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命和肚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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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阙过来的时候，斯怀陵和绿萼正大眼瞪小眼中。
“这是怎么了？”
绿萼忙俯身请安退到了一边。
凌天阙看着少年问：“怎么一头汗？”
斯怀陵微微昂了昂头，举起无刃剑空耍了两下，凉凉道：“这不是在努力练剑以免以后又受某人连累而一个不查性命不保么？”
凌天阙意味不明地“哦”了声，绕着他踱了几步，打量了会轻轻淡淡道：“这花拳绣腿的，估计真遇到什么还真没大作用。”
斯怀陵不乐意了，噌地跳脚了：“大哥看不起人！”
凌天阙瞧他一脸不渝的模样，却是心情颇好地笑了声，双手负背，出了屋在院里站定后道：“你来攻击我试试。”
斯怀陵怀疑地挑了挑眼角。
“尽管出招，不用顾忌。”
“那小弟真不客气了啊！大哥可留神了！”斯怀陵话一落手中之剑便递了出去，出手就是釜底抽薪，被凌天阙擦身避过。
两人一来一往间，凌天阙只是闪躲，一边对招一边提点斯怀陵对每个招式力度和角度的控制，以及实战中对于呼吸吐纳与动作幅度的控制，以最少的体力消耗达到最大的威力效果。
“大哥现在说的好像跟以前大哥对战中不一样？”
“你使的这些招数精妙是精妙，只是本身内力稍欠，难以发挥这些剑法的精髓，对战中遇到高手便要吃亏。倒不如善用巧劲招路相辅相成的打法，尽可能先消耗对方的体力，保全己身的精力，免得到时好不容易有机会时却没力气逃跑。”
斯怀陵瞬间黑线了，这人开头还说得头头是道煞有介事，原来弄到头来还是在寒碜他？
“我就一定只有逃跑的份么？”
“不想逃跑就是想等死喽？”话音未落，一直防守的人突然回手了，迅疾的身影快得眩人耳目，待得一切静止时，他手里已经握着原本在斯怀陵手中的剑，剑身紧紧抵在少年的脖子上。
倘若这不是无刃，斯怀陵早已被割断了颈脉。
“大哥……”少年被冰冷的剑身抵得十分不舒服，本能便往后退去，偏凌天阙执剑的手也随之往前移动，照旧紧贴着那细嫩白1皙的脖颈。斯怀陵只好可怜兮兮地又叫：“大哥……”
“做什么？”
“拿……拿开啊！”
“倘若今日你我是敌人，你想我会听你的么？”
“可大哥是大哥啊！”
凌天阙笑了笑，手没有移动一分。
斯怀陵纠结郁闷了会，只好狗腿了：“大哥你这么高大英伟，小弟本就还是个孩子……”
“然后？”
斯怀陵嘴巴掀动了几下，看对方不依不饶地样子，最后只好垮了肩膀：“大哥就大人不计那啥啥的……”
“话说一半别人怎能明白？”
“大哥这么厉害，当然明白的。”
凌天阙很干脆地摇头。
“……”斯怀陵瞅着他，眼神着实一副小媳妇样，但就是不肯再说了。
这人还真欺负他欺负上瘾了？每次都要他先认错才开心？这次明明是这人先挑起的……
“真不说？”
“大哥你就继续用这剑抹我脖子吧。”斯怀陵慷慨就义般头一昂，破碗破摔了。
边上绿萼偷偷别过头嗤嗤笑了几下。
凌天阙轻笑，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却唤了声：“高腾。”
“主子。”
“剑拿来。”
高腾二话不说毕恭毕敬递上了他自己的佩剑。
斯怀陵看凌天阙真要伸手去抽剑，那神情竟再认真不过，心底不由一突，这人难道来真的？还是其实是在借着玩笑试探什么？
剑身抽离剑鞘时发出的金属声让人鸡皮疙瘩顿起，偏偏这人还刻意慢慢地抽，让那声音听起来更加刺耳磨人。
斯怀陵头皮发麻：“大……大哥，你，你要……干嘛？”
凌天阙盯视着他，也不说话，左手继续缓慢拔剑。
“大哥你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要拿小弟开刀吧……”斯怀陵干笑着又往后退了几步，无刃剑照例跟着上前几步。
眼看佩剑就要露出剑尖了，斯怀陵的脸色开始发青了，再也笑不出来。这人到底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啊！
