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从天上来的孩子》小友

11、不可以失去他

　　在听到Thor叫喊的那秒，我和Kat看着对方的脸色都变了变，然后在无言中转身就冲下了楼。一入眼的就是Loki摇晃着跌倒在地的情形——所幸金发男人接住了他。在Thor心慌焦急的目光下，我拽过Loki的手臂——他出乎意料的轻——然后看着他惨白的脸，冷汗淋漓，已经半昏迷了。“Kat，你……”我抬头，但还没等我说话，就看到他手持手机，冷静地拨通了电话。“Stark，你带来的客人家属出事了。”

　　在等待专业人士赶过来前，即使我没研究过外星人，也只能勉强把Loki当地球人医了。Loki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呼吸渐渐微弱下去——Thor看起来快被逼疯了。“我早该猜到……这样的魔法怎么会没用副作用……”他握住Loki的手掌，青色的血管述说着他究竟多么消瘦。

　　“有这种时间，帮我试图唤醒他。还有你不是外星人吗，连治疗术什么的都不会吗？”我咬着牙按压着Loki的胸口给他做CPR，胳膊很快酸痛的用不上力了。见鬼，我不是学习急救的！

　　“你歇一下，我来。”Kat干脆地推开呼吸已经有几分急促的我。幸好作为交警他也有过大概知识的学习，不然明天我的胳膊大概就抬不起来了。

　　Stark找来的人速度很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整齐有序地从电梯里跑了出来，但那上面鹰的标志却不是这附近任何一个医院的标志。为首的红发女人快步走上来让她身后的专业人士们接手了我们的工作，首先把Loki带走了。“放心。Dr. Banner会尽可能做一切他能做的。”她干脆地堵住了Thor那一脸还未问出口的问题，又向Kat简单打个招呼，然后转过身来向我伸出手：“你好，Black小姐。请叫我Gray。”

　　旁边的Thor犹豫了几秒。

　　“……我最近都是以这个名字为生。”红发女人补充。我简单与她握手，抬眼看看她。“黑寡妇？”我用毫无疑问意味的语调询问。

　　Gray脸上没有任何被看出身份的尴尬。“或许我该换发型了。”她平静地说着，转身示意Thor跟上她。

　　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在狭窄的楼道里响起。Gray接起电话，没有几句话便放下手机。她冷静地抬头，直直看向Thor。

　　“Jane Foster出事了，车祸，大出血。现在在离这里二十分钟车程的St. Anna医院。她的朋友希望你能赶过去……如果方便的话。”

　　我不知道那个Foster是谁。微微侧目，从我的方向就可以看到楼下冲出去的医生们，但看不到推车上那个黑发的人。我不知道大出血和这种昏迷相比，哪个更糟糕点。我又把目光放在Thor身上。他的脸色从来没有如此苍白。他本能地移开目光，茫然地环望着我们，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最终，Thor跟着接走Loki的人走了。他站在车门前，最后望向我们，抿了抿唇。

　　“我不可以失去他。”他苦笑着，轻声说。

　　于是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黄昏时刻，一脸面无表情地坐在手术室门外的原因了。手术灯仍然亮着，整个走廊除了时不时走过的脚步以外安静的出奇，只有我似乎不应衬这番紧张的景象，手中的笔记本有点烫手，一分一秒消逝着，我盯着屏幕上的文档，手机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你不担心吗。”旁边的Kat平静地问我。我没回答，只是快速用手背推了推滑落了些的眼镜，把这一句话打完。停了停，我没看他，伸手抽出几张论文。“你担心吗。”我淡淡地反问。

　　对方没给我回答。

　　“Fostor小姐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见鬼的答应到这里看着她手术结果，不意味着我要牺牲我的工作时间。我见过死在手术台上的人多了，不差那么几——”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难以忍受的寂静，我轻声开口。“抱歉。”

