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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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这般放肆，既然知道我是谁，居然礼也不行！”
好看的眉眼竖起，盯着那个站在门前的纤细身影瞧了一会，这才背起双手，气势非凡的走到桌前坐下。
“呵呵 ．．．阁下是谁，我如何会知道?＂
四少打量着他硬挺的腰板和僵直的脖子，对这十分不舒服的姿势轻笑了两声，顺势倚在了门边．
＂你！你方才所说丢了我的信，可不正是知道我是写信之人么，如今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烈光熙怒目瞧了一会，见那人一头倾泻而下的青丝沾着雾气，嘴角勾勒着好看的弧度，往门边一靠，颇有些懒洋洋的意味，心神也不禁渐渐荡漾开来．
＂写信给我的人落款一个熙字，却非当今圣上，而如今你既说是写信之人，却又让我行礼，你究竟是烈光熙，还是当今圣上呢？＂
烈光熙张口想答，当今圣上就是烈光熙我，可愣在当下，拿眼不住的打量那人，这话看似问的蠢钝，倒忍不住叫人深想．．．
这世上还会叫自己烈光熙的，大抵也就是镇守卞州的风流哥哥了，讨好时便熙儿熙儿的唤，惹急了大吼一句烈光熙也是常有的事，他这么问，难不成和皇兄有关？
思来想去实在是憋的难耐，长叹一口气抬眼去瞧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些皇上能做的事，烈光熙未必能做．．．而有些烈光熙能做的事，皇上却不能做．＂
＂你是指我前来富城之事？＂
＂你让江侍郎引我上楼，究竟有什么事？＂
四少不答反问，眉心忽而皱起，上前几步在桌前桌下，盯着少年天子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见识一下近日名声大噪的季四公子罢了．＂
＂呵，原来如此，想来昱大人失踪，赈灾银失窃，越二公子现身，萧将军中毒．．．竟没有一桩是你所思所急，实在是叫人诧异．．．＂
四少边说边细细的观察对面这人，却在那张阳光明媚的脸上找不出一丝阴霾之色，心中暗暗对这家伙另眼相看，心中也不知计较着什么，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烈光熙笑咪咪的听着，看来皇兄所言不虚，这季四公子尚未入庙堂，已经将许多千丝万缕的关系看了个透彻，聪慧但没有野心，实在是继承相位的绝佳人选．更何况．．．
“ … 萧将军卒亡，皇兄一病不起 … 虽然这消息没明着昭告天下，可也没几个不知道的人了 …”
倒是一句突然话，四少一愣，算算日子，也是到了时候，只是那人话语中说的没几个不知道的人，还真赶巧 … 自己便是其中一个。
“这消息 … 我是不信的，皇兄那样的人，如若萧将军真的不在了，他 … 他只怕也不会跟我这弟弟告别，一意孤行的追去了罢 …”
说这话时语调慢慢转得低沉，也不知触动了心里什么往事，四少微微仰头望过去，那张脸上依旧阳光灿烂，只是眼前隐隐蒙了一层雾气，若有似无的看不真切．
“ … 那毒，是有解的。”。
“什么！那解药 … ”。
心中一喜，已是顾不上他话中的怅然，这其中牵扯的已经不止是一条人命 … 还有那竿笔 … 和沈流光。
“这毒是出自越家二公子越吟风的手，他手下配出的毒药从来都没有其他药石可解，非要取了人性命才肯罢休 … 可真真叫人可笑的是，这位越二公子从小就便尝毒药和各种珍稀药材，非但能好好的活到现在，还练就了一身制毒的本领 …”
“ … 那就是说他有了抗体 … 不对！你的意思是——他本身就是解药？！… 那他放出消息来富城无非是想引我们去 … 还是不对，这毒是下给齐王的，萧涵会中毒完全是意料之外，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把握你是否会为一个小小的将军犯险才对 … ”
绕了一个圈，问题依旧回到了原点 … 越二公子既然会对通过兵符对齐王下毒，目的应该是希望齐王体弱占领卞州的同时，再利用天子和齐王的兄弟情深得到某些有利的条件。
现下误中副车，萧涵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守城将领，即便是有了和齐王的这层关系，也绝对威胁不到天子，一切的设想也就大打折扣了 … 在这样的情形下，那位越二公子依旧放出消息说来富城，摆明是送解药上门的意思 …
想的太过专注，深怕阴错阳差反而造成了弄巧成拙的局面，可脑袋偏偏这个时候疼起来，抬手便狠狠的往太阳穴按去，烈光熙见状眉毛一挑，语气颇为宽慰．
“别想了 … 我们既然算计不过那位越二公子，便静心且等看他想怎么做吧 … 世事无常，并非都能如他所愿，即便是都被他料准了，那只能说明此人心思缜密、聪慧异常，大烈的江山交到他手上，也不至于没落了 …”
这话从一个古人嘴里说出来，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 四少听他平静的语气，真不知道这人是本来就不愿意当这劳什子的皇帝，还是豁达到了可以允许能者居之的地步。
“ … 你 … 不在乎这江山么？”
“呵呵，在乎它做什么呢 … 这江山 … 这天下 … 被多少人冠过名号，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 … 其实就算你不争不抢，这江山难道还能自己跑了不成？它原本就在这里，在百姓的脚下，不论是哪一个朝代，哪一个君王 … 企图对它称王称霸，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罢了 …”