就在剑尖即将完全出鞘的前一分，凌天阙左手突然一抖，一声“叮”地流利响动，剑身又全部没入了剑鞘里，同一时刻一直抵在斯怀陵颈子上的无刃剑也被他撤离了开。
斯怀陵顿时大松了口气，大口喘了会平复紧张的心情，然后抬头很有些嗔怪地看向罪魁祸首。
凌天阙正微微垂首看着这把无刃剑，左手拇指微微用力划过剑锋，指腹未曾有一丝伤痕。
这么一把钝器，可以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器，却更可以成为让主人轻易丧命的废品。
“它真不适合你。”他径自看了会，以就事论事的平淡口吻道。
斯怀陵眉头微微一皱：“大哥，小弟想问一句，还望大哥不要怪罪。”
“说。”
“大哥这次又是因为——那个人，才不许我用这剑的么？”
凌天阙摩挲着剑，缓缓摇了摇头：“不。”
他目光轻落在剑上，语调轻慢：“习武之人之所以佩剑，无非为了自保，一旦剑不能起到这个作用，便只会成为累赘。”他抬眸看向少年，“现在的你，还不适合用它。”
那个人修为精深，已是绝顶高手，偏又不愿伤人，一把无刃剑足以行走江湖；而这少年则非然。
“你的功夫其实并不算差劲，如果选用合适的佩剑，威力必然倍增。”
就像那次牡丹亭之事，凌天阙其实看得很清楚，这少年明明有那么多次可以放倒敌人的机会，只可惜这剑身是无刃，而他又没有那个一剑下去能将人打趴下的功力，结果反而自己屡屡陷入了危机。
斯怀陵眉峰皱得越发紧了，沉默了会才低声说：“我不想伤人，也不想——杀人。”
凌天阙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片刻后似是隐隐一叹：“你还太年轻。曾经……”话说到一半却又没再讲下去，他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便将无刃剑放回对方手里。
斯怀陵低头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物事，眼睑微敛，低声说：“大哥还记得么，以前我说过这剑，是重要之人的遗物。带着它，就好像对方还时时刻刻都伴在我身边……我也怕一旦收起来后，终有一天会忘了……”气氛似乎渐渐沉重压抑了起来，可转而他却抬头明朗地笑了，语气轻松道，“何况小弟我就只有这一把剑，大哥今儿差人送了这么两箱东西来，不就是因为小弟锦囊羞涩么？要是真去买了剑可不就要饿肚子了！”
凌天阙斜睇着他：“命和肚皮哪个重要？”
斯怀陵回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是肚皮了！只听过民以食为天，哪里有民以命为天的说法的？”
凌天阙看着理直气壮的少年有些无语：“饿几顿不会死人，命丢了就什么都没了，这个道理怀弟又怎会不知？教训也不是经历了一次两次了，怎地还这般不当回事？”
斯怀陵想了想说：“那现在不是没到逼命一刻么，怎么想当然都是先祭拜五脏庙重要了。”
凌天阙第一次有了想敲人的冲动：“等到逼命一刻就晚了！”
少年脑袋歪了歪，望着凌天阙，很是不解地：“那不是有大哥在么！”
凌天阙瞪着他，真的很想一记爆栗子敲过去，结果还真没忍住。
斯怀陵捂着额头，心里郁闷得直想捶地外加将眼前这个人狠狠扔进小天的药炉里去跟各种毒蛇毒虫毒菌蝎子一起爆煮七七四十九天，哦不，是九九八十一天！
少年的模样固然有它的好处，但坏处也已经明明白白显示出来了。
一个而立之年的灵魂要时时刻刻装活泼装天真，还时不时要被这个很大可能上害死过他一次的男人占便宜，斯怀陵觉得这种日子太暗无天日了。
当他正默默为自己的可悲哀悼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轻轻抖动时声如龙吟。剑尖镂空，金纹其中。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 命和肚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