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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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人天生就该学会冷漠，然而，生于七王之家的雷姓继承人在不断上演的权力角逐中首当其冲地便被教育成一个个摒弃过多人之常情的“圣人”。无数的先辈用自己的惨痛经历告诫后人，想要在那迎风浪头上站住脚跟，除了自身应具备的超凡能力以外，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慈手软和儿女情长。同情敌人或者怀抱着任何妇人之仁都将永久地被淘汰于王位争夺的顶峰，哪怕是微小的一个差错也难逃被终身流放的下场。
雷桀晖打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比谁都看得更远、更透，对事物的判断总是精准地分毫不差，有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聪慧与坚毅。所以，十岁冠名时，桀字的头衔便毫无悬念地落在了他的头上。众人翘首以盼他继位雷王那天的到来，而他在长辈的熏陶下，自然一直小心谨慎地维持着这份尊荣，以及由这份尊荣所带来的压抑人生。他明白一个奇才的定义所暗含的代价，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强大所带来的危险。从来没有放声宣XIE过内心的渴望和追求，他是孤傲的雷王，一个不能软弱，亦不能放纵的怪物。为朋友他做不到牺牲，为爱人他无法给予幸福，被人惧怕，也被自己的亲DI弟所厌恶。或许作为王，他是成功的，但作为一个人，他却是个比谁都还要糟糕透顶的家伙。
他从来不做利于自己的选择，只因为不管他的意愿如何，雷家的利益都将是他作为雷王首要的考量，然而，在去往德国的飞机上，雷桀晖却松了口气。他前半生所担负的那些东西让他从未感到真正活着，由开始到结束，他不曾把真心告诉过任何的人，哪怕是那些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直到此刻，他自由了，那些情感才如排山倒海般地灌入他心中，让他猛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强大，只是可悲，无比地可悲。雷煌和齐月罡联手设计和谋划了一场阴谋，人人都道他被亲弟弟和好友同时背叛，很是痛心疾首，可对于这样的恶意陷害，他居然有种某名的解脱之感。这辈子他雷桀晖都未曾输过，唯独这次他到宁可输掉一切，赔上他的王位，让自己彻底地从被他伤害过的人中间消失掉。他的“默然退场”也许显得缺少情义，可是，他的离开也许能够换来赵雪、齐月罡与雷煌的宁静，总有一天，他们会遗忘过去，遗忘他，找回各自前进的方向。
“是雷先生吗？乔纳斯让我来接您。”一到达科克机场，便有个着装干净利索的异国男子迎面朝雷桀晖走来。
“……”对于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举止，雷桀晖显得满不在乎。脸上依然带着冷冷的表情，也不说话，但心里却想着“多此一举！”
“您是贵客，乔纳斯特别交代了不能怠慢。车在外面，请让我为您引路！”那不冷不热也当真毫不在乎的态度看在穆眼里，倒觉得十分地有趣。在黑白两道周转多年，他见过走投无路、凶狠极恶之人，也见过不可一世、傲慢无礼之人，可无论哪个和眼前的这个男子相比，都做不到如此地淡然无欲，仿佛一切在他眼中都不曾留下任何的印记，虚无缥缈地叫人抓不住。
“你们老大怕是搞错了吧！我来可不是与你们赤蝎帮合作的。”雷桀晖一点婉言都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您是否要与赤蝎帮合作自然是由您说了算。不过，您此次行程仓促，恐怕还没找到像样的落脚之处吧？在科克，地下联盟和欧商联几乎垄断了所有的房屋买卖与租赁业务，您无论走哪条门路去找住所都要浪费不少时间和金钱，所以，我就擅自作主替您安排了一间合适的寓所。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当作是我租您的，租金按月结。等哪天您找到更好的房子了，再走也不迟。”穆说话彬彬有礼、不软不硬，却句句都点到了关键，令雷桀晖无从反驳。
“房子不是你们老大安排的？”雷桀晖求确认地问道。
“那是我的旧所，我可以保证和乔纳斯无关。”
“麻烦你带路吧！”几经考虑，雷桀晖还是点了点头。
“荣幸之至！”穆露出礼仪般的微笑来，从身侧让出一条道给雷桀晖。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雷桀晖走在前面，突然转回身来问他。
