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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孽情 ...
自知没有福份生于寻常人家,当然我的婚姻和人生便多少有了些无奈和不由自主。因为是齐家的独子,所以,我一生下来,父亲便为我安排好了接下去数十年的人生规划,这其中自然也是要帮我谋求一份可做长期投资之用的政治婚姻。于是,刚满二十岁的我就早早地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和另外一个黑BANG家族的乘龙快婿。两大黑DAO联姻带来的利益的确把齐月堂的声势推向了新的高峰,一切都和父亲先前预想的一样,一味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曾一度以为能够娶到赵雪是一种幸运,作为赵帮老大的独女,虽生于黑DAO之家,她却更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孩,一点也没有沾染到什么污浊的陋习。非但人长得漂亮精致,性子亦是乖巧无比,恬静温婉,更难能可贵的是她鲜少麻烦到我,且从不对我提出什么任性的要求。尽管缺少了爱情的基础,但在硬被凑成一对的婚姻中,我们还算不上是最悲剧的一出,甚至在我看来,结婚的头几年里,我们就和普通的夫妻一样平淡祥和,温馨和美。夫妻间能够做到波澜不惊、相敬如宾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也默契地尽量避免谈及一切触动内心的敏感话题,久而久之,我们慢慢变成了能够了解彼此之间生活习惯的朋友。
结婚三年后,赵雪为我诞下了一名同她一般漂亮的女婴,取名倪,一个和黑DAO完全不相称的名字。虽说这第一胎是个女娃儿让父亲有些不满和失望,可我也并没有因此感到不悦,办满月酒的时候还大肆铺张了一回,并且郑重地给雷家递了张请帖。晖因为七年前继任了雷王的头衔,开始全权打理雷家的家业,故那几年里,我忙,他更忙,我们碰面的机会自然也是不多,就连当初我大婚时他都没能从繁忙的事务中脱身,赶来参加我这个好友的婚礼,所以,我也本没奢想他收到我的请帖,能够顺利跑来参加宴会,然而,他却意外地出现在了寿宴的会场,也算是给足了我这个朋友极大的面子。
只因为当时的我少年得志,野心勃勃,一心想着终于能够和晖站在同一条跑道上,并驾齐驱地往前奔跑了。假如将来有一日能强强联手,大展拳脚,自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我把一切都看得太过美好,却不知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观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生儿育女这一幕的。
“我以为你这次也来不了了。”我有点激动地捧着香槟酒杯走到雷桀晖面前,大半年没见到他,这家伙的神色好像越来越寡淡了,表情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疲乏。我心想,原来就算天才坐上那个位子也是会把人给磨成这样的。
“恭喜你。”他对我微微一笑,举杯饮尽手里的那杯金黄色液体,然后,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四方的紫色锦盒,交到我手里,
“戾气重的地方女儿家不好养,这乌绛石虽比不上QIANG支值钱,到是可以替孩子挡些煞气。”
“谢了。”上次我结婚时,他派人送了一对腾花阁精造的卧颈比翼鸟戒指,造价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唯独意义非凡,可见他送礼并不像旁人那样喜欢砸钱敷衍,而是相当用心。
“我听说你又拿下了北陆那条航线的重要合作项目,看来,中联政府又要给雷家登门答谢了。”我把礼物收起来,又从边上的侍者手里取了杯酒递给他。
“不过是件必须要做的俗事,也没什么好称赞的。”接过酒杯,他的表情仿佛是在说“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把自己逼地一刻不停歇,为的也只是那些俗事吗?”我当然知道“能者多劳”这个道理,可是,作为朋友,我还是会担心他过于操劳,把好端端的身体给累垮了。雷家好不容易迎来了那么个期待已久的巅峰时刻,但是,如果让一个天才都努力过了头,那和压榨又有何区别?
“我和你不同——”他神情复杂地望了我一眼,咽下了后半句话。
“是啊!你这雷王当得比我这个整日里打DA杀SHA的人还要忙。我看你再忙下去,就得打光棍一辈子了!”我拍着他的背,嘲笑道。
“你可是有了妻儿,就来取笑我了。”他哭笑不得地动动嘴皮。
“我哪敢啊?”我只是觉得奇怪,雷家对于子嗣传承想来很是重视,雷桀晖又是万中无一的一任雷王,按常理说,那些老顽固应该是急着千挑万选给他找个老婆,好给雷家生个满意的继承人,怎么这些年却没有半点相关的动静和风声传出?