娓娓从耳边道来的这些话，就像从前在上历史课时老师感慨过的一般 … 四少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不由的庆幸自己投身的这个时代还有一个英明的君王．
怪不得 … 齐王那么多次的提起他时都笑着说，熙儿未必是我们兄弟中最有能力成为帝王的人，却是最适合坐上那个皇位的人 …
“扯的远了些 … 我此番来，一个是想当面问问你，萧将军卒亡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 如若他还在，我便和那位越二公子会上一会，问问他想要些什么 … 二个么——”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的老长，四少听在耳中只觉得房中闷热，周身的毛孔中都要沁出好些汗来一般，抢先就开了口．
“他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是你愿意给的 … 即便是你不在乎这江山，这江山也不能落入心性暴戾的人手中，否则只能民不聊生 … ”
顿了顿，也不知在思索什么，好一会才又接着开口。
“… 萧涵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日，我与齐王想出此计，无非也是想借着卞州薄弱的时候，对背后觊觎那人一网打尽，你回京中之后便多加留心卞州的动向 … 至于那解药，我自会想法子的 …”
至少现下已经知道了那毒可解，已是叫人心下松一口气了 … 至于怎么向那位越二公子要，恐怕还得费些时候斟酌。
“哼~莫不是又要从沈流光身上下手 … ＂
一声冷哼入了耳，四少有些不自在的抚弄了一下宽大的袖口，心中偷偷思索他知晓了多少，沈流光对商道牵扯甚广，如若出了什么事，于国于他后果大抵也不是那么乐观的．
＂也不知你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在他别院里金屋藏娇了好些日子，却又跟皇兄走了，拿了他母亲的遗物却又要他的性命，现下又端坐在我这，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
＂．．．他母亲的遗物？＂
颇为别扭的咳了两声，听到这句时却转头不解的看着烈光熙．
＂那料子可是苏州进贡的御用绸缎，况且父皇赏赐给沈家时还特意命人在衣角绣了个忠字，你虽在山中待了好些年，倒不至于连这点眼力也没有罢．．．＂
烈光熙看他浑然不知的摸样，似笑非笑的解答着．
四少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不过是大户人家的披风，料子好些又怎么了，再说那个忠字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沈流光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披风有什么特别之处，现下被他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收了什么不得了的物件一般．
那时他拿这件披风出来，也不过是自己在院中发呆，丫头不在身边，身上的衣服也是胡乱一套，风吹过才渐渐有了凉意，他便拿了件披风出来 … 往后这件披风也一直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要出门便往身上一搭，从来都没想到居然是什么重要东西。
你既拿了我的披风就别想还回来 …
沈流光愤怒的说出这句话那光景还很清晰在眼前，当时不懂，现下知道了却是 … 披风还在身边，那笔也送去了 … 不知他究竟用了没。
＂我倒没想着要这件披风，不过阴差阳错罢了．．．何况我本就要还他的，只是他不肯要，如今这样说起来，我是无论如何不能留了．＂
＂．．．现下不管你想留不想留这物件，那人的心都留在你身上了，我看是还不回去的．．．你啊．．．＂
忽然长叹一声，四少从怅然的情绪中抽脱出来侧头望了一眼，却见那人一双笑意盈盈的眼亮的人无法直视，心下燥热，抓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来喝．
手到半空却被人抓住，强而有力的手掌包裹着纤细的手腕，有着霸道且不容拒绝的气势．
＂凉茶也喝，还真不知自己的身子底么 ．．．＂
手中的茶碗被夺去，抓着手腕的那双大掌却未放开，徐徐往上，贴住柔软的掌心，暖意从手中传递过来，四少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在挠，想抽开手去，却被紧紧拽住，不由拿眼去瞪那人．
＂．．．我想到一个比相位更适合你的位置，只是不知你哪日才肯心甘情况的坐上去．＂
此刻的少年天子歪着头，一派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明媚样子，眼中倒映的．．．是四少错愕的脸．
窗外依旧斜风细雨，虽然开始不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但是我相信结局会的，季相你说呢？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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