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7章 魏五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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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紫衣少年身手利落地跃入马车。不一会儿，马车就消失在大道尽头。
而另一边，边走边笑的宋希，显然还沉浸在刚刚打假大获成功的喜悦之中。
“烬，你真是太有才啦！”既不用暴露身份，又戳穿了那个魏五的谎言，真是大快人心。不过，这样的方法真不是谁用都行的通的，“我从来没见过谁撒谎都能这么淡定优雅，说的比真话还像真话！”话一出口，宋希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随即认真补充道：“这话绝对是称赞，不是讽刺。”
蔺风烬挑眉：“从来？”
糟了！反应过来的宋希在心里给了自己一通鞭子。她现在，可是失忆的聂伊檀啊……
“额……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我不记得原来的事情，我还是觉得烬是最厉害的！”宋希边说边仔细观察着蔺风烬的表情。
蔺风烬半抿的嘴角勾勒出一朵浅笑，无奈道：“鬼精灵。”
呼……心里提着的半口气总算是出来了，宋希还以为要露馅儿了。不过，穿越时空、灵魂转换这档子事情确实匪夷所思了些，估计一般人也不会往这上面想。就连她自己，现在还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伊檀，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蔺风烬看着不知为何暗自窃喜的宋希，轻声问道。
“这么早——”宋希刚才还因兴奋而发亮小脸顷刻由水灵灵的蜜桃变成了发蔫的干苹果。
“伊檀不是答应了春水，外出最久不超过一个时辰吗？”蔺风烬问，“我们现在开始往回走，等到了溟殿，其实都已经有些晚了……”
宋希闻言辩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更应该再逛逛啊。反正晚一会儿也是晚，晚一、两个时辰也是晚，结果还不是都一样。再说了……”宋希朝蔺风烬赖劲儿十足地一笑，“再说，不是还有我们祭司大人在嘛，春水就算真生气了，也总会给你面子的，是吧……”
“你啊……”蔺风烬深深凝视女孩儿灿若星衢的明眸中闪烁着的狡黠和俏皮，顿时感觉心底满的发涨。那涨感，温而热，又带着点疼，和涩。
宋希吐吐舌头，见蔺风烬眉眼间皆是包容，心知对方已经算是变相地应允了，快活笑意如水中乱蹦乱跳的小鱼在宋希眼中乱窜。
而事实证明，得了蔺风烬应允的宋希，干脆自己化作了乱蹦乱跳的小鱼，当真一刻也消停不得，满街游来游去。那欢快模样就如得了特赦令一般，完全是一副要逛遍郁京大街小巷的架势，街边的各种小摊小店皆少不了那抹嫩黄的裙角。而蔺风烬依然扮演着默默跟随的角色，只不过，偶尔会在宋希完全专注于店里的小玩意儿时，脸色严肃地暗自凝神，思忖着什么。
等到二人回到溟殿的时候，已是夕阳漫天。
已经在未央阁等了好久的春水，一听到通报说宋希回来了，便连忙出去迎人。才刚从未央阁的小苑走出去没多远，就远远望见蔺风烬怀里抱着个人，正缓步往未央阁的方向走来。待人走近一看，那个被蔺风烬打横抱在怀里的，可不正是宋希。
赶忙跑过去朝蔺风烬行了礼，春水问道：“祭司大人，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等蔺风烬开口，被蔺风烬抱在怀里的宋希抢先开口说：“我逛街逛累了，刚刚回溟殿的半路上，忽然之间脚下一软，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所以就……”看着春水渐渐发黑的脸，宋希的后半截话被硬生生地给逼回去了。
“麻烦祭司大人了，接下来的就请交给奴婢吧。”
蔺风烬犹豫片刻，遂微微颔首。让怀里的宋希缓缓着地，春水连忙上前一把搀住宋希，将她的一条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
“烬，今天……谢谢你……”半倚在春水身上的宋希，脸色潮红，柔声低语。一想起在回来的路上，自己忽然脚下一软就浑身没了力气，结果被蔺风烬一把打横抱起，还一路抱回了溟殿，宋希就再也管不住自己那颗乱蹦的小心脏了。
“伊檀，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蔺风烬望过来的双眸，若坠满夕阳余晖，煦而暖。
被蔺风烬这样盯着，宋希只觉得心口升腾起的莫名热度，要把自己的内里煮沸了。点了点头，赶紧将视线调离蔺风烬及其周遭的每一寸空间，小声在春水耳边嘀咕：“我们回去吧。”
于是，春水又朝蔺风烬行了礼，便半撑半扶着脸色红若熟虾的宋希回了未央阁。
