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惟我独尊》夜无眠R

22、022 赠剑黄泉

　　这是名剑黄泉，他自然认得。当年与这人一起仗剑江湖时，他以无刃之剑成就无刃之名，这人以黄泉之剑成就无伤之名。他对这剑的熟悉度就犹如对自己曾经拥有的那把无刃，不用看，光听它的剑鸣就能辨别。
　　凌天阙横握着剑柄又微微往他这挪了挪。
　　斯怀陵略有不解地抬眸看他：“这不是那日那个白衣少年说的黄泉剑么？大哥这是——”
　　“你看这剑如何？”
　　斯怀陵有些狐疑地接过去细细观看了一番：“果真是削铁如泥的宝剑，而且轻便易带。”
　　“送你如何？”
　　斯怀陵睁大了眸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男人：“送我？”
　　“就这么吃惊？”
　　“为什么？”
　　“既是亲人，送一把剑又何妨？”凌天阙说得云淡风轻。
　　亲人？斯怀陵想到遇到顾延那次他随口说的亲人之言，这人竟然——当真了？
　　可黄泉剑，是这人最为心爱的宝剑，在他心中的排名起码能进前三。当年莫等闲对他那般付出都没能让他有赠剑的想法，怎地现在……
　　斯怀陵不由微蹙了眉。这人心底到底在思量什么……
　　“不喜欢？”
　　斯怀陵瞅着剑，一脸不渝，将剑推还过去，犹犹豫豫地开口道：“那个，我能不要么……”
　　高腾闻言差点吐血，这天底下居然还有人敢当着帝王的面拒绝帝王的心意！这小子真不想活了？以前不知道主子的身份而不敬，还可以说是不知者不罪，现在知道了还敢这么口无遮拦没大没小……而且他难道不知这剑的意义么？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
　　绿萼也吃惊地张了嘴，又立马合上了。但她更惊讶的是这位向来对万事万物万人都冷心冷情的主子居然会对一名相识不到一个月的少年提出这样的话！
　　凌天阙接过来细细抚摸着黄泉：“怎么？刚不是还说好么？”
　　斯怀陵不动声色地瞧着他，这模样分明还是十分爱惜这剑的，却又为何非要给他？又是试探？又想试出什么呢？
　　“大哥不久前还被白衣教的人寻仇……”斯怀陵嗫嚅着小声道，“认识这剑的人那么多，若是带着它碰到了大哥以前的仇家，把我误以为是大哥，那我不是惨了？”
　　凌天阙抬眸瞧了他一眼，淡声道：“白衣教已经不成气候。这剑创造的传奇远比仇家多，你带着它不会吃亏；再不然关键时刻也可以拿来保命，总比那把怎么砍都砍不伤人的剑强。”
　　其实认识黄泉剑的，多半是江湖上有些地位的人，自然不会得罪与无伤公子有关的人；而不认识这剑的，则是那些闯不出名堂的，斯怀陵应付起来本就绰绰有余，自然不必放在眼里。而那些曾经受过无刃公子和无伤公子恩惠的，倘若看见配有这剑的少年陷入危机，必定也会伸出援手。
　　所以凌天阙这话说得的确不假，斯怀陵带着黄泉的益处绝对大于弊处。
　　凌天阙说完后又把剑重新给了斯怀陵，少年微微嘟着嘴不说话，有些意兴阑珊地翻着黄泉看，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好似对他的保证十分怀疑。
　　凌天阙突然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本就表情不是很丰富的俊脸微微一冷，甩了个袖，侧过身去做了个赌气的动作：“不要？那还我！”
　　这人，居然翻脸了？斯怀陵一个惊吓，忙抓紧了，一迭声地：“要！要！”
　　凌天阙微微冷哼了声，负手往一边的石桌踱去。
　　那边绿萼已经备好了热茶果点。
　　凌天阙坐下后品了口，淡淡道了句：“这丫头手还是这么巧。”
　　绿萼微微笑着做了个万福：“谢主子喜欢！”
　　斯怀陵跟了过去问：“这剑既然给了我，那大哥以后用什么防身？”
　　凌天阙回眼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揶揄了句：“大哥买了新剑，也不愁饿肚子。”
　　斯怀陵顿时被噎得无言以对。这个人，就不能时时刻刻不忘消遣他么？
