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长相思》旧时萱草

11、Chapter 11 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Ⅱ

　　他抱住自己的脸颊，像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猫般凑上来，将最初那温柔的亲吻重复了许多遍，青涩但也足够迫切。

　　如果他不是醉倒的话，如果他还保持着清醒的话……

　　悸动扑面而来，可理智却一再在脑海里拉紧“赶快停止”的弦，柳生简直有些恨自己这一丝残存的清醒。

　　“幸村……幸村！——”
　　“——你……要是你再不住手，我，我就停不下来了……”

　　听到最后通牒，幸村仔细思考般偏过头，因喝多了酒而沙哑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还有些大着舌头说：“好……那你别走，睡吧，睡在这里吧。”
　　他砰砰地敲着自己的床铺。

　　“那你睡哪里？”
　　“我也睡这里……”他用力去拉柳生的衣襟，“不要管我，你先睡。”

　　说完，也不管柳生愿不愿意，径直伸手取下了他的眼镜，随手扔在了柜面上。唯恐再不行动，他还要凑过来，柳生赶紧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幸村满足地在床上坐直了身体。

　　“起来。喂，我叫你起来！”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还是睡觉吧……你躺下，我帮你脱衣服。”
　　“你在干什么！”

　　他按住幸村伸过来的帮他解着领口的手，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将他一把拉了过去。

　　触到对方的嘴唇，有些干燥的热，明明只有一个吻却让自己的心脏像坏掉般剧烈地跳动。隐隐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早前喝下去的酒精开始在体内乱窜。身体变得愈加灼热，来自对方的一点点触摸就能让柳生的触觉放大无数倍。因为吻技生疏，两个人的呼吸都乱得不成样子。口腔里混合着酒的醇香，以及血的淡淡铁锈味。猜测可能在亲吻的时候磕破了嘴唇，可这种拙劣的亲吻就像星火燎原，指尖的触摸越来越焦急。

　　一室皆静，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喘.息声。

　　他的吻是甜的，在柳生看来充满了让自己发狂的特质。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愿意牢牢抱住怀里的那个人，沉醉在拥有他的美如幻想的梦中。

　　五年以后。
　　初秋。

　　柳生从睡梦里缓缓醒来。

　　应该是有些发烧盗汗的原因，他睡得颇有些不踏实，口干.舌燥且周身燥热，身上的睡衣也被蹭得皱巴巴的。唯一清净的是窗外蒙蒙的皎白月色，透过那株繁枝的桂花树，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叶影。可惜因为窗户关上的原因，桂花的香味只残存在记忆里。

　　从被单上摸索着找到厚实的毛毯，旁边黑色的阴影忽然动了起来。原以为是厚被一类的东西翻转过身，暴露在眼光下的睡脸熟悉且温柔。

　　……
　　奇怪，幸村怎么在这里……

　　胡乱披上毛毯站起来，柳生险些碰倒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留着大半的淡盐水已然被夜色侵染成冰凉，在月光下反射着独有的淡萤色圆弧形光圈。然而他的脑海中全然没有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的记忆。

　　踩上拖鞋走出卧室，公寓走廊的窗户没有关紧。夹杂着夜风一同溜进室内的是一丝清雅的桂花香。靠近窗口的地板上凌乱地撒着几枚白色的花瓣，小小的像初生婴儿的指甲般大，光泽朴素又莹润。
　　慢慢地回忆起前日早晨，他在睡梦里也是这般被桂花的香味叫醒，睁开眼睛时犹感到唇瓣上一点即触的，那落了花瓣般的温柔。或许是被感冒病菌打乱的记忆慢慢成了形，柳生终于想起幸村在两天前按响自家门铃的事情。

　　“是啊，那时……幸村说要在这里住一阵的。”

　　头脑两侧的太阳穴一阵又一阵刺激性地发疼，症状比昨晚又明显了许多倍。墙上的时钟将指针指向“5”的数字，那么在九个多小时以前，他在被“灌下”一碗烫得足以把他所有味觉细胞全部杀死的粥以后，就沉入了梦乡——
　　其实，与其说睡着，不如说是昏过去了吧……

　　被幸村精市无敌的厨艺吓晕过去——这绝对有可能。
　　实际上，柳生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考虑一下自己被投毒的可能……平时怎么会睡了一觉就忘掉这两天一直牢牢记住的事情。

　　比如说他和他爱而无望的那个人，正处于和谐的“同居”状态……

　　大概也正是因为幸村的来访并借住，才让柳生连续两次梦到永不能遗忘的旧事。

　　五年前的那一晚。他心心念念了那么久，唯一有幸抱住他的那一晚。
　　当时柳生以为那就是永恒，然而梦想被打碎的速度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程度，从此那些旧事只能被深深埋进岁月，成为永远不能见光的笑谈。

　　只是回想起了那一晚，其后长达数月的黯淡时光却纷纷蜂拥入脑海。两个人摇摇欲坠的友情被距离无情地撕开，柳生只能通过媒体来知晓他的消息。

　　如何从替补变为正选、再从预选赛晋升到正式比赛，如何作为新人却轻易脱颖而出。他的身边总是围着那几个人，时而夹杂着八卦的绯闻女主角……
　　被包装过的报道，真假孰辨，柳生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那久到发酵的爱慕，背后拖着长长的思念，长得甚至到达愤懑的程度。
　　……他是如何辛苦，才能熬过生命里最晦涩的时光。

　　月色冷淡，暴露在空气里的脚踝冰凉。
　　柳生坐在厨房流理台前的高脚凳上，把脸埋进手掌里，良久才抬起脸来深呼一口气。

　　明明早就想忘掉的，明明暗地里下决心永不再提起的……
　　那掩埋在时光里的秘密，关于你我的秘密。

　　睡梦间被往事无情地击倒，哪怕身体再不舒适，柳生也再无心和自己单恋的人睡在同一个床榻上。又坐了一会，他在次卧的榻榻米上铺好床被，蒙头躺了进去。
　　没有温度的被窝冰凉，激得柳生猛地颤抖了一下｜身体，随即在被子里抱紧了双臂。

　　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