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第一才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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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怀陵托腮望着蓝天白云，不知第几次叹了口气。
“小公子有不顺心的事吗？”绿萼关切地凑过去，一双纯洁的明眸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斯怀陵有些幽怨地瞅了瞅她，不顺心的源头不就在这里么？
但这句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得的，于是只能再度叹气。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听一个人不厌其烦地反复讲述过去的那么几件事，连续听个七天，会是这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到现在他已经完全可以脑子也不动地将她说过的每个故事倒背如流。
“小公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奴婢一定帮您做好！”绿萼信誓旦旦。
斯怀陵怀疑地：“说话算话？”
“奴婢虽是个婢子，可也是有品性的！”绿萼拍胸脯保证。
斯怀陵沉吟了会，试探着：“那——我能不能补眠一会？”所以请你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会成不？
“哎呀，白天睡多了，晚上就要睡不着了。小公子觉得困的话，绿萼陪您去院里走走，走着走着再说说话就不困了。”
斯怀陵一听到“说说话”就无力，连忙否决：“那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走吧，绿萼姐姐尽管忙去！我这里现在等会都不需要什么！若是耽误了其他事情害你被责骂，那就太不好了！”
“大人说过了，绿萼的唯一任务就是照顾好小公子，陪小公子解闷，奴婢没其他事要忙的。”绿萼说着感激地笑了，“小公子真是心好，愿意为奴婢着想。”
斯怀陵极其纠结地瞪着她。
绿萼回看着他，弯着眼角笑眯眯地：“小公子无聊的话，奴婢再给您讲讲奴婢小时候的事解解闷吧？那是一个寒风——”
“停！”斯怀陵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喝止了。
就在两人不知第几度的大眼瞪大眼后，一个人的到来解除了这个诡异的境地，也暂时解放了快要神经脆弱的某人。
四天前，斯怀陵原先入住的客栈里的东西被凌天阙派人取了来，这里好吃好住又安全，他意思意思推辞了几下后便盛情难却地住了下来，然后便堂而皇之地一直留到现在。除了某一点，几天来的生活还是比较舒服的。
头三天的时间，凌天阙没有现身过，他知道那人是在疗伤。
后来，他依然没看到过凌天阙的影子，听说是出门了，这一出就是整整四天。
这么算的话，这人是一回来就到这里来了？
斯怀陵心思飞转，面上半点不露。
“主子。”绿萼对着来人规规矩矩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斯怀陵看到他顿时像看见了救星，几步过去抱住了他的臂膀，感激涕零：“大哥你终于来了！”
凌天阙挑挑眉：“怎么？绿萼没尽责服侍？”
斯怀陵摇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有气无力地：“不，是太尽职了！尽职得小弟我消受不起啊大哥！”
凌天阙想了想，好像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顶，温声道：“那丫头心思细腻，手脚利落，就是对着熟人比较喜欢说话。她应是喜欢你才一直缠着你说这说那的。”
斯怀陵抬起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明白，只是，只是——”说着又纠结痛苦地垂下了头。
凌天阙轻轻拍了拍他：“想出去逛逛？”
斯怀陵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点头如捣蒜：“想！想！现在可以出去了么？”
凌天阙笑了笑，却问道：“伤好点了没？”
“早就好了！周老伯的医术真不是诓人的！我看皇宫里的御医也比不上他啊！”
凌天阙闻言只是淡笑，也不多说便带着他出了府邸。
时节已经进入秋末冬初，江南带着湿意的气候让人觉得格外冷冽，幸好出门前绿萼给他穿了件厚披风。
四年的时间，竟然让他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西域的温暖和炎热，忘却了中原南部的气候特征。
出门后斯怀陵跟着凌天阙东走西走，并不问去哪里，而是一径新奇地左看右看，有时会在感兴趣的泥人摊面具摊之类摆着玲琅满目的小摊前滞留。每当这时凌天阙都不会催促，安静地陪在一边等着，有时要是看他实在爱不释手，便会让高腾买下来。
初时斯怀陵连连摆手，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慢慢地就不再推拒了，只一径望着凌天阙笑，像亲兄弟一样亲昵地拉着他到处跑。
凌天阙居然也不拒绝，甚至都没有不耐，看得身后的高腾一阵阵地惊异。
