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如果爱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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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和失去，哪个更难受？】
昨晚睡得较晚，所以叶融一早起来的时候，父母已经都去上班了。这天，班里组织了聚会唱歌，她一番梳洗后，匆匆吃了点早餐，背起挎包就出了门。走下楼梯十几层，忽然传来了一阵爽朗而轻快的笑声。她好奇的停下了脚步，抬头向楼上看去，恰好看到沈逸斐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子走出门来。
沈逸斐的脸色在看到叶融的那一刹那分明凝滞了笑容，但也就眨眼间，他又笑意融融地和她打招呼，“早啊，叶融！”
叶融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边的女子身上，她从上到下地打量那个女子，最后把目光聚焦到了她拉着沈逸斐手臂的这个动作上。在叶融的记忆中，这是她惯常有的动作，除了她，似乎没有谁这样地拉过沈逸斐。
抬起头，叶融对视着女子扬起嘴角，分明觉得唇边似有千斤重，而心中，更是一阵钻心的惧怕和早已蔓延到无边无际的悸痛。她听见自己笑着用明快地语气和沈逸斐打招呼，可相互揉搓的双手早已泄露了她的心事，她的害怕——这个女孩子，是沈逸斐新交的女朋友么？
“你也很早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听阿姨提起过。”叶融听见自己用一种非常轻快的语气说着，就像往常聊家常一般。
原来，她也会装。
“昨天刚回来的。对了，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肖莹，我的挑战杯战友，北大金融系的高材生。”
“传说中的女朋友么？”不知怎地，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呃……”沈逸斐似乎也没有想到叶融会问这个，愣了不到一秒钟，他笑着反问：“你觉得呢？”依旧是一脸阳光温暖的笑容，可他反问的时候睛分明有一刻是看向肖莹的。
而这一切，叶融看的真切。
他的口吻是玩笑的，没有直接说，可答案似乎已明了。
弗洛伊德说，没有所谓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
“你是叶融吧，你好！”肖莹递出右手伸向她。
你好？她一点也不好。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叶融还是笑着和肖莹握了握手，然后就听见肖莹接着说道：“我参加挑战杯的时候就经常听逸斐说起你，很高兴可以见到真人。虽然我比逸斐小半岁，但如果你愿意，直呼我的名字好了，这样感觉更加自在些。”
叶融不得不承认，肖莹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她心里曾阴暗地希望她做作，矫情，是个坏脾气的女人……可事实上，她漂亮大方，谦和有礼，一举一动甚至连微笑都散发着出众的优雅气质，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如果没有沈逸斐，她想自己一定会愿意和她做朋友的。
暗自骂着自己不争气，她还是开口叫了声姐姐，“那怎么可以呢，我还是叫肖姐姐吧。”为了让自己可以尽快卸下伪装，她接着补充道：“我赶着去参加同学聚会呢，就不陪你们聊了，先走一步！”
没给身后的人任何机会，或者说叶融根本不确定她们是否会叫住她。直到冲到街角十字路口，她才缓缓慢下来。靠着身后的墙壁，她紧紧拽着背包带，慢慢蹲下来，这一刻她再也不用强颜欢笑了……
她还没恋爱呢，就先失恋了。
抬头看着天空，她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照得眼睛有点发酸、发涩。沈逸斐是她儿时至今的一个梦，可这个梦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幻灭了。时间假如就此休止，那么心里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擦了擦眼角，她想，究竟是阳光太过灿烂灼伤了眼球，还是心底太过苦涩急需泪水的稀释？一定是前者，因为她一直很坚强，怎么会哭？
收拾完心情来到亚马逊自助餐厅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早已三五成群，吃得欢快。
叶融找了两遍才从靠窗的角落里把赵云找到。在赵云的对面坐下，她发现赵云似乎和她一样，兴致不高，而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喂，你……怎么了？”伸手戳了戳赵云，叶融关心道。
“啊……哦，是你来了啊。”赵云像是梦游般回神，接着没有没脑就问道：“你看到秦恺了么？”
“啊？”
“哦，应该是陆飞才对。”呼了一口气，赵云打了个响指，“看到没？”
叶融摇了摇头，彻底摸不清楚状况了。
“没什么……就是……他们刚才一句不合，打了起来。”赵云食指一摆，将后半句话说得非常笃定。
“啊——”叶融狐疑地看着赵云，可看到的确实满满的肯定。
“为什么呀？”她追问。
赵云摊手，“不清楚。”
被无端生出来的打架事情一搅，叶融暂时也就将沈逸斐放到了一边。按照班长李飞宏的安排，自助餐结束后便是转战KTV包厢。实验班的人本身不多，但大家很快就发现这年头人人都是地下游击战的高手，放眼望去，VIP包厢内随处可见手牵手的一对对。随着服务生将成箱的啤酒搬进来，音效被慢慢调高，安静的包厢开始一下子哄闹起来。
