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上古神蛋》澹月梨白

6、第六章

　　“与我一道？”润玉颇感惊愕，却也极快的明白她的心意。他虽清冷过了，但被心上之人挂念着，心就像被泡在温水里，让人沉迷。

　　但同时她也清楚，灵犀的性子。观星台空旷沉闷，并不是她这般活泼好动之人会喜欢的地方。其实只要能时时见着她欢欣愉悦的笑靥，便已心满意足，无更多奢求。

　　可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绕，却在对着她明媚的目光时收了回来，“途中若是憋闷，也是回不来的。”

　　到底比不了旭凤的胸怀与洒脱，只能卑微的贪恋着，如同常年行走于凄冷黑夜之人，骤然见着一团火焰。贪婪的想要占有，却又明白这抹光亮……终不属于他。

　　“不憋屈不憋屈！那我们什么时候走？”灵犀兴奋的扯着他的衣袖，能跟润玉这般美人儿在一起，心旷神怡尚且来不及。

　　见她迫切的模样，眼神里闪闪发亮，润玉神色上亦是无奈。罢了，只要去过一次，她就该明白那般清冷之地，本就不是她该踏足的——

　　岂料一切，并非如他所想。灵犀步入观星台的那一刹那，眼中溢满了对景色的震撼，激动的奔过去处于星辰环绕之中。

　　从前在鸟族时，每次仰首观天，天悬星河，已经够令人心驰神醉。不曾想六界还有这样的地方，星辰仿若漂浮于指尖，伸手便能触及。

　　“以前话本里男子总爱对心爱的女子说：你若想要的，我便都给你。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替你摘来！”尽显王霸之气，可是此刻她倒是体验了一会，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灵犀转身，兴奋不已的围着润玉转了一圈，学着话本里的男子，目光灼灼的说道：“润玉美人儿，我可不止能替你摘星星，还能将漫天的星河美景皆送给你~”

　　润玉莞尔轻笑，他司夜千万载，对此景早已见之无感，不曾想她竟会如此开心。

　　“你怎么不说话啊？”灵犀扯了扯他的衣袖，娇俏的仰起头。

　　润玉广袖临风，柔声轻问：“灵犀想让我说什么？”

　　灵犀撅了撅嘴，润玉一看就是平日从不看话本之人。若是换着臭狐狸跟水蛇仙，必定能对出一大堆词。她此刻见到盛世美景，心驰迷醉正亢奋着。脑子浮现出话本里，男女相对情意绵绵的片段。噗哧一笑，眼神闪闪发亮，“当然说感念我的一番浓情蜜意，今后会好生伺候我啊~”

　　其实她太不明白，这话说起来为何就觉得浓情蜜意了？可是话本里的男女好似都挺开心的，“然后我就会说：嘿嘿，若是美人儿在床榻上伺候本神舒服了，何止是星星，本神的命都能舍了给你。”

　　润玉浑身一滞，当即尴尬得咳嗽两声，耳根顿时发红。她平日里都看些什么话本？！有些张口结舌，“……灵犀。”

　　瞧着他神色有些诡异，灵犀当即回神，疑惑的说道：“啊？”

　　“休得胡言乱语！”他脸颊发热，知道她不懂所言为何意，然仍是出言斥声。因为他猛地想到，她这般不知世事，是否也曾经对别的男人说过这些，脸色顿时不好，目光微冽，厉声问道：“可曾对其他人说过这话？！”

　　“没有、没有！”求生欲很高的灵犀急忙点头，她好像太过得意忘形。

　　润玉极少对她发过脾气，这般模样倒是将她吓着了。可是她又没有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怎么他就感觉想要杀人似的。“都是……话本……话本里面说的，我说着玩的。你若不喜欢，我今后都不说就是。”她轻轻掀起眼帘，见他神色复杂，“对别人也不说。”