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逛到天色开始暗起来时去了酒楼用了晚饭。
“接下来我们回府去吗？”
凌天阙早就搁了碗箸，从厢房半开的窗户里眺望着外面，神情依稀有些心不在焉，闻言缓缓摇了摇头：“今天带你出来的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斯怀陵好奇地睁大了眸子：“重头戏？那是什么？”
凌天阙却不马上回答，反而问道：“吃饱了？”
“饱了饱了！”
“那就走吧。”凌天阙说完便起身离开，斯怀陵二话不说乖乖跟在后头。
高腾去结了帐，也立马跟了上来。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暗了，可东南方向却好像很是热闹，街上还有很多人正纷纷往那个方位聚集。
斯怀陵有些狐疑地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今夜有什么特别的节目么？”
“去看了就知道了。”凌天阙好整以暇踱着步子，不疾不徐跟着人流走，越是靠近越是觉得拥挤。
一行三人在人群里往前挤，斯怀陵不觉深深怀疑这么多人，即便他们挤进去了，只怕也早就没好位置了，还能看得到什么？
可一旦真的挤进去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人早就定好了雅座，三人不费吹灰之力便上了阁楼，从这里望出去，视野开阔，风景独到，底下一切尽收眼底。
凌天阙在位子上坐了，斯怀陵兴致勃勃地趴在栏杆上一个劲往下面瞧。
虽是夜间，周围却灯火辉煌，映照得这一带宛如白昼，突然有人大叫了起来：“来了！来了！”
湖心一只精致华丽的画舫乘着微波款款而来，隐约可闻丝竹之乐。
待得靠近了些，便可见这画舫很大，格局复杂，最高处搭了一个精致的篷幔，四周轻纱飞舞，珠帘摇曳，四角镶嵌的明珠烛火将舟舫渲染得宛如仙境。便在那一片如梦似幻的薄纱中，隐约可见摆着张琴案，案后坐着名身姿绰约的女子。
从这画舫的出现，或者该说那名女子若隐若现的身影的出现以来，岸边水榭便仿若炸开了锅，诸多男子摩拳擦掌着挤在岸边，想要离美人更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甚至还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落水声。
斯怀陵不由咋舌，这么冷的天掉下水去，还是夜晚……
这些人真的是要美色不要性命了。
就在气氛水涨船高渐趋火热时，有人走出了画舫，做个了手势，然后岸边有人敲锣打鼓，待得众人暂时安静了下来，管事的走上新搭建的高台宣布了今夜在这里举行的活动。
原来这是江南第一才女的招亲大会！
难得的是这第一才女还是第一美女，最难得的是她是江南叶家的千金！
谁都知道江南叶家虽然不是这一带的首富，却也绝对登得上第二富的宝座，而画舫上的女子既是富绅千金，又是才情美貌兼具，最重要的是她是富绅唯一的子嗣！
入了她家门，等于得了她家一切。
莫怪众多男子无不挤破了头也要抢着上前。
但是等到岸上的管事不紧不慢抑扬顿挫地宣布出条件时，四周一时鸦雀无声，片刻后又再度人声鼎沸起来，轰动之况更甚之前。
那叶家千金列出了条件，所有有意者年龄必须在弱冠到而立之间，相貌要端正，品性要美好，文采要出众。凡事符合条件又对自己有信心的，都可以到管家那里报名，然后由管家安排，先以琴棋书画论出胜负，最后可以有三名得胜者，他们将由叶小姐亲自会晤切磋，最后择定乘龙快婿。
很多人争先恐后地去报名，好拨得头筹便能上舟一睹佳人风姿，甚至有人为了争报名先后而大打出手，而这些人无一例外被暗处的保镖家丁无声无息地带走了。他们首先就过不了礼仪和品性一关，率先被淘汰了。
“今夜这场最有看头的在后面。先过来坐吧。”
斯怀陵本来也觉得下面闹市一样熙熙攘攘的没什么好看，听到凌天阙这么说便几步跑了回来：“大哥想看的到底是什么？莫非大哥也有兴趣去一争？”
高腾闻言差点跌倒，要是自家主子能对这些感兴趣，朝堂上那些个自诩忧国忧民肝脑涂地的老臣们就不会对帝王冷清空虚的后宫那么捶胸顿足了。他们现在已经退步到只求陛下肯留下个子嗣，也不去计较母系的身份问题了。可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情愿让后院为数还不多的那些花儿逐渐枯萎凋零，硬是死都不肯去碰一下啊！
凌天阙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回道：“江南女子多半娇羞柔弱，很少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更很少人能真正欣赏到第一才女的技艺表演。这可是一个免费看戏的绝佳机会！”
两人舒舒服服地喝茶吃点心闲聊，外加看底下众人的百态。
夜色由浅到深，由喧闹到热闹再到现在的安静，文斗琴棋书画一路下来，最后有资格一睹佳人风范的只有三名男子。
斯怀陵的目光放在了那个神态自在从容的白衣男子身上。
那人眸子精光暗敛，脚步轻盈，下盘却很稳，是一个高手，加上他面上隐隐流露出的狂妄姿态，想来定不是普通人。
凌天阙眼神平淡，视线扫过三人，便又移了开，专心品着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第一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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