　　“……没关系，你说的都是事实。”Kat坐在旁边，声音没什么变化。他看起来很平静，让我莫名地心慌。好吧，我忘记了他的朋友今天死在了手术台上……我这个白痴。

　　我试图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走廊里只剩下键盘的声响……

　　直到手术灯熄灭。

　　没等我站起，一阵脚步声飞快地传来，下一秒走廊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男一女跌撞着冲了进来，用力之狠让可怜的门框几乎脱落。看到刚刚站起来的Kat和依旧抱着电脑的我，相视几秒都愣了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Kat，他一转头时正好看到主治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立刻走上前——

　　“Jane怎么样了？！Oh God, God……”那个女人如同突然惊醒一般，一个箭步冲到医生身边，头发因为狂奔而凌乱着，丝毫没有上妆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Kat还没说出口的问候卡在那里，他尴尬地笑了笑，退后一步——比起他，这位小姐显然更适合在这种时候作为病人家属询问情况。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像我们点点头。“Foster小姐除了右臂的骨折和轻微脑震荡以外，一些擦伤和淤血很快就能恢复。后脑有个口子，缝了三针。不过毕竟严重的是伤到了内脏，现在还在输血，情况只是稳定住了，还需要观察。”

　　女人恍惚地抬起头来，停顿了几秒，像是没有听清对方的回答。她轻喘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使劲闭了闭眼睛，然后想要迈出一步，却在下一秒腿一软向前倒去。站在一旁的Kat立刻伸手扶住了她，体贴地看她站稳，然后指向我这边。“Foster小姐会没事的。先在这里坐下冷静一下好吗？”

　　闻言，我配合地站起来让出位置，手里的电脑啪得一声合上，在冷清的走廊里分外响亮。Kat下意识看了我一眼，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接着转过头和那个男人一起把虚脱的女人扶到椅子上。抿了抿唇，我把手提包拉好，转身去和主治医生了解细节。

　　我第一次觉得Kat那种温和的绅士性格如此让人讨厌。

　　手术刚刚结束，由于Foster的伤势比较重，医院不允许家属在病房内停留太长时间。因此，Foster的朋友Lewis小姐和Selvig博士很快就被从病房里客气地请了出去。Lewis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似乎是看Foster没事因此很快就镇静下来调整了自己，简单把头发整理了之后显得比刚才漂亮许多，只是此时还残留着苍白的脸颊让她显得有几分虚弱。Selvig博士已经向我们介绍了他自己，此刻看起来很疲倦，但至少是放松的。

　　“为什么Thor不在这里？”

　　Lewis冷静后第一个问题就让刚想开口的Kat尴尬地僵住。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为难地试图找个办法委婉地回答这个问题。“是这样的，Darcy小姐，Thor他有急事无法赶到，所以请我们代劳，让我们发生什么的话第一时间联络……” “可是Jane是……他怎么可以不来？Jane会多么痛苦他难道没有考虑吗？”Lewis生硬地打断了Kat的话语，攥紧了拳，为病房内那个完全不知晓任何事情的女人而不甘。

　　Kat求救地望向我这里，而我扯了扯嘴角，冷眼旁观。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事，按我的做法现在就应该一个电话把Thor叫过来让他自己解释去，根本不需要在这里为他当罪人。更何况，以Kat自来熟和脸皮厚的性格，把一位小姐哄高兴了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插话恐怕只会把气氛搞糟……所以我就负责站在这里看就好了。

　　“Darcy……Thor他一定也有自己的事情。他不是普通的人，你不能要求他随时就可以赶过来。”Selvig博士轻轻拍了拍Lewis的肩，声音有几分沙哑，“他那里的事情结束，他是一定会过来看Jane的。”

　　我和Kat都保持了沉默。Thor忙完事情当然会赶来，光看他下了决定时愧疚的目光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应该是他的爱人吧。但Loki，那个让他下凡来不惜代价要找到的人，恐怕让他无法轻易松手吧。更何况Loki的情况，地球人能不能帮得上忙还是个问题。

