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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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
一群……一群无知的垃圾——我不知这个形容是否贴切。
好吵，吵死了——闭嘴，你们这群跳舞的小丑——
离开这里，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快点离开这里，现在……
“判他死刑！这种罪孽是无法容忍的！”
死亡吗？随意吧。怎样都好，这种无聊的审判，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快让它结束。累死了，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吱嘎作响，或许下一秒我就会倒下去碎成一滩骨灰也说不一定……
死亡对我来说太简单了，这些傻瓜。他天天与我勾肩搭臂，我真的还会怕他？为什么要活着，我已经找不到理由了，正好省了我自己动手，你们这些可笑的无知的废物……
“你怎么敢！Loki他再怎么过分，也不能判他死刑！他永远是Asgard的王子，永远是我的兄弟，拥有属于他的荣耀！”
Oh. Just shut up,you dummy god.
我没有抬眼去看那个人，我也知道那个傻瓜脸上义正词严的正义。瞧瞧，这血统的力量，就算是拯救一个罪犯都能显得那样闪亮那样光明正大。我的荣耀都被你一点一点踩碎了，我亲爱的哥哥。你才是那个继承王位的人，我亲爱的哥哥。我不是你的弟弟，我亲爱的，“哥哥”。
我本来是想去骂他的。不过也没什么必要了，因为我知道我不说话也能刺痛他。看着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比被他漠视要好点。不过谁又会在意这些呢。他从来都像个黏糊糊的大肉虫一样粘着我，我也不指望他自己掉下来的那一日来临了。
“我，不为我做的任何一件事，后悔。”我勾起唇角，望着Thor慌乱地想要阻止我的目光和众神从惊异到愤怒的吼声。最后的两个字几乎被如雷般的怒吼与谴责淹没。
但这又会怎样呢。杀死我吧，既然这就是你们本来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应该做的事，那就尽早做完它以挽回你们即将从我手中失去的吧。我会毁了我见到的一切，我会毁了它们，因为它们早就把我毁了。
这种自怨自艾的心理还真不适合我。
耳边是尖锐的混乱的声响，在大殿里乱成一团，而我则是唯一那不动无声的那个，注视着他们的混乱，心里是暗色的愉悦。又被我整了，你们这群傻瓜。混乱吧，让我在最后一刻享受你们由我一手造成的毫无理智——
“肃静！！”
我面露不快与鄙夷，但是没有抬头去看大殿正中的那个人。我想象过重逢时的情景，这一幕和我的脑中幻影没什么两样。只是他打断我游戏的行为让我厌恶——他总是夺走我的乐趣。
我不知道我的心是否还承认他是我的父亲。我只知道它突然该死的痛得厉害。
「No，Loki.」
住嘴。不要再说下去了。
“今天审判暂停。我不希望明日还会出现这种不冷静的场面。”众神之父的威严起到了效果，在不平的细微议论中，一个个傻瓜都慢慢离开了。最终清冷的大殿里只剩下不远处的Thor，正中的Odin以及一旁脸色苍白的Frigga和，面色平静的我。
“Loki！你怎么能……？”Thor不解地望着我，他不明白——他当然不明白。我们互相理解的时日早在数万年以前就枯萎凋零了。我微微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我想我眼中的怨恨狠狠捅了他一刀。
我怎么可能后悔。我所做的，不过是亲自折断那最后一根稻草罢了。本来就没有获救的机会，不如直接松手，然后在黑暗的湖水中长眠。
Odin没有说话。我只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难以忍受地凝固着，从发梢窜上头顶的厌恶无法忽略地尖叫着，扭动着想要逃避。但我死死摁住那个想要跳起来的自己。我没有觉得我做对了什么，但也绝不是做错了。杀死冰霜巨人是他们一直想要做到的，不是吗？那中庭人又有什么不同呢？他们的武器，看看吧，难道你们真的以为他们像几千年前一样无害？
杀死狼而保护兔子，侵略有罪而保护无罪，这就是你们的理念吗。
那侵略冰霜巨人的Thor和侵略中庭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保护中庭的Thor和保护Asgard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究竟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呢。
“凭你们就给我判罪……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呢。”
冷笑着，我任由这句话划出喉咙，像一条细长黑暗的毒蛇。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大殿里寂静无声。我在看不见的黑暗里勾起苦涩的笑，连Thor都已不为这种话所动了吗？这个世界的乐趣又少了一分。我耐心地等待着。
最终等来的是一声长叹。Odin一步步向我走来，我自顾自地低头，手心却渗出了汗。我不知道心里在期望着些什么——或许我什么都不期望。
一步，又一步。
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大殿里回荡着，然后……
毫无停顿的，擦肩而过。
我愣愣地站在那里。
大殿的门在我身后打开，又合上了。
一瞬间时间似乎倒退了，回到了断裂的彩虹桥上。只不过这次他连话语都不愿再施舍，而放手的那一个，也不是我了。
如同当头一棒。
当我回过神时，只剩下一个人影站在我面前。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望着他蓝色眸子里的悲哀。
“把我丢回属于我的牢笼里，尊贵的王子。”我轻声、平板地命令到。
衣领下一秒就落到了对方手中。我仰头不去看他，半闭着眼，感受着他落在耳边的气息。“Brother……为什么你总要这样惹怒我们？他们会给你判很重的罪，真的……”
“Then, just let it be.”我微笑。“I don't care anymore. I care no one.”
我本来以为接下来一定是Thor的怒吼或是责备。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衣领被人轻轻松开了。猛地退后几步，我瞪着Thor的苦笑。Thor望着我，水蓝色的眸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如此黯淡，我竟然没有注意。“Loki，我追逐着你，希望我们可以回到过去那样……可是你一次一次打破这些。”他轻声说着，站在原地，任由我瞪着那由自己拉开的距离。
“如果我不再追逐了……那会让你更舒服一点吗？”
“如果你这样恨我，Loki，我不再出现，会不会让你幸福些？”
“我对这些绝望了，Loki。”
我站在那里，浑身冰凉。
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Thor怎么可能会放弃我？他怎么会放弃我？他怎么敢——？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你在撒谎！！”我惨白着尖叫。心脏被挤压地透不过气，一瞬间许许多多碎裂的记忆飞逝过我的眼前。我要逃走，说什么都要逃走，我要离开这里，不惜代价——
不惜代价！！
我颤抖着后退一步。
Thor的脸色变了变。“Brother，你想做什么？回答我！”
“不关你的事。走开，给我走开……”喉咙沙哑地厉害，我感到腿软地几乎跪倒。我默默念出那串生涩的、从未被用到过的魔咒。逃避，怎样都好，把一切支持我活下去的那些童年记忆都抽调扔光怎样都好……让我离开他，离开Thor！
身子变轻了，头脑渐渐陷入空白。我隐约听到Thor惊慌的声音，但那都不重要了。最后我睁开双眼，眼中满满的都是那蓝色的眸。
心脏轻轻颤抖。
我还是，留下个钥匙吧。
如果他再来找我，如果他重新承认我，如果他愿意再一次爱我的话——
那么，就让他打开那扇门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