　　“那我能给它改名么？黄泉……这名字实在不怎么好……”
　　凌天阙闻言哭笑不得，这家伙，竟然在还挑三拣四的。
　　斯怀陵已经开始认真寻思新名了：“既然声如龙吟，就叫龙吟吧！啊，不行，大哥是真龙天子，这样的叫法好像会冲撞了……还是叫神兵吧！不过好像有点土……要不就——”
　　他啪啦啪啦列了一大堆，结果凌天阙轻轻淡淡两个字就否决了他的一切努力：“不行。”
　　少年瞬间又垮下了脸，只要去捣鼓这剑了。
　　剑身薄软，就好像一张纸，可一旦灌透了内力却是世间少有能匹敌的神兵利器。
　　他试着内力一吐，旋身剑舞了起来，没舞几下，就被人按住了肩膀，回头一看：“大哥？”
　　“你这么做法很快就会觉得丹田空虚的，后力不济的。”
　　接下来凌天阙向他讲解如何用最少的内力灌注在黄泉上，达到最大的杀伤力，而且能够将贯彻于剑的内力始终留在剑上，与己身形成循环。
　　“只要你的手始终不离剑，最初注入的内力就永远不会消失，它会不断在你的筋脉丹田和剑之间循环往复，也就不会造成内力的消散浪费。”
　　斯怀陵恍然大悟：“原来只要掌握了方法，并不需要太多内力来维持软剑的硬度。”
　　“不然任你多深厚的功力也经不起那样的损耗。你再试试，有哪里不明白的再问。”
　　“好！”当练得有些顺手的时候，斯怀陵停了下来，“这剑轻薄如纸，用起来果然速度可以更快，威力也会倍增。好！”
　　凌天阙微微笑了下：“这下知道大哥不会害你了？”
　　斯怀陵抬眸瞧过去，满是笑意的眼底一片幽深。他笑容加深，大力点了点头：“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别一直灌迷汤。”凌天阙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是迷汤？”斯怀陵一副受伤的样子，“小弟说的可全是肺腑之言！”
　　凌天阙不予理睬，又说：“你试试别在腰带里看看。”
　　斯怀陵微微愣了下：“呃……在这里？”
　　凌天阙挑眉：“不然？难道还去房里？”
　　“……那不是要解开腰带么……”
　　“要解的只不过是外袍的腰带罢了，又不是要你在这里全部脱1光光。”
　　斯怀陵瞪着他，再度被噎得无言以对了。
　　绿萼再次别过头掩嘴嗤嗤笑。
　　斯怀陵扭头幽怨地瞅了她好几眼，以眼神威胁不许笑。
　　“不会？”凌天阙的神情很是一本正经，“要我帮你弄？”
　　“我，我自己来……”斯怀陵瞅了瞅绿萼，又瞅了瞅高腾，再瞅瞅似乎即将上前一步的凌天阙，解开外袍腰带也属于宽衣解带的一种呃……总归是不雅……他们怎么能这般淡定加毫不避讳地直视呢……
　　埋怨归埋怨，他终究还是伸手解了腰带，小心地把软剑往里放，再谨慎地将这两样东西围上腰际。
　　要弄得看不出来这里藏了软剑，可又要紧急关头时能很快速方便地抽出来。这是很需要技巧的。
　　斯怀陵摆弄了良久，好不容易折腾好了，却发现竟然抽不出剑了……
　　于是只好拆了重新捣鼓。
　　“要实在弄不像就说一声，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斯怀陵本来就有点脸红，听了这人好整以暇的话无疑火上浇油，梗了脖子粗了声音道：“谁说我弄不像！”
　　可尽管他不愿承认，终究还是一直失败，要不就是剑溜出来一小截，要不就是明显看得出这腰带有古怪，到最后甚至一不小心腰带被利锋划断了，外袍顿时松松垮垮，随风飘扬。幸好系裤子的腰带没遭殃，不然糗大了。
　　斯怀陵有点红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子，只好抬头瞪着男人不说话。
　　凌天阙好笑地接过了手。
　　绿萼笑过后已经自动自发回屋取了新的腰带出来递到自家主子手里。
　　然后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堂堂九五之尊，极其自然地屈膝半蹲在少年身前。这个动作颇引人遐想，斯怀陵有些不自然地僵着身体，毕竟他仍旧深深记得曾经与这人的亲密无间……
