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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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会对她说些什么，大抵也能猜到几分。
六界之和平，鸟族之昌盛，还有润玉的野心勃勃。这么多年灵犀总也想不明白，为何天后会觉得润玉会害旭凤，明明他是那般谦和温润，芝兰玉树之人。
反而幻境中的片段萦绕脑海，‘醉心迷障’乃六界上古禁术，惟有三大族群能够施展，非龙即凤。而能够如此肆无忌惮，让她神魂步入幻境者，六界中屈指可数。‘天帝……太后？’可若是他们，又为何会有那座火山，那翱翔的皇者，娘亲……
莫非，当真是娘亲在指点她什么？未来，润玉喜欢锦觅，锦觅杀了旭凤？！可是为什么呢？
从紫方云宫出来后，灵犀独不知不觉走到天地之极，遥望着天河中奔流而下的万千弱水，渐渐出了神。权势、名利、情爱，当真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够令兄弟反目，天伦尽丧。自幼她不是未曾听过此类故事，却始终想不明白。
她生来就是凤凰，鸟族族长，上古血脉，却从来不曾喜欢过这些旁人赋予她的东西。若能选择，她宁愿自己是一阵风，一片云，随风而行，自在逍遥。因为权势就是责任，会催使你做一些，你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灵犀。”身后一道温和的轻唤，打断她了沉思。她诧然转身，见着来人，“润玉？”
方才路过天河时，听神侍说见她一人往这边走，他担忧之余便来看看，发现她似有心事。想着之前天后宣召，润玉心中了然，“可是母神，说了什么让你为难之事？”
灵犀垂下眼睫，犹豫半响后，道：“天后想让我与旭凤成婚。”
润玉神色一怔，却又很快恢复如常，宛如兄长一般关怀问道：“你不愿？”
“我不知道。”灵犀实话相告，转身凝视飞流的弱水。“他们都希望我嫁给旭凤，成为下一任天后。”
几乎鸟族所有人，包括天后都是如此打算。旭凤靠鸟族的支持，顺利继承天帝之位；而她靠旭凤，让鸟族在六界继续数十万载的盛世昌平。“狐狸曾说姻缘需得两情相悦、心意相通，才算得上圆满。可纵观六界，天帝与天后能算得上两情相悦？水神与风神算得上心意相通？”
天帝向来风流，莺莺燕燕无数，若非天后强势，恐怕如今天庭中已是天妃无数；水神与风神相敬如宾，却又似乎受礼得过了头，常年都不住在一处，否则为何润玉的未婚妻至今都没有出生。“可见，婚事并非皆如话本中描述的一般。”
润玉勾出一抹笑意，心底却微微发苦。“我只希望，灵犀的选择能够不悔。”
顺从理智，他应当劝灵犀接受天后安排；顺从本心，世间又有几人能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他人。
“若身处我之境地，润玉会如何选择？”灵犀侧过身，抿唇请问。她无法说她不悔，也不敢说她不悔。因为这种选择，似乎无论如何都对，也都错。“若水神长女已经出生，润玉会同她成婚吗？”问出这句话时，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有些发慌，连呼吸都慢了很多。
润玉闻言眼眸微闪，继而相对而视，轻声道：“不会。”
“为什么？”灵犀蹙眉。
“润玉不愿亏欠旁人，也不愿委屈了自己。”若他心中平静无波，娶谁都无所谓，左右不过是鄙陋之身，谁嫁过来都会受些委屈，自然尽力弥补。然心有所属，若再应下婚事，恐怕届时连浮于表面的弥补都做不到了。
‘觅儿，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要怕我，不要丢下我！’脑海中这声音忽然萦绕在耳畔，让灵犀神色煞变，仓皇的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注意身后已是万丈深渊，一脚踩空，整个人猛地往后倒去，瞬间所有的意识都消失了，直到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牢牢揽回来，再顺势一带远离这危险之地。
灵犀惊慌之下，紧紧拽着对方的衣襟，双目直直对着他的。
“哎哟~”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我们的夜神大殿，也会控制不住强搂美人儿？”
“彦佑？”润玉侧身，严肃蹙眉。
灵犀回过神来，转身望着来人，只见这人一身淡青色的长衫，眉宇之间夹带着几分风流之色。而当她容颜落入彦佑眼中时，只见对方当即愣住，口中连连称妙，啧啧说道：“难怪大殿会把持不住，当真是冠绝六界的大美人儿~”
美人如斯，他就暂且无视夜神眼底的厉色了，兴致盎然的说道：“美人儿，不知能否让小仙替你画一幅丹青啊？”
