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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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醒来时只见天空中雷云密布，周围却是一块断壁残垣，漂浮在空中。我忙着搜寻屠苏，直到发现他还被我牵着手拖着，才放下心来。
我拉着他的整条右臂都已经麻木掉了，刚才都没感觉到这条手。
“屠苏？屠苏！”我摸摸他的脉搏，没什么大碍，于是松出一口气。
他在昏睡中甩了甩头，撑着额头爬起来，“唔……先生！”
“我在这。”我只觉肩膀上被他摇得一阵剧痛。
他眨眼，慢慢清醒过来，“先生……没事吧？”
我微笑摇头，轻描淡写地捏着右肩微微用力，嘎嘣一声。
他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脱臼而已。”我晃晃手臂，示意无妨，“好了。屠苏有哪里不舒服么？”
他摇头，“先生……这里是……”
是雷云之海，一片被撕裂的时空，是……一部分蓬莱。
我只道：“只怕这是之前我们所遇到的那个漩涡之下的空间。不论如何，还是先寻到其他人再说。”
他捏紧了我的手，默然不语。
一路上见到许多行尸，穿着破烂的蓬莱国服饰，嗅到活人气味，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我已认不出他们是谁了，只是心中却渐渐涌动着悲郁。如果制成焦冥，便能让他们留存得更久一点，而不是轻轻一碰，便灰飞烟灭……
有一刻我开始仇恨屠苏，他就那样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毁去，不留一点痕迹。
“先生小心！”屠苏拉着我突破包围，“先生！”他沉下脸，“耽于往昔有什么用！他们！早不是你认识的人了！早就不是了！只是一群面目不清的行尸走肉而已！你就是对着他们，又能想起什么？只是痛苦折磨而已！放下吧、别想了吧……”
我茫然望着他。他将我推到前面面对那些行尸，在背后搭着我的肩，道：“欧阳少恭！你看清楚！他们，只是一群行尸而已，没有记忆、没有神智、除了杀死生灵什么也不懂……”
我不想听。
“……他们……永远回不到你梦想中的过去了……他们永远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些人了……永远不能挽回了……”
不要再说了……
“蓬莱驸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已经不是蓬莱驸马，而是欧阳少恭。你如今身边也有朋友，小兰、千觞……我……你不是只能抓住过去而已。”
我恨。
“这些人，死后尸首不得安宁，是多么可悲的事……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吧。”
我终于被迫动手。斩断过去，痛彻心扉，却又有一种别样的轻松畅快。
“会过去的……”他从背后搂着我，温柔地说。
我有些想念巽芳了。巽芳会陪我怀念过去，而屠苏，却逼我放下。
“我身怀煞气……有一天，或许有一天，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吧……若是我变成这样没有神智只知杀戮的怪物，还不如……彻底毁去，也好过有害于人。”他幽幽道。
“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我坚决地回答。
他继续说下去，“先生……少恭……如果到了那样一天，请你，放下吧。”
我摇头，“不会有那一天，永远不会。”
他将重量压在我肩上，体温灼热，“我宁愿你开心洒脱，哪怕忘记一切，而不是为过去执著痛苦……不要忽视了身边在意你的人。”
我抱着他的手，沉默许久，“……忘记了，就不再是我了。”
“那又如何？我们，都一直在改变。你也早已不是当年温和沉静的仙人太子长琴，如今你只是欧阳少恭……与我相恋的，欧阳少恭。”
“啊——”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是襄铃。
匆匆跑去救援也就没时间伤春悲秋了，也不会再为了过去而手软。这一刻，我想，或许眼前还是活着的，会记得我的人重要一点。比如这只为恐惧疏远我而难过自责的小狐狸，比如一直待我如常的千觞小兰晴雪他们，还有……屠苏。
只是不知他们得知我与蓬莱的关系之后又会怎么想。
众人会合，便讨论起此处情形。风晴雪忽道：“少恭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我摇摇头，笑了笑，“不过是触景伤情，想起一些陈年旧事而已。”转移话题，“红玉说的不错，此处确为一处尚未形成洞天日月的空间罅隙。我于时空之术也稍有研究，若是能找到出口，我便有把握将我们全部安全送出。”
“出口？出口在哪呢？”
“这我却也不知了，不妨走走看看吧。”
芙秦嘀咕，“叉叉叉什么的……”
苗妙：“什么？”
“不、没什么。老板会时空法术一点也不奇怪是不是？天墉城满地都是传送阵！琼花也是满地传送阵！苏苏都会传送！”
“……琼花？”
我对屠苏解释，“四百年前的昆仑八派之首琼华派，正是尊师师门，你所修行的人剑相合之术，便是出自琼华。然而琼华已在四百年前毁于天罚，如今再无传人了。”
苗妙：“欧阳老板无所不知，你应该问他不会什么……”
襄铃挠脸，“少恭哥哥真厉害，我听榕爷爷说时空法术是只有神魔才会用的呢。”
尹千觞：“嘿，少恭一向见多识广，会什么都不奇怪，不奇怪。”
芙秦&苗妙：“……果然一点也不奇怪……”
方兰生：“那什么，我们还是快点去找出口吧，这里阴森森的，实在是让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往前走，便会遇到忆念幻城了……我的脚步不由有些踯躅。
不是不想再见到巽芳音容，只是……忽然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是我最爱的妻子……曾经是。当年那样信誓旦旦，经历百余年的灰暗绝望甚至疯狂，然而时事易变，连我也会变心了。如今若是将巽芳和屠苏比较，还是屠苏更重要一些。
这样我便更不知该怎样面对巽芳了。
……若是再为巽芳而激动发疯，我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屠苏了。
“先生……”屠苏抓了我的手。他的神色忧郁而坚定，“无论如何……无论前面会遇见什么，我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的，是我。
“——哇！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2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