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八豆

4、chapitre4

　　一辆红色野马跑车飞驰过巴黎最繁华的街道。

　　“最近一班，到地中海，两张。”
　　“哪里？”
　　玻璃窗映着红色车辆，门开着，艾萨克靠在车上。
　　居特看艾萨克：“随便。”
　　“圣托里尼。”艾萨克抽出一支烟，在手背上轻敲两下。

　　雅典前往圣托里尼的轮渡。凌晨3点。
　　轮渡随着海浪轻微摇晃，一个空酒瓶从一头滚到另一头发出声响。
　　居特靠在左船舷点燃一支烟。
　　艾萨克抽走烟，吸了一口，烟气在冷风里滚动，消散。
　　“你的钢笔坏了。”
　　“你需要苏，她使你完整。”
　　艾萨克听海浪拍打船沿。
　　“我是一只没有脚的鸟，不停飞翔。你就像我的影子，你在地上，一路看着我，感受我的一切，但从不倾诉。”
　　“我安于现状，不会有太多追求。追求，总让人迷失，一旦迷失就找不回自己。”
　　“我已经失去自己。”
　　“你相信奇迹吗？”
　　“相信。”

　　圣托里尼。
　　海岛别墅，白色沙滩。
　　居特捡一枚贝壳在沙滩上写字。
　　“我看着滑落的流星雨，总以为那是曼陀罗，哭泣的眼睛。”
　　“这是什么？”
　　“小时候看到的，歌德的诗。”
　　“我从不记得这些，你连小时候的东西都还记得。”
　　“你从不记得那些情人的名字。”
　　“是的。”
　　“瑞士，那个看不见的小提琴手是谁？”
　　“苏。”
　　居特的手插进沙子里。
　　“你爱着她。”
　　“我离开她。”
　　“你该跟她结婚。”
　　“遇见苏，我就知道我沉沦在爱情里，就像那部电影。那天我转身，看到窗台上的人影，我就知道我必须离开。那是瑞士最明媚，最伤人的一天。我不信爱情，不要婚姻。”
　　居特走进海水。

　　“回来以后艾萨克不再吸毒，剪了短发。”
　　“艾萨克好转了？”
　　“没有，投资商撤走了资金，员工只留下几个，艾萨克公司从丹特街搬到了榆树大道的工作室。”

　　榆树大道，“尘埃”工作室。
　　艾萨克穿着背心，铅笔在稿纸上绘画新一组的分镜头。
　　一支白色手杖敲开门，百褶裙上托着一束红玫瑰。
　　“苏？”
　　艾萨克停下笔，将香烟叼在嘴里。
　　“你怎么来这里？”
　　“剧团在这里演出，顺便来看看你，你好吗？”苏摸索着向声音的方向过去。
　　艾萨克起身，过去扶苏。
　　苏将玫瑰送进艾萨克手中：“我把刺拔了。”
　　艾萨克看苏的手，细碎的伤口。
　　艾萨克将手握紧。
　　苏摸索着拿下艾萨克嘴里的烟头。
　　男人亲吻女人。
　　在堆满稿件的工作室，阳光明媚，剧本散落。
　　男人搂紧女人：“什么时候走？”
　　“演出结束。”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

　　“苏使艾萨克恢复了精神，回到巴黎后过了两年，艾萨克公司搬回丹特街，成了电影史上的亮点。”
　　“艾萨克是知名的导演，你却是最好的编剧，你安排苏。”
　　“苏是艾萨克唯一走出低谷的希望，他自己却没意识到。”
　　“他们还是没在一起。”
　　“是的，但这次是苏。每个女人都需要婚姻来稳定生活，一枚在无名指上的枷锁。”
　　居特看酒面的水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