　　凌天阙倒浑然不觉不自在，一边讲解一边动作，替少年将软剑藏在腰带后系上了腰际，举止流畅优美，完全不似斯怀陵的手忙脚乱，毫无章法。
　　凌天阙沿着腰带用力适中地抚摸了一周，让它更加平整，最后打量了他一圈，点点头：“好了。”
　　腰带系得一丝不苟，根本看不出里面藏了东西，剑柄当中一部分露在外面，乍一看只以为是银雕细纹的腰带上镶嵌的宝石。这手法不得不让人惊叹。
　　“可知道怎么系了？”
　　“我试一次。”这回斯怀陵虽然费了些时候，总算是弄成了，他拍拍自个腰间，“嘿嘿”
　　凌天阙看着他的腰间，神色渐渐有些不定。
　　斯怀陵自是注意到了，有些忐忑地：“大哥……”
　　凌天阙似是内心天人交战了良久，才终于吐出一句话：“往后你可别尽想着折腾它，也要好好爱护它啊！”
　　斯怀陵“哈？”了下，眼珠一转，笑了，“爱护它就是要时时刻刻使用它，拿它切水果挖地瓜劈柴火无所不作……”
　　凌天阙青筋立现，大吼一声：“把它还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送出去的礼物也别想要回啊！”斯怀陵一下子跳起来，大喊着一溜烟跑了。
　　凌天阙望着少年消失的身影，神情渐渐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他仰首望去，夕阳一片通红，天色已经开始暗了。
　　收回目光，他迈步回了自己的院落。
　　“有消息了么？”
　　“回禀主上，之前派出的探子不刻前回报说西域天机堡老堡主去世后，嫡系和支系陷入了权位争斗中，最近似乎是有一名少年出走了。只是该堡与世隔绝多年，要探得其中消息恐怕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姓氏年龄容貌性格呢？”
　　“属下尚未查到……天机堡的人似乎从不外出，他们的形貌个个成谜。”高腾始终微微垂着头，“属下会吩咐下去让他们继续深入调查。”
　　凌天阙微微敛目。
　　周记铺子、无刃之剑、牡丹亭、广陵之曲，是巧合还是刻意……
　　帝王没有说话，高腾便也静默一旁，垂首待命。但他觉得这少年依旧是来历不明，又有些古怪，似乎无形中与那个人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倘若他真是有心人利用来接近陛下的杀手……
　　这时又有人叩响了门扉，得到应声后轻轻推门而入。
　　“奴婢叩见万岁！”
　　“他睡了？”
　　“小公子已经入睡了。”进来的人将白天的事一字不漏地回禀了上来，说到最后似乎是犹豫了下，最后深深低下脑袋，还是咬咬牙低声回报了。
　　“败家子？”凌天阙听完后音调怪异地重复了声。
　　绿萼缩了缩脑袋，果然还是不应该真的一五一十全部禀告啊！
　　正担心帝王下一刻会发怒，不料头顶却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高腾吃惊地瞪大了眸子，主上已经多久没有这般大笑过了？上一回时还是那位大人尚在人间的事了……
　　如今——
　　但高腾同时又明白这是喜是忧，却不是他能置啄的。
　　“下去吧。”
　　“奴婢遵命。”
　　“等等。”
　　绿萼忙顿住了脚步，毕恭毕敬地：“是，主子。”
　　凌天阙缓步走到窗台边，右手不经意地摩挲着腰间的白玉环。
　　高腾瞧见这小动作后再度垂下了视线，主上不知何时已经养成了跟那位大人一样的习惯了……他心底深深一叹，不忍继续多想，更不忍继续多看。
　　“以后不必事无巨靡的奏禀了。”凌天阙望着参差树影，淡然道，“用心照顾他吧。”
　　绿萼暗暗揣摩了下帝王话里的真意，又联想了下帝王对待斯怀陵的方式，有些试探着道：“只要没有意外，奴婢会将小公子当亲弟弟一样照顾。”
　　“去吧。”
　　“是。”
　　“主上对他打消了疑虑了？”
　　可凌天帝却又只是摆摆手，没再说一个字。

作者有话说

　　已补全，亲们别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