“能请到你这大忙人来,我就已经是笑不动了。若把你气走了,我可是得不偿失。”
“不错!这些年到是变油滑了。”他挑了下眉,用手中的酒杯碰了碰我的,
“可惜,即便你有心留我,我也还是得走了。”
“不看看我女儿再走?”我有些失望道。
“我是从议会上溜出来的,不能让人察觉了。”他句句理由充分,就连拒绝我的话都是听来合情合理。
“看来我再说什么留你的话便是不识趣了。那好吧!我送你出去。”我与他各自默默喝完手里的酒,便双双走到大门口。
“少爷!”刚想要与雷桀晖挥手道别,齐磊便脸色沉重地从主楼里面跑了过来,叫住了我。
“有事说事!”我没把晖当成是外人,所以,并不忌讳让他听见什么。
“是少奶奶和小小姐,刚才贴身护卫来报,说是不见了。”
“什么?”我心头一跳,顿时感到脑中似有千军万马急速压过。
“属下已经让人把齐月堂上下都搜了一遍,附近也都找过了,可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所以,属下怀疑劫匪是有计划地混进了宴会中,然后,里应外合——”
“这不是废话吗?我爸知道吗?”我一直深信齐月堂的警卫和防御系统堪称完美,可是,终究还是百密一疏让敌人有机可乘了吗?
“老大还在招呼其他几位贵客,事出突然,所以,属下还没来得及去报。这次是属下失职,请少爷重罚!”齐磊一副罪孽深重地表情,看得我一阵莫名地火大。
“你知道失职还楞在我面前干吗?就算以SI谢罪,SI之前你也得给我把人找出来!否则,用十个你来陪葬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价值!”
“是,属下这就去查!”齐磊匆匆领了我的命便走了。
“你心中可有个谱?”雷桀晖安静地站在我边上,直到我训完手下,才开口问道。
“丝毫没有!是我疏忽大意了,不该把她们单独留在房中。”我垂着头,尽量不让晖看出我着急的表情来。我的仇家从来都不少,这些年因为年少轻狂得罪了不少道上的人,也因此结下了一些不算小的梁子。可是,一时半会儿我也的确是想不出到底是谁掳走了我的妻儿。
“那就先从排查内贼开始吧!宾客和侍者也需要清查一遍,最好从半年前就频繁进出齐月堂的运输车辆着手。对方如果是精密计划过的,一定会留下不少线索。”雷桀晖听我这么说,先是皱了下眉,而后,无比冷静地提议道。
“我去她们房间看下,也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我被雷桀晖一番话点醒,立刻冷静了下来。
“我和你一起去。”他平稳道。
“你不是还要回议院去——”我怔怔地看着他。
“还有什么比人命关天更重要的?”他给了我一个无从反驳的回答。
尽管不是人人都能成为像雷桀晖那样的奇才,可是,二十岁出头,我便站在了许多人一辈子都站不到的高处,也算是顺风顺水,青出于蓝。那时的我自视甚高,以为就我的能力,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迎刃而解,当然是不把那些得罪过的仇家放在心上。然而,就在我信心满满,憧憬着未来之际,残酷的命运却给了我当头一棒。那场意外一度让我失去了冷静,即便事后在晖的帮助下,我查到了劫匪的线索,可这样的一个疏忽大意,却还是造成了对我、对赵雪和我未满周岁的女儿一生无法弥补的伤害。
掳人的那伙人尽管不是我所遇到的最难铲除的敌人,却是最为穷凶极恶,不要命的一伙人。没有什么会比从走投无路变成疯狗的人手里成功救下人质更为艰难得了,所以,为了赵雪和倪儿能够活命,与劫匪的那场仗打的相当惨烈。迂回战术让齐月堂生生折损了将近五分之一的兵力,虽然有晖的助阵和旗下两大帮派兄弟们的搏命,我还是在那场仇SHA中受了一点不大不小的伤,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当我厮SHA地昏天黑地,终于在深坑里找到她们母女俩的时候,赵雪疯了,倪儿也奄奄一息。我虽打赢了这场仗,斩SHA了所有的仇家,可是却终没有把妻子和女儿从水深火热中完好地营救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成为黑DAO争斗下的牺牲品,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时光中。
赵雪为了保护女儿被那些活该千万刀活剐的畜生们生生强BAO了整整一天,最后还被一同扔进了深山里的一个狩猎坑中,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差点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我把她从医院接回来后,她便把自己锁进了一个无人能走近半步的黑暗房间里,不吃不喝,直到再次被送进急诊室里。自那以后,我们的人生便走入了岔口。我不再拥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和完美无缺的幸福婚姻,有的只是日日抱着愧疚与悔恨,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如同行尸走肉般一心求死的枕边人。眼看着妻子一天天形容枯槁,面如死灰,再也不见往日的绝色风采,而年幼的女儿又在被掳期间受到了严重的虐待,赢RUO的身体需要时刻有人在旁细心照看。可我却对她们所经历的创伤不能起到半点疗慰的作用,加之齐月堂本身的事务繁重不可能由着我像普通的丈夫和父亲那般陪在她们身边,迫于无奈,我做了个不得已的决策——把她们送去了国外的一家专业疗养院代为照料,想着等赵雪的病情有所好转,倪儿的身体再强壮些就把她们接回齐月堂来一家团聚,可人算终不如天算,谁知这一送就再也没有了所谓团聚的那天。
