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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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楚寒慢慢地拉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静静地撒在沉默的我们的身上，突然想起那么一句话，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呵，或许再隔不久，我就是那断肠人了呢。
我的十八岁啊。就这样宁静而喧哗地过去了。
此时，打破这静好一切的是那空灵的手机铃声，那首我最爱的一首歌<那只是童话>，带来的却是一个凄厉的噩耗。
我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刹那，就再也无法移动脚步了。
那是楚恒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桀骜和目空一切，却是一种，纯粹的，苍老和孤寂。
“…羽瞳……你快到**医院来，你母亲她…她开车出了车祸，快不行了……”
就在那一个瞬间，我颓然感觉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天空里黑色的天线交错朝我倾压而过，一寸寸纠结着我的呼吸和神经，脑子里只剩下那句‘她出了车祸，快不行了。’
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了这么一句话：“楚恒。你不要没事乱说话，你这变态，我妈她连车都不会开！怎么出车祸！他妈的去死！”
说到最后一句，我几乎是撕扯着喊出来的。
妈妈不会开车，怎么会开着车出车祸？
除非……
“快去医院。”寒对我定定地说出这句话，我愣了愣，随即发疯般对着出租车招手。脑子里闪过一刹那惊疑，寒的语气，那种不冷不热的语气。
我上了车，而他却没有跟来。
目光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可却发现他背对着我的方向，身体有些摇晃地往回走。
来不及思考更多，我像个疯子一般冲进了前往急救室的医院走廊，而路过的人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生，对我投来的眼神几乎都是那样冷冷的。也许是看多了这种现象，所以都麻痹了吧。
麻痹了。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会麻痹的。
而我就在急救室门口看见了一个麻痹的楚恒。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他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偎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头深深的埋下，像是一个忏悔者。
“是我害她的。”
冷冰冰的几个字，加我推入更深的冰窖。
我不回答，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都记不得是多少年前了…那时我和她…都还是大学生……”他阴沉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暖色，像是个在回忆往昔的老人。我在等待，等待去发掘他究竟要告诉我一个怎样的故事。
“…我们都是理工科的学生…那时我们大三，都正是少年气盛的年纪，我和她一直都是班里拔尖的学生，也被全班认成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是爱我的…而我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女子…”他顿了顿，仿佛是在做着说出真相的心理准备。“…那女子叫洛剪瞳，她是那样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啊…她和你母亲不同……你母亲是那样明艳绚丽，而她却是淡淡一笑就颠倒众生，曾几何时，我是如此那般的沉迷于她…没过多久，我就和她走到一起了…”
我一怔，现在母亲正在抢救，他却不是先对我说究竟出了什么事，反倒是将那些前尘漠漠翻出来……而我也不插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惊痛，这种惊痛，我从来都是认为冰冷如他是不会有的。
“…你母亲舒琳是厌恶着她的…她心高气傲，在她眼里剪瞳是那样一个不干净的女子，是，她不干净…她的身世不干净…她的身体不干净…她的一切都不干净，而我是那样断然的相信，她的灵魂是没人可以染指的。舒琳那样千方百计的劝我离开她，尽管她只是劝我，可我在那一刻起就开始鄙视你的母亲了，你的母亲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那种自重明朗的女子…她是应该会赞同我所做出的一切选择的。”
我的心里升起一丝丝对他的鄙夷，可眼睛依然是木纳地看着他。
“……后来…毕业后…我和舒琳因为都选的是一科，所以就在一起工作了，而我也已经和剪瞳结了婚，所以不知怎地和你母亲的言语也变地冷漠了很多。直到三年后…剪瞳她为我生下了一个男婴，他是那么的可爱，我们一家人如此的幸福；我心里不是没有对你母亲保有亏欠的，毕竟她那时也是二十六岁的人了，连个男友都没有一个，我是知道的…她想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剪瞳觉得她可怜…所以就主动和舒琳活络了起来……”
母亲她，原来也曾是那般痴怨的女子……
……
“……舒琳她也没有将她心里的苦说出来，而只是那样亲近地和剪瞳待在一起，时不时买很多东西来逗我的小儿子。可是…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母亲她竟然…竟然会害死他们母子！”他的目光立刻变地如此怨恨和痛苦，我勉强从口中吐出几个字：“不可能！我母亲她绝对不会！”他看了看我，口气变地复杂：“……我那时也不相信啊…怎么可能呢？然而，我接到剪瞳奄奄一息打来电话说‘旧我’的时候，我疯了似地追到那个破旧工厂时，看到的却之只是一身是血的她和儿子，五个正欲逃跑的男人和…一旁木然站着的你的母亲……”
“闭嘴！不可能！不可能是我母亲！”一旁的护士面无表情地来到我面前对我警醒道：“小姑娘，请不要在医院大声喧哗。”我冷冷看她一眼，她又摇了摇头走开。
“…那你说！不是她是谁！你知道么，剪瞳的目光是那样凄离地看着她啊！而那旁的五个男人对你母亲说着‘记得三天后付钱啊’就匆匆逃走了，你说！是谁！？”
我呆呆地看着他，而思维已经从这件事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楚寒…楚恒……楚寒…楚恒……
那条寒手机里的短信……复仇……
他是要复仇……我和寒的相爱…他和母亲的再次遇见…我的家庭的拆散……都是他的…阴谋…？……
有些时候，人震惊痛苦到了最深的地步，反而会变得异常冷静，因为他们已经不在乎究竟还有什么是可以伤到自己的了。就如同现在的我。
“…哦…是这样啊，那楚叔叔，你能告诉我，楚寒究竟是谁么？”
他冷冷地看着我，阴劣一笑道：“小羽瞳啊…你可真是个非同凡响的女生，呵呵，那我要再告诉你一段悲凉的关于寒的传奇故事咯。到时候，你不要晕过去啊。”
我深吸口气，等着他要说出什么破天荒的话。
他一笑，云淡风轻地道：“你知道吗？你和寒，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呢。”
……
那一秒，时光颓然停滞。
那一秒，全世界的悲伤都向我涌来。
或许，我早就该知道我和楚寒的关系是很纠结的。
或许，我早就明白我和他是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
……可是……当知道真相后……还是会忍不住抽痛呢……
兄妹……
我和寒……
呵呵，我的父母，是多么的了不起啊。
“他是我在河边捡到的养子，我经过调查才知道，你父亲多年前还和另外一个女子相爱过，他们生下了一个男孩子，也就是楚寒，哦，是莫寒吧，哈哈。后来呢？你那父亲抛弃了寒的母亲，和你母亲走到了一起。你母亲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呵。再后来，寒那生母悲痛欲绝，断然抛弃了寒，寒的孤独，寒的绝望，才让我们两个因为缘分而走到了一起。他发过誓，一定会为我所用，他要将莫宇峰给他的痛苦，都在你身上讨回来！”
没有人知道，我此刻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我不能死啊，我还要去继续承载他和楚寒对我的恨，还要继续等待母亲的救护。
我和那个男子，就像两条射线。
明明是曾相交而过的，然而，却还是行向了更远的两端。
多悲伤啊。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