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之个人英雄主义外传》利夏尔

61、24

　　25
　　班亚科公爵宅邸的内部，是深紫色的透明半球形的构造，人们看上去像是在水晶中，或是在冰冻的夜间洋面上行走一样。宅邸的内部装修是仿照精灵界水精灵们在深海内部的宫殿装修而成，到处点缀着巨大的贝类、珍珠以及珊瑚和编织起来的海草壁毯。水晶发出的冷光让人仿佛置身于虚幻之中。
　　宴会所用的桌子是长圆形的，以迪亚的座位为中心。军衔高的军人的坐席依次排开。当然，人们随时也可以站起来，同目标攀谈。但依然不免察觉到从巴弗灭王朝流传下来的森严的等级制度的气息。
　　迪亚出现了几分钟，和嘉烈，拉希奥等人谈了几句，婉言谢绝了班亚科公爵的盛情，便匆匆赶回办公室去了，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和其他的人处理，能够抽出几分钟来周旋，就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了。就在她走之前，第四军参谋长卡柯亚匆匆离座，洛欣也早已失去了踪影。
　　“真是无趣……咦？卡柯亚和洛欣去哪里了？”
　　左手端着一杯橙色的冰冻太阳果汁的路斯菲尔，凑近正站在墙边发呆的嘉烈问。
　　“不知道……”后者回答着，心头掠过一阵不祥的预感。
　　“像迪亚一样逃席了吗？”路斯菲尔一口气将太阳果汁喝下去：“真无聊，若是这里是风暴的中心就好了。”
　　“……我可不期待出什么事情，还是平安一些最好。”
　　饶是如此说着，此时，雷欧纳德走了过来，对嘉烈说：“出去说话，参谋主任。”
　　他看到后者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因此他顺从地跟着出去了。
　　班亚科公爵的宅邸院落中生长着一片很大的落叶乔木树林，树木的树叶边缘非常锋利而且坚固—这是魔界特有的树种，被称为‘剑树’，此时正值剑树发芽的季节，树林没有落叶。柔嫩的黑色树叶像是初级炼金课中用来做实验的‘铁花’般，拥有着奇怪又富有美感的辐射状。
　　树林旁边有个小小的花园，花园中放置着桌子和椅子----这是专门让宅邸主人打猎归来休憩用的，两人走到了花园中，在椅子旁坐下来了。
　　“您想说什么话呢？将军？“嘉烈问。
　　“我烦透了这帮老东西了。”
　　雷欧纳德开口道：“你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吗？他们想要的只是控制。”
　　“控制什么？”嘉烈继续问。
　　“思想、身体、行动……”雷欧纳德不耐烦地用拳头敲击着桌子：“为了满足他们的控制欲，我们被迫成为他们心中所希望的样子，否则就是十恶不赦！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我们凭什么要和他们一样……！”
　　最后这句话，他是用着发泄的力度说出来的，稍后他几乎崩溃地摇起了头：“难道这一切就是因为他们年纪大吗？因为他们力量强吗？！因为他们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让我们活着，我们就要因此感恩戴德，我们要接受他们安排好的一切----从学业到娱乐，从事业到婚姻！而且我们没有说不的权力！然后我们又要重复着他们的路，他们的意志替代了我们的意志，他们的生命因为我们的痛苦而传承！这就是老人政治！迂腐，败坏，拼命地维持着一个暮色沉沉，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嘉烈现出了微微惊愕的表情。
　　“我当然有资格这么说了！”雷欧纳德的紫金色虹膜中流出尖锐的怒气：“我以为新魔界政府军会和过去不一样，没想到还是和过去一样！”
　　“是吗？哪里不一样？”嘉烈平静地反问：“你以为和过去一样吗？老人们的影响力已经减弱，现在，班亚科公爵的宴会成了他证明影响力的手段而不是随心所欲地召开的了。是的，我承认，老人们有时候的确抱着陈旧的观念不放手，并且把他们过去受过的痛苦作为自己炫耀光荣的勋章。但是，我敢说，如果让他们回到过去，他们是不会回去的。”
　　“你是想要为那些老人说话吗？”雷欧纳德咬牙道。
　　“毕竟老人获得的经验也比我们要多，有时候，他们的话是需要听一听的。”嘉烈说：“老人们的长处就是稳妥而不容易陷入情绪化。”
　　“少来美化那些老顽固了！他们情绪化的地方你没有看到过。”雷欧纳德激烈地争辩道：“他们倚老卖老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当然，我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雷欧纳德，你冷静一下。”嘉烈柔和地劝说道：“我们过一下还要回去，如果逃席的话，会引起警觉的。”
　　“我不想冷静。”
　　他说着，突然发力将嘉烈压在身下，咬牙切齿地说：“你总是为那些老东西说话，我告诉你，我已经忍了你好久了！”
　　“你想要……做什么？”
　　他皱起了眉头，若是在敌对状态下，他完全可以躲开的，但是这一次，雷欧纳德的行动毫无预警。他也没有预感到任何前兆。但是当对方的手移到他的纽扣上的时候，他顿时清醒过来，知道后者要做什么了。
　　“放手，雷欧纳德将军！”他用力推拒着他的肩膀：“我结婚了，有老婆和孩子！”
　　“闭嘴。”后者凶狠地压制着他----虽然嘉烈比较清瘦，但是压制住他，雷欧纳德也是费了颇大的力气。
　　“闭嘴，不想让你的老婆和孩子知道，你就老实一点。”他威胁道。
　　此刻他感到那股推拒着他的力量突然平静下来了，嘉烈轻轻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稍后又睁开，用依旧温柔的目光和蔼地注视着他。
　　“你是将军，我是上校……”他低语道：“好，我不能违抗你……不过，轻一点……”
　　“你……”
　　在雷欧纳德还没说出下面的话的时候，嘉烈抬手，用平静的神态和话语打断了他的话。
　　“请阁下动作轻一点，否则下官恐怕承受不住您的抬爱。”
　　雷欧纳德停顿了片刻，还是决定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他急切地扯开了他的军装—这有种让他兴奋和新奇的感觉。
　　嘉烈一言不发，咬紧牙关忍受着他对他的粗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