赵雪和倪儿离开了我整整一年,这一年中,我心系于她的病情,以及女儿的健康,也因为没空抽出更多的时间来探望国外的这对母女俩,对她们的亏欠之情一日比一日更甚。在这段期间里,唯一令我欣慰的是即便没有我的陪伴,赵雪病情也逐渐好转了起来,女儿也得到了妥善的照顾,于是,一年后,我不忍心再将她们孤零零地丢在离家很远的疗养院中,特意挑了个好日子把她们接回了齐月堂。我满心欢喜地迎接着她们回家的那一刻到来,然而,想不到的是赵雪回来的第一件事却是决绝地要同我离婚。
“你可想好了?非离不可吗?”我看着她依旧如几年前一般绝美的脸,想不出到底为什么她会有这么个荒唐的念头。
她点点头,并未说话,只是把那张离婚书又推近了我一分。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我知道她不爱我,我也并未对她有过爱慕之情,但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这三年中,她早已是我们家中的一份子,是我孩子的母亲,难道除了我,她能依靠的还有别人吗?赵老大自然是不会接受一个被退回来疯疯癫癫的女儿,她如果尚有半点理智,想要存活下去的话,都该知道,这世上唯有我这里才是她的辟护之所。
“你娶的那个赵雪,一年前就已经SI了。我不想再骗自己,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的病这一年里总是反复无常,所以,清醒的时候并不多。我想在我还能做决定的时候,给自己做个了断。即便将来我SI了,也想身为自由之身而SI,不是赵家的女儿,也不是齐家的少奶奶。”赵雪眼中有一种我没见到过的坚定和决然。我一直以为她是个没有脾气,只有温柔的女人,可是,显然我错了,她最真实的个性从不让我看见,隐藏得极深,深到我与她同CHUANG共枕三年,却觉得从未真正地认识过她。
“你真的不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我这是做的哪门子的丈夫,既不了解她,也保护不了她,最后,还被她丢来一纸休书。我自嘲地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在离婚书的同意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不需要了。只是麻烦你再把这离婚书交到登记所注销我们的结婚协议书便可以了。”她笑着拿起那张纸来,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安然放下。这一年中我第一次见她笑,隐约觉得和过去的她不太一样,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少女的情怀,让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最初还没有嫁人的那个时候。
“不用谢我,这是我欠你的。将来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就来找我。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我说这些话时并没有预料到,她一直深信不疑地放在心里。多年后,当她带着那个叫雷晋的男孩,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娶的那个女人是这么地天真,天真到以为我能忍受屈辱,忘却怨恨,真心地接纳她与雷桀晖的儿子作为我的养子。
赵雪离开齐月堂后又过了小半个月,我才想起当初我们结婚,循的是黑DAO上的规矩——以血为誓,便是将两人生下来的时候父母就为我们取的血柬同时祭出,再一分为二,各自封印在齐月堂与赵帮的祖堂之中,只要一方祖堂的祭火不灭,这联姻便永久有效。因为黑DAO中人格外在乎这些代代相传的规矩,所以,我们离婚,除了要履行法律上的手续之外,必须还要把当年交换的血印给破了才算是真正断了我们之间夫妻的缘分。