蔺风烬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直至那双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缓步踱回念笙居。
一步刚迈进房间，便见正笔直站立在屋内，已等候多时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见蔺风烬回来，立刻单膝跪地，低低道：“主人。”
“起吧。”蔺风烬正襟端坐在檀木小桌旁的软榻上，问道，“事情查的如何？”
“回主人，魏五死了。”
黑衣男子口中的魏五，不正是下午宋希和蔺风烬碰到的那个卖玉佩的摊主？
“死了？”蔺风烬双眸遽然迸出的寒芒被收敛在眼底，却未掩住向来平淡无波的语气之中乍起的微澜。
“是的。属下在接到主人的千里传音之后，便立刻去那摊位寻魏五。但是当属下赶到附近的时候，却已不见那家摊位。询问了四周几个摊主，据他们所言，魏五是提早收摊回家去了。于是属下打听到了魏五的住所，并立刻赶到他家。结果潜到他家时，就在屋里发现了魏五的尸体。”
随着黑衣男子的描述，蔺风烬匿于眼底的心思愈发幽暗难辨。
“他的家人呢？”蔺风烬口吻淡淡。
“回主人，据属下打探，魏五因为赌钱常被赌坊的人追到家里讨债，所以她的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魏五死状如何？”
“一剑封喉，而且伤痕极浅。”
蔺风烬眉间微微隆起：“有头绪吗？”
“暂时不能确定，但看武功路数，极有可能是专业杀手做的。”
蔺风烬垂目：“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主人，其实，属下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主人是如何知晓魏五此人有问题的？”黑衣男子将心中疑惑说出。
蔺风烬微微挑眉：“郁京不比偏远地方，此处是溟殿所在，又是天子脚下。升斗小民就算再怎么不知轻重，也断不敢做借西肇祭司的名号去赚钱这种蠢事，这是其一；虽然那件玉佩并非我的佩玉，但却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上品，绝不该是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的东西，这是其二；另外，就算真的有人烧坏了脑子做下这种蠢事，又为何刚好被我和伊檀碰上？”蔺风烬平静道，“这是其三。”
“属下愚昧，不过，就算如主人所言，对方又怎么知道伊檀小姐是否会在魏五的摊位前逗留，又如何知道伊檀小姐会看上那件玉佩呢？连我‘末夜’族都没有此种能耐。”
“不，对方并不需要预测伊檀的行为，”蔺风烬见黑衣男子依旧面带迷惑，接着道，“今日，不管伊檀在哪些摊位逗留，拿起哪些东西，总是会有一个人说出那句话。”
总是会有人说出那句话……将这句话在心里念上几遍，黑衣男子顷刻恍然大悟。
“主人的意思是，有问题的不止魏五一个，其他的摊主里还有对方的人？”
“正是如此。”蔺风烬从软榻上站起，琉璃色双瞳中的色彩如洇水化开的重墨，暗而不黑，“这盘棋的布子，不止一颗。”
“可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听主人分析，对方似乎破绽颇多。既如此，那他们为何要如此费力地布这一局呢？”
蔺风烬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道：“对方的目的，尚不可知。但此举，却意在挑衅。”
“挑衅？”
“对方想让我知道他的存在，并表明他现在掌握着这场游戏的主导权。”蔺风烬眉间皱出“川”字。
“那属下是否应该再去调查其他的摊主，想来对方不会将所有的棋子全部杀光。”
“不必了，且不说对方是否将人杀光，就算尚有活口，要找出来也无异于大海捞针。”蔺风烬语气淡然。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黑衣男子问道。
“什么都不必做。”
“这……”这个回答显然在黑衣男子的意料之外。
“如今可以肯定，对方对这溟殿里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 少年几步走到窗前，远眺的目光袅住窗外夕阳的尾声，“敌暗我明的情况下，绝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要做的，唯有——等。”
“属下明白。”
“去吧。”蔺风烬并未移回目光，只略显疲惫地吩咐说。
“属下告退。”黑衣男子行礼才欲离开，但又语带关心地补了句“请您……注意身体”，才退出屋子。
此时，屋内只蔺风烬自己。他收回目光，沉默着阖上双眼，感觉心正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对方的目的吗？
少年眼中一片冷然，就好像夕阳最后的那抹余晖，也照不进的寒潭深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7章 魏五之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