男生唱着谢霆锋的《今生共相伴》和《因为爱所以爱》刚落下幕，这边好听的女声就唱起了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
“赵云，你不上去唱一首么？”黑黑的角落里响起了班上一个男生的声音。
“你怎么不去啊？”赵云磕着瓜子，略微提高了嗓门回答，换来了对方几声“嘿嘿”的浅笑，“这不是我们班高手多么？”
顺着男生手指的指向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拿着话筒的人已经换成了陆飞。《单身情歌》的旋律刚开了头，包厢里霎时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口哨声、尖叫声和鼓掌声，更有不少人在陆飞唱到“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的时候，齐声喊起了赵云的名字。
叶融扭头看向赵云，发现她的脸色已经不再是刚才是随意，虽然包厢内灯光昏暗，但因为坐的近，她分明看到赵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脸色一点一点沉下来。意识到这两人的不对劲，叶融起身走向陆飞，却在半路被一只手拽住拉到了另一排沙发上。
“由他去！”响起的是秦恺的声音。
“可——”叶融看了看赵云，又看了眼正看向赵云的陆飞，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如果可以趁早，那就不要拖到后面吧。如果她早一点让沈逸斐知道她的心意，或许今天站在沈逸斐身旁的就不会是肖莹了吧！莫名地，她又想起了他。
陆飞对赵云的格外上心，叶融是有所察觉的，想必当事人应该更加清楚吧！包厢内的气氛因为陆飞的歌曲和不必言说的意图而越发哗然，大家多少都抱着点看好戏的心态，可叶融却开始替他们两人担心，赵云刚才的脸色已经明显不悦了，而眼前的陆飞唱完《单身情歌》还不算，居然又在那里接着唱起了《蒙娜丽莎流眼泪》。
“他这样会把赵云惹毛的。”叶融不免替陆飞担心。
“但这样，他起码能知道对方的反应。”许久后，就在叶融以为秦恺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秦恺若有所思的声音伴着“对你付出的一切，只换来我对自己苦苦的嘲笑”传来，叶融的脑中忽然就冒出了那年的冬夜露天阳台发生的一幕幕。他当时也是因为想知道自己的反应才如此的吗？可最后却承受了一记耳光。
爱，有时候也是种伤害。因为我们先爱了，所以一半的概率就是被拒绝，被伤害，或者在等着被拒绝，被伤害。副歌部分响起的时候，叶融忽然觉得自己对秦恺多少有点愧疚，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想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就更是人之常情了。此时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佩服秦恺，起码他要比她勇敢。
副歌的旋律在最高潮的时候戛然而止，旋即是一阵空前的哄闹，伴随着尖锐的口哨声和掌声……叶融从沸腾的人群中站起来，这才发现赵云不知什么已经站到了K歌台上。
“既然大家这么希望我能站出来，我当然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对吧？”赵云笑着拿过陆飞手中的麦克风，期间眼神在他身上稍稍做了停留，依旧面带笑容地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明白的话：“歌里有我想说的。”
梁静茹的《无解》响起的时候，叶融发现陆飞盯着“无解”两字，满是不愿相信的表情。从头听到结束，叶融也不明白赵云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就像这首歌的歌名，听完之后她是无解的，只是不知陆飞听明白了没有。正想着，她抬头看向陆飞，发现身旁的秦恺率先冲了出去，视线中最后定格的三个人夺门而出的画面。
抓起包裹，叶融跟着追了出去。
顶楼天台。
陆飞抓着赵云的手，步步紧逼地问：“你告诉我什么叫无解，怎么会无解？”这样的陆飞，在三年的同窗生涯中，叶融从来没有见过。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想冲上去给赵云解围。脚还没有迈出第一步，赵云就微微示意制止了她。
“无解就是无解，这个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赵云仰着头，毫不畏惧地看着陆飞。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们不可能？”陆飞显得相当执着。半晌，见赵云不回答，他忽然转身看向秦恺，“是因为他吗？可是，可是他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叶融啊！”
赵云仰头定定地看了眼天空，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陆飞，和秦恺没有关系，自始至终都没有关系，真的。但是，真的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一滴泪最终还是没有倒退后眼底，就这样伴着赵云脸颊的笑意，直接滴落了下来。
叶融想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陆飞落寞走开的背影，一场无解的告白，落在彼此年轻的心田，开出的都是苦涩。
这一刻，她没有再想起沈逸斐，反而第二次想起那个冬夜的露天阳台，那天的秦恺，也是如此颓败退场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如果爱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