赵雪离开齐家时并没有对我告知去向,起先我以为她会回到赵家,可令我惊讶的是她并没有回去。我让齐磊去打探了一下消息,才知道原来她在南区的一处郊外找了个独栋的楼房住了下来。想着她身边连半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心里多有不忍,于是,特地让齐磊去私人医疗所聘了一个有经验的护理员想给她送过去,却被她拒了回来。之后,去到下部办事的那天,我就顺路去探望了一下她,也正是这一次好心的探访,让我撞见了她在院子中与另外一个男人含情相望的场景。这场景倘若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我还能有几分的欣慰,但唯独放在雷桀晖这里,我只如同晴天霹雳,觉得多年来自己这个丈夫和朋友当得是多么地可笑。我曾经十分珍惜的东西,那刻俨然变成了一个一文不值的天大笑话,那样的感受简直比活GUA了我更让人难以接受。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何时开始,怎么开始的。只是不明白,以雷桀晖的相貌、家世、能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来招惹一个尚未离婚的有夫之妇?而且这个女人因为深受创伤,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神经错乱的疾病,还是他朋友的妻子。我不想相信我最好的朋友居然成为了一个乘虚而入的无耻之徒,从一开始我就把他视如知己、手足,可他怎能在我忍受着无数个日夜的不安与愧疚之时,再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赵雪的不忠令我愤怒,雷桀晖的背叛践踏和凌RU了我的尊严,精神上的悲痛让我一时之间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那之后好几日里,我拼命抵制着负面的汹涌情绪,却不想一个最没有交集可能性的人擅自跑来拜访了我。雷煌的意外到访仿佛是上天早就预计好了的一样,硬是把一个强劲的炸YAO投给了我。脑袋里本就纠结着一团理还乱的情感,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更是不得解脱。
“找我什么事?”我不待见雷煌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不喜欢他。在雷家他也算得上是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名正言顺的正堂所生,即位权仅次于晖,可是,他的手段却从来不像正道所为,甚至比我这个黑DAO中人更加地卑劣和肮脏。这许多年来,他千方百计地想要把自己的大哥拉下雷王的位置,如同一条随时准备扑上前去撕咬猎物的豺狼一般,处心积虑地监视着晖的一举一动。我不清楚在他的脑子里,血亲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在继承权上,晖无疑是他无限野心的最大阻碍,而只要能够把晖顺利除去,那雷家便再无他雷煌的对手。
“别摆出这么一副敌视的表情来,或许以后你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我帮忙。我是看在你们齐家为我们雷家办了不少事的份上,好心来给你送些消息的。”雷煌进来后就找了处舒适的位置坐下,我既不叫人上茶,也不招呼他,他倒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不自在。此刻,只见他单手撑在案桌上,对我冷冷地一笑,我便知道他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哼!亏你还自称姓雷,暗地里却专干这种见不得人、处处算计自己兄长的勾当。你提供的消息,不听也罢!”我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着一些可能的蛛丝马迹,自己可有给过雷煌任何的暗示,让他误以为我可以成为他排除异己的“最佳合作伙伴”吗?
“我那大哥虽然天赋异禀,可是看人的眼光却不咋样。而我也从来不会在一个愚蠢到无药可救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所以,我接下去要说的话,如果你听了还想对我大哥或者那个女人抱有任何幻想的话,那就当我是来错地方了。”雷煌带着几分讥讽,把一张黑色的磁盘放在我面前。
“齐月罡,有时候心胸狭窄并不是一件坏事,只要善加利用,就能激起一个人的斗志。在这个世界上,若想要站在权力的顶端,就免不了一些牺牲和相残。我从来没有在意过被踩在脚底下的那个人是谁,而你和我大哥却都太过在乎。”
“所以呢?你想要借我的手来帮你扳倒你大哥,算盘打到我头上来,你以为我会领情?”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不会做,我更是不会做。假如这家伙想要利用我和晖之间的矛盾来帮他夺得雷王的位子的话,那他恐怕大错特错了!我虽然心里有气,可也没这么容易就中这种无聊挑拨的计!