　　润玉瞧着她委屈踌躇的模样，心里揪起，“灵犀，不懂之事，万万不可对人言。”若我当了真，你该如何是好~

　　“我不懂，你可以教我嘛~”灵犀咬了咬唇，平时在鸟族，隐雀长老从来不会跟她说这些，对她说得话不是鸟族的未来与荣耀，就是修炼高阶术法。一切常人明明都懂的东西，她却只能从话本里知道。臭狐狸喝醉了酒，总会说她是不开窍的硬石头，但她确实又不甚明白。“你们都把我当成小凤凰，可是我已经长大了，就算从破壳时算起，也有四千多岁了。”

　　“灵犀确实长大了。”长得如此耀眼夺目，摄人心魄。润玉眸色渐深，轻声道：“以前是我的错，总觉得你年纪尚幼。”

　　他的成长岁月中，皆是算计与忌惮。

　　曾几何时，他也曾抛付过真心，最终却被人狠狠践踏于脚下，他曾认为能够推心置腹的友人，转瞬之间就能成为夺他性命之利刃。他身旁的每一个神侍，都有可能是天后的眼下，渐渐的他变得息怒不幸于色，也越来越不被人所喜。

　　数千年来，只有这个小丫头，无论他如何刻意疏离，都一如既往的待他以真心，也慢慢的一点一点地融了他的心。

　　瞅着她俏丽无双的容色，润玉不自觉的伸手抚摸着她耳畔的碎发，感受着她独特的气息。片刻后，他猛地收回手指，目光落在周围的星辰之上，轻声道：“方才不是说，想同我学布星之术？”

　　灵犀蹙了蹙眉，总觉得润玉方才有些怪异，“你还没有答应我呢？”除了润玉，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说，而且从心底里她也是最信任他的。“今后我不懂的，你都会教我。”无论是世间之情，还是这布星之术，她都想知道、都想学。

　　“好，都教你。”润玉轻笑着，没有过多的犹豫，他明白，无论如何到最后妥协的都只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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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穴口里，暗红色的熔浆充斥着，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一直金色凤凰在穴口盘旋鸣叫着，漫天的金光照耀着苍穹大地，就像一个高傲的皇者，巡视着属于自己的领土。

　　灵犀仰首凝视着它，从血脉中溢出的激荡，让她颤抖不已。正当她抑制不住想要接近它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却忽然变得恍惚起来，眨眼之间她眼前出现一位姿态绝美，明艳高雅的绝世美人，披着金色绫罗的羽衣，远远望去宛如朝霞中冉冉升起的太阳。

　　她的目光是那般的慈爱而怜惜，灵犀不知怎的缓步上前，鬼神使差的吐出一声，“……娘亲。”

　　你是我娘亲吗？！数十万年来，葬身火山的祖凤。

　　“灵犀。”女子明眸盼兮，声音高贵且轻柔。“吾女。”

　　灵犀喉咙不禁一堵，眼眶忽然发热，想伸手触碰她，却发现自己所触及的不过幻境，很快就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眼前。

　　青烟散去，她发现自己竟然身处栖梧宫庭院之中。而庭院的角落处，不知何处开出一树灰色的话，透着凄凉又绝望之美~

　　一袭单薄的身影，傻傻的站在栖梧宫外，很是伤情。而她熟悉的相貌，让灵犀当即愣住，“锦觅？”

　　见对方仍没有反应，她不由高声唤道。然而对方只是漠然的转身，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刚迈出两步，就发现情形不对，因为在她的脚下显出一团蓝色光晕，宛如流水一般泛着微微的涟漪。她曾在鸟族的术法中读到过，这是‘醉心迷障’。是她堕入了某种幻境，还是娘亲在冥冥之中，指点她什么？