　　我设想了下Loki醒来时得知他亲爱的兄弟正在他爱人的床头坐着的情形。我下意识觉得那样地球会再一次迎来灾难。

　　以Stark的名义付了Foster在医院的所有费用，我和Kat的任务结束了，时间也已经是晚上了。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阴天，黑暗笼罩的天空没有月光，只能隐约看到些许灰色的云朵的边缘被黑夜勾勒得刻薄。联系了Thor，他听起来很疲倦，只是简单告诉我们Loki还是没醒，除此之外身体都恢复了正常。Kat把Foster的情况说了说，Thor听到了却只有沉默。他最终叹了口气。“替我说声抱歉。不，或许多少个抱歉都没有用。但是Loki是我弟弟，我不可以放任他一个人。”

　　我把手机开得免提。站在医院门口，我和Kat都听到了Thor的话语，相视无言。

　　“……Hey，要去喝杯热咖啡吗？”Kat突然开口打断了沉默。他抬手看了看表，然后灿烂地笑着看向我，“我一直想请你喝咖啡，结果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实现。帮我实现这个小小的愿望？”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哼一声。“这么长时间？Sir，请搞清楚，我们认识还没有几天。”

　　“真的吗？我觉得几个世纪都过去了。”他表情恍惚地回答，看起来和真的似的。

　　来医院的时候我们是被那个叫做神盾的组织的车子顺路丢下的，因此我们面临了没车的局面。步程大概五分钟的地方就有家星巴克，我们自然不可能去坐计程车，于是顺其次然的，就变成了我和Kat两人默默并肩走在夜色中这样奇怪的场景。自从因为Loki和Thor的关系认识了Kat之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话题总是围绕着那对兄弟或者是那对兄弟引发的事情而展开，算起来，这是我们两个严格来说第一次正经的独处。

　　“……Regina，你觉得速食食品怎么样？”

　　“……”我停下脚步，看着突然冒出这句话的Kat，几乎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对方转过头用湖蓝色的眸子看着我，在路灯下泛着温和的光。我被他这么一盯，呼吸一顿，刻薄的话语不由自主地被吞了下去。“……我一般都会吃速食食品，挺方便的。”我毫无表情地回答了。

　　对方听到回答欢快地笑了。我沉默着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

　　没有几步路，竟然下起雨来。天知道黄昏明明还是很晴朗的天空现在怎么会这么快就翻脸，总之我反应很快地钻到路边已经关门的小店的屋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几乎一干二净。Kat跟着我的脚步有些狼狈地站到我旁边，本来地方就不大不高，他一个大男人往这里一站，我们两个就占掉了整个位置。雨点说下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一开始仅仅是微风细雨，但没有几分钟就沉重地敲打着土地，如同不耐烦了一般任性地吵闹着。风倾斜了雨点的方向，我僵着脸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湿了的裤脚。

　　“小姐，要不要搭个顺风车？”

　　我转过头去看Kat。他狡黠地笑着，把身上的外套利索地脱下来撑开，在头顶支起一个小小的帐篷，然后一把把我拽到他身边。还没等我挣扎反对，他就灿烂地笑着搂住我。“走吧！目标，星巴克！”

　　被他一带，我只有跟着他的脚步在雨中狂奔。从来没有如此憋屈地缩在一个人怀里，我黑着脸，却不得不承认很温暖。Kat拽着他的外套，像是撑起了一片天。

　　最后到达星巴克时，我们都气喘吁吁。我的身上很干燥，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在Kat还没直起腰时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肘击，看着他哀嚎着捂住肚子。甩甩头上的水滴，他把外套拿到外面挤干，然后笑嘻嘻地去点了两杯咖啡。

　　坐在柔软的座椅上，窗外是寒冷的雨滴，手中是温暖的咖啡，面前坐着那个温和的人——我抿了口散发着温暖的咖啡，不得不承认，这种如同图画般美妙的场景几乎让灵魂沉浸其中。

　　“Regina，你有没有觉得很幸福？”

　　“有……才怪。”气氛顿时没有了。

　　Kat完全没有在意我的答案。他笑眯眯地托腮看着我，盯了半晌，直到我要出言不逊的时候，才开口。“呐……Regina，你刚才在医院里是在吃醋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