“我承认我大哥是个用任何词语来形容都嫌累赘的聪明人,也是个在什么事上都从不糊涂的谨慎之人,谨慎意味着鲜少犯错误,那便是他可怕的地方。我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个永远都赢不了的大哥。在雷家,他的地位一出生就已经稳固,长辈们对他期望很高,一心巴望着他快快长大,能够把他拱上一家之长的高座上,然而,我大哥那人也着实厉害,从不让人看穿他的心思,即便我知道他根本对雷王的位子不屑一顾。”雷煌见我听了他的话而皱了皱眉头,于是,停顿了一下,很理性地给我分析道,
“我说他不想当雷王,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实我之前也只是猜测而已,不敢百分百地确定,直到那天我看到他载着赵雪从餐馆出来,我才肯定他愿意当这个雷王只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不用你告诉我,我早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我那时候只觉得我和晖的关系轮不到别人,更轮不到这小子来插手。可事实是,我后来的确也还是让他插了一手。
“你还真是笨得可以。”他笑地让我厌烦,而说的话也叫我摸不到头脑。
“赵帮与你齐月堂都是长老会隶属下的一个小小帮派,怎配得上我大哥王族的身份?你以为我大哥是那种会和身份不匹配之人交朋友的那种白痴吗?齐月罡,老实说我很同情你!你和我大哥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居然还天真到相信他的鬼话。你的脑子也不是普通地简单!今天既然来都来了,不妨让我指点你一下。我大哥那个人打小就清高得很,别说是你们这种不入流的黑BANG,就算是十大长老以及七王家族的人,他也没几个人会放在眼里。他素来低调,不轻易交往什么朋友,亦不立敌,自是没什么小辫子让人来抓,但是,他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女人。我大哥的聪明正体现在这里,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必定要娶一个攀得上雷家身份的女人作他的妻子,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以他的方式默默地守着这个女人,直到这个女人嫁给了他的好朋友。你可知道我大哥的贴身藏物里一直带着一张女人的照片?发如丝,眸中吟笑,倾国之貌。我只见过那女人两回,一回在庞攸山上,流泪抱着我大哥,另一回则是在你的婚礼上,成为你的新娘。那时候我才恍然,深觉佩服我大哥。他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父亲会向赵老大去提亲,而唯有接近你,才能够守护他想保护的重要之人,只不过,没想到你最后还是让他失望了。”
“你是想说,他接近我,只是为了赵雪?”
“有些事情你不愿承认,但不代表就是假的。我大哥要是真重视你,与你真心相待,那他又何必要隐瞒他和赵雪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大哥不去参加他好朋友的婚礼?”雷凰不急着反驳我,顺势下了个套让我钻。
“因为你结婚的当晚,他把自己灌地烂醉,根本去不了。我大哥酒量向来很好,这是众所周知的,要能把他灌醉,那得喝掉多少坛酒?半个酒窖的陈酿一夜之间全变成了空罐子,你可以想象那样的场面吗?看管酒窖的管家一大早去查看酒窖的时候,还以为是酒窖里进了贼,差点就报了警。还有,赵雪在国外疗养的那段时日里,我大哥抛下雷家所有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干,只是满世界地跑遍了大小顶尖的医学院,寻找PTSD的最佳治疗方法,以及募捐私人医疗团队,甚至还动用了雷家一笔不小的资金,赞助了好几家相关科研院。当时,雷家人也只是觉得他心血来潮,预见了此块行业未来的前景,想要从中开辟另一块领域的业务,不曾想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只为了一个心中放不下的女人。齐月罡,你口口声声地称之为朋友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只想利用你才与你做朋友,直到你让赵雪遇上了那种意外,毁了她。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我大哥在你妻子出了事的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为何至今都不与你见面?”
雷煌的话让我心头剧烈地一颤,想到他暗示的那个答案,我彻底懵了,自从知道了赵雪和雷桀晖的事后,我一直猜想那是婚后的一场出轨,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了解情况。赵雪一直爱着晖,却被逼嫁给我;晖明知我娶了他的心上人,却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赵雪出了那场意外,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打算一直这么暗通款曲,将我瞒上一辈子。晖用那种眼神看着赵雪足足看了十几年,而不是一年的光景,难怪他在那一年间尽管忙得时时不得空,却也还是坚持会稍来些最新的诊疗信息给我,我只是感念他对我的情义,却不知真相并不是这样。
“你说了那么多,到底想要我帮你做什么?”雷煌很耐心地等着我的静默结束,我也的确隔了好久才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需要点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不用立刻回答我。等你想清楚了,我随时在雷公馆候着你。那磁盘里的东西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看了便能明白我的意思。走之前,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还剩下那么一点男人的尊严就收起你所谓对朋友的心慈手软,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大哥那人不好对付,倘若不能在第一次就置他于SI地,那么我们就永远没有第二次的机会。”雷煌说完他想说的话后,不给我时间反应便起身告辞了。而那些激起我狂怒的“真相”就像是颗埋在我脑子里许久,突然就不打招呼,自己爆炸了的定时ZHA弹。直到多年后,我想起当时的那场腥风血雨,依然还是很忌惮雷煌这小子的阴毒,觉得黑白两道之间其实界限也不怎么得明朗。尤其在掌握SHA人不眨眼的火候上,这小子分明比我更像是一个黑DAO世界的老手。雷桀晖并没有输在他的聪明才智上,却是输在了不够狠绝这点上。
