壮年的国王迎娶了邻国公主为妻，假面王国因而与邻国建立起更为友好的盟约。
国王与王后十分恩爱，如同普通的夫妻一样相处，过着令举国上下艳羡祝福的生活。
唯一的缺憾是成婚数年王后未能怀孕，王后十分想要一个亲生的孩子，于是回到祖国向信仰的神明祈祷，然后回到康桑。
第三年，王后诞下一对双胞胎。先出生的女孩儿，晚出生几分钟的男孩儿。
国王非常高兴，将这个消息通告全国，受到国王恩惠的民众积极地筹备庆典，却在当天晚上得到丧报——小公主先天体弱，出生数小时后便衰弱而亡，庆幸的是王子与他不幸的姐姐不同非常健康。
即便如此人们也没有了庆祝的兴致，国王亦下令不举办王子的庆生会。
然而事实真相却不是如此。
“不能让她活下去！姐弟双生子——绝不能！”
无人知道，为何从生产疲惫中醒来的王后看到自己亲生的一双儿女的瞬间会疯狂起来，扑到奶妈身上，将双手掐在女婴纤弱的脖颈上！
国王接到消息匆匆赶来，将王后抱在怀中安慰：“我的王后，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女儿？”
“这是诅咒，亲爱的。”王后在丈夫怀中发出悲哀的哭泣声，“我也不想杀她，但如果她不死，预言将会成真，长女会为这个国家带来倾覆！”
王室子女若生下女为长、男为次的双胞胎，将会带来倾覆般的变革，这是王后的祖国代代相传的预言，王后对此深信不疑，因此不惜掐死刚出生的女儿，因为她爱这个名为康桑的国家，不愿因为自己而造成动荡。
比起王后而言，国王并不怎么相信这荒唐的预言。他不愿妻子担惊受怕，也不想就这样杀死自己的亲女，于是对王后撒谎道：“没事的，她已经死了，那个孩子将生命分给了她的弟弟，没能活过第一个晚上。”
国王散播谎言至全国，尔后将襁褓中的王女交托给女仆长，让女仆长将其抚养长大。为了防止王后发现，给王女戴上了丑陋的面具，将她安排到远离王后的岗位。
王后说：“假如我并非在预言下生下他们，我自当用生命爱护他们，教导他们成为有慈爱之心的王族，女孩名为Glitter，男孩名为Glimmer。”
——于是王子葛拉莫尔与女仆格丽塔，在城堡中悄悄长大了。
王宫无人的角落里，男孩问姐姐：“格丽塔，格丽塔，当我们只有两人，你为什么不能将那可怕的面具摘下，让我看看你的脸？”
女孩捧着他的脸颊，缓缓摇头，“我不能，葛拉莫尔。”年幼的声音遭到面具的毁坏，低沉晦涩像是坏掉的管风琴，“你若真想看我的脸，就回房间照照镜子吧。我们是双胞胎，我的脸便是你的模样。”
聪慧的王子渐渐长大，从父王口中直接知晓了当年的秘辛，他怜惜本应身份高贵的姐姐，因而不禁对母亲产生了一丝埋怨。年幼的王子想着，等他继承王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宣布格丽塔的身份，她是康桑的王女，是他最亲的姐姐。
——直到他七岁那年，王宫内变。
王子的叔叔，当代国王的亲弟弟意欲夺权。将王后祖国的预言拿来做文章，翻出陈年旧账，这场王族内部叛乱并未波及民众，但却给王宫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被查出身份的女仆险些遭到杀害，而知道当年女婴并未死去的王后受到打击，迅速衰弱最终去世，失去深爱的王后，国王也陷入了轻度的失落。
王子害怕了，他从未想过姐姐的身份暴露会有这样的后果，他犹豫不决，不敢再想让姐姐恢复王女身份的事。
当他心慌地穿过王宫走廊，假面的男子正立于长廊一侧，轻靠着窗檐一角，似乎将视线投向王宫外的风景。
小王子本没有打算与他搭话，然而经过那个男子身侧时，他却忽然轻声问道：“在为格丽塔的事困扰么？”
听到姐姐的名字，葛拉莫尔王子硬生生停止了脚步，转身面对陌生的男子。即便这次宫廷政变将姐姐牵扯进来，知道格丽塔真实身份的人依然很少，因此事后才能让格丽塔继续以女仆的身份隐藏下去。
男子有着深海般青蓝色泽的头发，戴着镶金边的暗蓝色舞会面具，精致华美的衣着是康桑独有的款式，唇边一丝奇妙的弧度，假面遮掩的目光若有似无。
他确实听说，有一名外来者协助父亲平息叛乱。在此之前他还未亲眼见过那人，所知的只是王宫内部只言片语的传闻。
传闻五花八门，却有一个统一之处——那是个教人捉摸不透的人。
而初次会面的时刻，葛拉莫尔王子亦清楚地认识到传闻并未夸大。即使仅仅立于三米开外，自己仍然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实感凝聚于何处。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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