　　她犹豫片刻，到底抵不住好奇，朝着锦觅方才离去的方向，小步跑去。直到她见着了润玉……

　　眼前的润玉和她平日里所见的十分不同，以前跟润玉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清风和煦，悠然自在。他如水般轻柔，能包容一切；又像是微风，沁人心扉。而此刻的润玉，浑身却透着一种让她很难受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伸手攥着胸口。

　　“觅儿，夜已深了，你怎么还没睡？”他的口吻佯装得很平和，但灵犀还是感觉到他的担心。

　　“天帝陛下，您……还想利用我，为您做些什么吗？”

　　觅儿？天帝陛下？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紧接着她看到润玉神色一滞，“觅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灵犀缓步上前，静静的凝视着女装的锦觅，蹙紧了眉头。“我也听不懂。”然后她说的话，另外两个人俨然听不见。

　　“方才你跟穗禾的对话，我全都听见了。”锦觅浑身僵直，她傻傻的问向润玉，“你还想我为你做些什么吗？或者，再……再去帮你杀谁吗？”

　　“觅儿，你听我跟你说，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我会害怕的。”润玉的话语中满是讨好，神色脆弱。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灵犀的心里竟然隐隐作疼。她所认识的润玉，是那般清月舒朗之人，怎会露出这种神色？！

　　“我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我的每一分每一寸，我都被你利用干净，我现在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你可以放开我了……我求你，我求你放了我好吗？”

　　“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要怕我，不要丢下我！”

　　“你不光是一个布棋的高手，你更是一个赌徒！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你还想得到什么？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凤凰！！你让我杀了凤凰，是你——”

　　灵犀惊骇莫名的听着他们之间的一言一语，蹒跚着往后退了两步，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的是什么？她听着他们的一字一句，脑子仿佛即将炸裂一般，疼得难以忍受，紧接着耳畔隐隐传来凤凰嘶鸣之声。待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哪有什么润玉、锦觅，她依然站在火山口，而那浓浓岩浆之中，像是有什么在召唤她，召唤她不顾一切的跳下去——而岩浆之中，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漂浮着，口中不停的呢喃着。“灵犀……吾女……吾女……”

　　“主上，主上你快醒醒。”耳畔忽然传来翠羽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震，猛地从床榻上起身，整个人惊恐而恍惚，额间布满了汗珠。

　　“主上，你梦魇了~”翠羽匆忙的倒了一杯热茶，走过来递到灵犀面前，再伸手抚摸着她的背脊。

　　梦中的一切真实无比，让灵犀颤抖得屈膝，捂着自己的脸，大脑到心皆是一片荒芜。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神魂都发冷。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神来，定了定神识，从臂弯中抬首道：“翠羽，你怎么来了？”

　　“主上，你没事吧？”翠羽忧心忡忡的，她明显的感觉到主上此刻的不对劲。

　　灵犀接过她手中的茶水，饮了一口，阖上眼眸摆了摆首，声音喑哑的说了声，“没事~可是长芳主来催了？”

　　自从知道花界精灵是旭凤掳走之后，她就下令撤了调查鸟族的命令。据锦觅说，她常年被关在水镜之中，闷得慌就想出来玩玩，她心想着反正期限为至，一时心软就暂未曾将此事告知花界。也曾吩咐过翠羽，若花界再询问，招架不住时就上天庭禀报。

　　如今怕是瞒不住了。

　　“将锦觅在天庭之事告知长芳主，让花界自己来领人。”对不起了，锦觅、旭凤。

　　锦觅不能再留在天庭，绝对不能留在天庭！！她不知道梦中的情景为何，但是她知道锦觅与润玉都是那么痛苦与绝望，她怕……她害怕若是锦觅继续留在天庭，那样的情景就会出现。

　　“是。”翠羽应声。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启禀凤主，天后娘娘召见。”

　　灵犀脸色苍白，浑身提不起精神，想出声以身体不适回了。却忽然想起，上次这借口已经用过了，不禁再次阖上眼眸，闷声道：“请仙使回禀天后，灵犀略作准备，即刻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