与雷桀晖做朋友的这些年里,我也清楚他是个凡事不爱表达的性子,所以,纵然觉得他或许对不起我,但还是想先听听他的辩解,心底深处始终期望着真相并不如雷煌说地那般残酷,于是,那天,我带着忐忑的心情主动约了晖见面。往日里对他的沉默,我只当是一种习惯,那天却意外地令我无法忍受。我的一个简单问题,让这场无言的对峙僵持了十几分钟,最后,他还是给了我一句冷淡的“对不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四年前你同我说出真相,我未必会娶她。”他若能够做到相信我,我想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她终是要嫁给我以外的人的,你娶她或是别人娶她又有什么差别?”他说出了一句让我愕然的话来。
“所以,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碰巧娶了你心爱之人的家伙。”我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也是我对不起你们。”他只是一味地认错,并不解释。
“这么多年来,你可有信任过我?”我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眼中露出一抹沉色,但是,很快地就冷下脸来。
“我以为你可以保护和照顾她一辈子。”他答非所问道。
“你只是想利用我?雷桀晖!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原来雷煌说的是真的,晖接近我果然是为了这个女人。
“果然是我错了。”他盯着我看了半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时那刻,我真有自己是天下最大傻瓜的感觉。我想要的并不是他想给的,从来都不是。我与他交心十多年,从十三岁到二十四岁,十一个年头里,我除了他不曾把全部的心事同其他任何人分享过,我总以为他待我也如同我待他那般心心相印,毫无保留,但是我却是错了,不但错了,还错地离谱。晖只是用他的定义在维系着我这个“朋友”。在他眼里,即便失去了我的友谊,他也依然可以带着他的冷漠不回头地往前走,而我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了路过的那些不起眼,也不重要的风景线,好与坏都不能影响到他半分的心性,如此渺小,也如此地卑微。
我恨晖大部分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背叛了我,而是因为他的“无动于衷”深深地刺痛了我对他的那份信任和情感。我怨他从未顾及过我的感受,即便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能理解我的心情,这也是我无论如何无法释怀的根本。
我爱赵雪更多地是出于对她的责任和义务,没有男女之间那股痛彻心扉的情爱,这点我一直都很庆幸,不爱便无痛,伤害自然可以降到最低。后来我常常想到,倘若当初赵雪爱上的那个男人并不是晖的话,也许对我的打击要远远小得多,我甚至可以放她自由,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不会对他们赶尽SHA绝。
晖没有隐藏对赵雪的感情,也没有请求我的原谅。之后的一些事情也的确证明了他爱赵雪是发自骨髓的,为了她可以牺牲他所有的权利、地位、朋友、家庭,无不可以放弃。对赵雪他从来都不是吝啬的那个人,无论活着的时候还是SI了的时候,然而对我呢,作为朋友,留给我的永远只有那一句对不起,没有解释,没有求饶。我愤、我恨,感到心底里为之建立起来的东西瞬间崩塌了。晖的冷漠抽走了我所有想给予他的感情,之后的几年我只是用报复不断填补伤口,那样的疯狂他不能知晓、不能理解,所以,当他生命走到终结之时,也终不明白我对他的屡屡陷害其实要的都不是他的那句“对不起”。
我接受了雷煌的提议,并且撕毁了原本该送去登记处的离婚协议书,赌的就是一口恶气。而这口恶气伴随着周身的血液深入骨髓,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我一个不堪的事实。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我和晖的冷战完全没有得到丝毫缓解,等不来晖的低头,我心头郁结的情绪始终得不到舒解。那之后没多久,晖在雷煌的算计下被赶出了雷家,独自去了德国,而赵雪也突然失去了踪迹。在这场两败俱伤的战役中,雷桀晖不是赢家。为了心爱的女人,他赔进了所有,以及他的命。而我亦没有获胜,失去了他,我换来了一辈子的灵魂丧尽,以及再也无法跳动的那颗心。
还是那句话,俺始终觉得齐月罡是一个受害者,可怜、可悲,直至于后来的病态都是为情所困,所以说,只有当一个恶人被追述这样和那样的过去时才会令人感到同情和理解。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段痛的历史,可大也可小,然而,痛毕竟是停留在过去时空里的那段时间,而对于未来的选择永远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注释: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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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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