灵犀还来不及对此情形，发出任何言语。润玉已不悦的开口，“告辞。”说完拉起灵犀，不带停留的飞身而去。徒留下彦佑目瞪口呆，不满的叫嚣道：“我是问大美人儿……”又没您夜神殿下！见人已经没了踪迹，彦佑也只能咬牙切齿，不满的甩了甩衣袖。
不过下一刻，他眼底的不满被沉思代替。他虽未见过这女子，不过能让夜神殿下如此看重者，放眼六界怕也只有一人。
鸟族族长，天后内定的儿媳。呵，这可真有意思~
“方才那人是谁？”灵犀也甚是好奇。
润玉微微蹙眉，轻声道：“那是十二生肖中的蛇仙彦佑，素日里就行为乖张，没个没正形。你若以后见着他，不予理会就是。”
方才还说觉得此名甚为眼熟，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就是当年调戏了祁瑶仙子，画《六界美人图鉴》的那位？”
无意间听狐狸提起说，说此人不拘礼数，颇有意思~正想着，就瞧见旭凤朝他们走来，神情肃穆而坚定，特别是看着灵犀时。
“旭凤？”灵犀见他模样，知道定是来寻自己的。
“灵犀，我一直待你如兄妹，绝无男女之情。”旭凤严肃的说道。“我不能与你成婚。”
润玉眼神微变，气息渐沉。而灵犀则是疑惑的歪了歪头，傻了眼，怎么旭凤会忽然跑来对她说这个？还有……“谁要同你成婚？！”
“你没答应？”旭凤蹙紧眉头。
灵犀匆匆摇头，当然没有！虽然天后说嫁给旭凤的好处，让她颇为心动，但是这种事跟臭狐狸说的一样，总要两情相悦才得圆满。她连情爱究竟是什么，都还没能完全弄明白呢~
“那定然是母神，故意借此探我的态度。”旭凤心中颇为无奈，母神的意思很清楚。为了鸟族势力，若他不愿意娶灵犀，就必须要娶穗禾。“方才离开紫方云宫时，曾神侍说，给鸟族的聘礼已经备下了。”
所以他还以为是灵犀答应了此事，但此时看来情形并非如此。
润玉很快就明白此事的关键所在，“母神要的是鸟族，灵犀若不答应，她就会把目光放在穗禾的身上。”恐怕事情真到了那一步，灵犀也会成为天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天后想让你娶穗禾？”灵犀心里觉得怪别扭的。
“应有此意。”可是他对灵犀没有男女之情，对穗禾同样如此。若要以他的感情与婚事，换取鸟族的势力，这未免太窝囊。“罢了，此事将来再议。只要灵犀不答应，穗禾那边我自会去解释清楚。”
说完，彼此寒暄几句，他就迈步朝着姻缘府的方向走去。灵犀知道他定是去寻锦觅，想着早些时候她让翠羽传与花界消息，心中总有些歉意。
“灵犀在想什么？”润玉见她对着旭凤的身影失神，不由问道。
“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打散鸳鸯的棒子。”灵犀忍不住叹息一声，噘了噘嘴：“话本里都说，拆散有情人的都是恶毒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忽然之间，她脑海里出现幻境中的情形，那些锦觅说出来的话。将来润玉会成为这根大棒子？！“润玉。”
润玉对她忽然的言语，疑惑不已，挑了挑眉应了声，“嗯？”
灵犀似迟疑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可是她不想看见那样痛苦的润玉，那么绝望的锦觅。“你……”
你想做天帝吗？你喜欢锦觅吗？其实她很想问，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能润玉放弃天帝之位，放弃喜欢锦觅？这样对他公平吗？
旭凤生来就是嫡子，拥有高贵无匹的身份，天帝天后的偏爱。几乎整个六界都知道，他就是将来天庭的太子，未来的天帝。手握十万重兵，受到众人的仰慕，世人的瞩目。他几乎拥有了一切，可是润玉呢？他一直都是这么温柔，淡泊不争。
“灵犀，是想说什么？”今日的灵犀与往日十分不同，她从来都是瞒不住心事的，而今日他总感觉灵犀有事瞒着他，这种感觉令人感觉很不是舒服。
灵犀心里和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润玉，不要变好不好？你们都不要变。”不要变成幻境中，让她觉得浑身发冷的模样。“我害怕……”
“灵犀？”润玉走到她跟前，看着她眼眶中的泪珠，一时竟慌了神。她一直都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何时有过如此模样。在伸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后，难以自抑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不再去想什么男女之防，不再去想天后忌惮。“别哭……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润玉，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