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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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手术灯刹那间熄灭了。我只觉心里一紧，感觉所有的神经都被悬挂在了一条线上，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一旁的楚恒身体也仿佛明显一震。
我慌忙的迎上前去，询问那从手术室里出来的白大褂医生，他摘着口罩，缓缓朝我走来。
“医生！我母亲她怎么样？”声音带着深深的颤抖。没有词语可以用来形容我现在心里的恐惧，我望着医生，仿佛一个垂死的人望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照楚寒刚才的说法……我的母亲…她究竟承载了多少的痛苦和压迫……才和他住在一起？
……而我…曾是那样的怨恨着她……
而他却用一句简短的不能在简短的话将我活生生推入地狱：“对不起，虽然将病人送来抢救得很及时，可是她的脑干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吧。”
————节哀吧。
————节哀吧……节哀……节哀……节哀……
不……为什么是这样…我的母亲……我全世上最温柔最善良的母亲…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的母亲……
……再也不会活过来了么……？
我神经有些呆滞地说：“不……不…！我妈她不会死的！她上一次见我时都还好好的！她怎么会想要去寻死呢？……”我无力的滑坐到医院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着医生沿着走廊走远的背影，那个背影象征着那么多对生离死别的麻木，那样残酷的一些事实…在他们的眼中却是无足轻重的……
麻木了……就不再有感觉了……
那妈……你死前…是不是也是那样疼痛的麻木的呢？
你要选择去死……你为什么要选择去死呢？……
……是你？！
我疯了般的冲到楚恒面前，他的头深深的低着，嘴叫漾着神经性的笑，我大叫着用双手掐着他的脖子，他并不反抗，却是神色痛苦扭曲到极限那样的看着我，泪水如豆子般从我眼里流了下来，我对着他吼到：“是你！是你对我母亲说了什么对不对？！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杀了她！是你杀了他！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母亲？！畜生！为什么…你为什么……”泪水让我再也无法通畅地说完这句话，可我的双手还是那样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他突然发狂的笑了起来，泪水也从他的眼角流下，在他那有些苍老却不失往日俊朗的脸上流下一串狰狞的痕迹，他说道：“为什么？……哈哈…没有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需要你知道的为什么…哈哈…傻丫头……现在你没有了楚寒……没有了母亲……你还有什么？哈哈……”纵然脸上依旧是疯狂的笑意，可眼角的泪水却泄露了他无法抑制的悲伤。
我突然感觉到如此的无力，……从今而后，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在我睡前温柔地抚摩我的头发然后说Good night；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佯怒着责备我不要看书到太晚，明早还要上课；再也不会有一个人，精心的打点着我的午餐，并告诉我学校的零食铺东西没营养，不要去那买吃的，可还是会在我的包里随时放上二十块钱；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明明是受了最多的委屈，却从来不让我知道，尽管经受着我会怨她恨她的代价，她也只为了我可以健康阳光的成长……
是啊……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了……
我的母亲……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愣愣的走向手术室，准备去看妈妈最后一面，身后好像有着楚寒慢慢走上来的身影，然后却站在了楚恒的面前，一动不动。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再也不想去猜他的表情。我停在了抢救室的门口，冷冷地道：“楚寒，无论是我父亲欠你的，还是我母亲欠楚恒的，现在，都该抵消了吧。我母亲死后的名义也不再是我父亲的‘爱妻’，而我也终归受够了你给的痛苦。如果你还想去学校做什么诋毁我的事，那么请便。我没有力气再跟你纠缠下去。你想要怎样…都随便你。如果你打算就这么放过我的话，那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求你。”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间内。
再也看不见他萧条的身影了……
其实，不是不想见他最后一面的……只是…我再也受不了更多的悲伤的侵蚀……
好难受……
为什么会有这种灰色的天空直直地朝我压迫下来的感觉呢……
真的……好痛苦……
我一直看着母亲在白色病床上永远沉睡的容颜到夜幕降临，她睡得那么的安稳，仿佛不想任何人吵醒她一般。直到，小暮无限沉痛地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呵……真好。
这时候还有她在我的身边。
“瞳瞳…”小暮温柔地唤了我一声，泪水又再次绝堤，‘瞳瞳’……我母亲爱这么唤我…
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痛苦和孤独夹杂在一起的情绪，我转过身抱住她，哭得一塌糊涂。
“……暮……小暮…为什么要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这个世界是那么的虚伪…我做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我……连母亲……连她也要离我而去……暮…暮……”我一遍遍地喃呢着她的名字……直到几近哭昏过去……
“亲爱的瞳，你跟着段回加州吧。这个悲伤的地方，不适合你。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你的笑容。”她似乎是在极力抑制住声音的哽咽，搂着我无限伤感的说。我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别想听她说话。
“……瞳瞳…你知道么…遇见你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甚至比爱上许子安还幸福哦…你是那么的快乐美好……尽管有忧伤的情绪也不会抹杀你的笑容…，我们谁也想不到楚寒竟然是那样的人……早知道那样…我就不该让你加入网球社，给了他伤害你的机会……”他的泪水大颗大颗落在我的脸上，我拼命地摇着头，不知是在代表着‘不，不关你的事。’还是‘不，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遇见他。’或许是前者，或许是后者，或许两者都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把自己的心撕开看看里面究竟写着什么。
她亲亲的吻了吻我的脸：“宝贝…你永远不要成为阴暗的孩子好么…？…知道么……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笑容是什么呢…羽瞳……你是最自由自在的小羽毛…没有什么悲伤是可以束缚住你的……C市的纸醉金迷和人心惶惶，不是一片美好的天空…和段回去的话……起码可以帮你遗忘悲伤。那片蔚蓝的天空，才是属于你……的吧…”
加州的天空么……
是啊……那里还有我的父亲呢……
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去告诉父亲这残忍的一切啊……
这时，小暮的另一段话让我觉得如遇惊雷：“瞳…你父亲已经知道一切了…是…是段告诉他的……”
“怎么可以！我父亲他有心脏病！”我吼道。
暮的泪水依旧没有停止，她道：“你的父亲…很平静…他说…他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可欠楚寒的……真的只有来世再还了。”
噢……他很平静啊……
还好……还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暮拖回她家里的，就如同不知道一天之内我怎么会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一样。她一直在我的耳边说了很多，而我只是傻傻的流着泪。然后枕着她的手臂混混噩噩的睡去。梦里面，悲伤漫溢。
真想离开这个另人窒息的世界。
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像母亲一样残酷的死去而视他人的悲伤于不顾。我还有父亲要照顾……还有亲爱的小暮要拥抱……善良的段要陪伴……
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懦弱的死去……
不过……我真的需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呢。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