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型月主FATE集合] The “F” World》镜中之空

22、后山里的神

　　少年与巧克力之神(x)的故事
　　原梗来自河图洛书(…

　　有着赤铜发色的少年在后山里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生物，嗯，就算那东西并没有形状，流动起来像一团黑色的泥浆，但那既然能进食，能听懂人说话，表现出意识的话，至少可以称作是生物吧。

　　少年第一次遇到那东西的时候，祂正在进食。

　　祂捕捉到的东西是一条鱼，闪闪发亮，滑溜溜的银色小河鱼。这捕猎对于居住在山洞里的一团泥块来讲，一定是件不容易的事，因为在捉到那欢蹦乱跳的小鱼时，祂就迫不及待地将它吃了进去，那吃相十分难看，虽然无形体并且表现出来的更像某种野兽，但少年却觉得在泥团中分出双手把食物送进嘴里，就算那姿势和动作不是人能做出的，但祂身上却令人隐约感到某种人类的特质。

　　在少年观察祂的时候，祂也发现了少年。

　　“啊，一个人类，一个看起来美味可口的人类。”

　　祂的形状立了起来，在类似头部的地方传来令人不快的泥浆翻滚声，到达少年的耳朵里时，却变成了头脑可以理解的话语。

　　少年面对着好像怪物，但却摊软一团的东西，虽然察觉到威胁，却并不感到恐惧，因为他自认对志向成为村子守卫者的人来说，不让对村人们有危害的存在靠近人们，是自己必须要履行的职责。

　　并且这东西看起来太过像人，而且似乎需要帮助。

　　所以他冷静地开口询问：

　　“可口？是说你必须以人类为食？那么我恐怕必须要消灭你，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可以帮你捕猎食物。”

　　作为村里这年纪最好的猎手之一，尤其擅长弓箭的少年对祂说。

　　“以人类为食？不不，我需要的并不是那些肉，而是一种精神力量，它存在于人类的灵魂里，在别的地方也储存着，以前我并不用自己来获取它们…怎么说呢，别看我现在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实际上，我是个神。”

　　那东西开始渐渐改变起形状，

　　变得更像人类的影子，只是没有五官也没有具体的外貌，看起来也比自然光线下投射出的影子更为漆黑黑，没有起伏。

　　赤铜发色的少年想起了老人们讲述的关于这后山里住民的传说，于是问祂：

　　“神？那么你的神名是什么？我想我可以试着帮你进行祭祀？”

　　“唔,名字什么的好像早就被抹去了，如果你定期带祭品给我，或许能够想起来，你愿意帮我这个小忙吗，少年？”

　　“好吧，我想帮忙打猎这种事我还能够办到。”

　　无法对伸出求助的手置之不理，少年开始了与这自称为神泥块的奇妙交往。

　　他没过三五天都会将按照祂要求、生命力强大的活的猎物交给祂，而祂则会在进食之后，心情好的时候给少年讲一些他从未到过地方的故事。

　　虽然那些故事大多令人不快并且有着悲剧的结局，但少年除了感叹自己不能救助可怜的人们之外，并没觉得有什么诡异之处。

　　“所以，这些都是你亲眼见到的事情吗？”少年问起正用双手奇怪的刀刃插在雄鹿的气管和动脉中，将它绞死的那个人形，这猎物是少年花了很大力气和不可思议的运气从之前设置好的陷阱中拖过来的，虽然那东西进食的场面还是一样难看，但似乎很喜欢这次的猎物。

　　“不能说亲自，那些情绪和记忆更像是从某种渠道直接流到我里面来，”除了木炭般的发色，可可粉颜色的皮肤和身上的奇怪纹身之外，外形变得几乎与少年一模一样的那东西回答，同时抹去了嘴角的鲜血，“以前和你提到过吗，我大概是某种接收人负面感情的恶神。”

　　“我想长老们讲过你的故事，”完全没有面对狡猾恶神的防备，少年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中闪着一种源自于正直人性的光芒，“我听说了你是如何而来…是如何被选来承受这一切的故事，所以我想——”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你这家伙、”那变化了外表的恶神却狂笑起来，因为借用了眼前少年的人格而能读出的思想，那其中的天真、偏执、逞强和无理无畏的倔犟而放声嘲笑起来，“明明知道我被刻在阿卡夏记录上的名字、明明知道我是‘世间一切之恶’，你居然想要救我多久没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了，真是，原本想恢复点力气之后把你吃掉，现在我改主意了——”

　　借着少年外表的恶神向那个无可救药的傻子缠了过去，让自己脚下的本体化柔软但是绝对无法挣脱的条状物，把少年的四肢捆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手探向他的喉咙。

　　“——你来把我吃掉吧。”

　　那恶神说。

　　“如果你真的希望这存在得到解脱，那么就由你来成为这一切新的容器——”

　　那个人型化为仿佛用可可粉与热水调和而成的半液体粘稠之物从少年的咽喉向胃里滑下，虽然看起来是黑褐色的一团，却有种甜腻里带着苦涩的味道从舌头上扩散开来，单从口感来讲，那甚至十分美味。

　　但当四肢的束缚消失，那东西还未完全进入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少年还是跪在铺满腐败树叶的泥土上呕吐起来。

　　——为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向已经消失的祂问出这句话，但恶神却从不打算放过少年。

　　祂残存的意识从口里变成一只手，抚摸着少年泪流不止的脸：

　　“你得把我全部吃掉才行。”

　　恶神在少年的意识里嬉笑着。

　　“这样，你才能完全与我成为一体，然后，你这初次尝试用自己的力量拯救什么人的行为，将取得极大的成功和彻底的失败。这真是最棒的粮食。”

　　那恶神就这样最后一次滑进少年的胃袋里，沉没在他的消化液中，扩散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里。

　　他忘记了那一切，回到了村子里。

　　直到少年长大，皮肤被染上可可粉的颜色，头发和眼睛化为钢铁的色彩之后，当他的眼睛和身躯被什么人的裹尸布缠绕，新的悲剧(复仇者)才会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