“莫尔?姆吉卡，但在这里，别人都叫我穆！”
“有劳了，穆！”雷桀晖冰冻的面容中隐着一丝不经意的笑。而这个淡到几乎很难察觉的笑意却让穆愣了好半天，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前方的背影已经变成了很小的一点。机场人来人往，时不时会有人挡住那一小点的踪迹，直至完全没入人群之中，可那不变的残影却牢牢地扎根在了穆的眼底，无法忘怀。
穆问自己，怎样的人才能在失去所有之后仍然保持一份顽固的坚定，又是怎样的人才会在冷漠之中露出一种难得的温柔。雷桀晖，一个叫人琢磨不透、异常矛盾的复杂体，或许会给黑街带来全然不一样的命运也不一定。
黑街在科克，乃至整个德国都是恶名昭彰的一块区域。在这里，经济极度萧条，秩序则极度混乱。荒废的旧城区被常年的黑暗侵蚀，新政府不愿沾上这份洗不掉的腥臭，所以，任其自身自灭，而黑DAO帮派则在这里肆无忌惮地搜刮，毫无节制。自从赤蝎BANG在十年前独占了这块地盘之后，情况就更为地糟糕。穆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没见过哪个活得好好的人愿意走进这条街来，且能够好好活着出去的。黑街的恶劣环境自不用说，死亡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事情，每当他救起一个人，便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对此，他备感无能为力。
作为一个身份显赫，医术精湛的名医，明明有着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光明前景，他却把自己放逐在了一块充满腐臭的土地上，别说其他人不理解，就连自己的家人至今也是无法接受他的自毁前程。他从小厌恶SHA戮，痛恨黑BANG，却在黑街整整待了四年，也为乔纳斯服务了四年。这四年来，他每每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限而心灰意冷，却在看到那些孩子们期盼的眼神后，难以决然地离去。雷桀晖出现之前，他一直在等着那个契机的到来，等待那个可以拯救黑街，拯救那些孩子的人，所以，当那个人真的从天而降时，他便知道，他并不算白来一回黑街。
乔纳斯十分清楚雷桀晖此来的目的。这个世界上，黑白两道自古以来都谨守着各自的分界限，不曾逾越半步。穆为了洗黑自己，毅然舍弃了那个达官显贵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黑街，这才得以混入赤蝎BANG。而雷桀晖却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异类。没有哪个人敢像他这般顶着中联和白道的身份罔顾规则，大大方方地跨过底线的。虽然已经卸任了雷王的位子，可是，他却还是冠着雷家的姓氏，为雷家办事，一点都没有“丧家之犬”的自觉。在欧联政府以及地下联盟的眼皮底下，他给乔纳斯递了封“战书”，摆明了是要为雷家扫除在欧洲的最后一道屏障，以保证欧亚通路自此再无任何阻隔。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出现在欧洲的舞台，搞得整个欧洲的黑DAO与白道都不敢轻举妄动，全都屏息静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而老实说，穆也猜不透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他会这么想就代表他已经错过了SHA我的机会。不过，你不是他的手下吗？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捧着手里那把特异造型的QIANG，反复、来回、仔细地擦拭，面对穆的一番好心警告，雷桀晖的脸上除了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无波之外，就再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表情了。
“我让你小心乔纳斯，一方面是为了提醒你，另一方面也是在寻求你的帮助。”雷姓一族在中联政坛的地位就好比佛瑞兹家族在美洲、奥托帝国在欧洲、奥格雷王族在非洲，虽然只是全球政权中心的一部分，却是足以执掌生杀大权的一方霸主。在整座金字塔的最顶端，雷王之位无疑是每个雷姓子孙梦寐以求的宝座。能者甚多，而王位却仅有一个，所以，雷家内部争权夺利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起初，穆对雷桀晖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雷王会被亲弟弟从高位上拉下来的消息很是纳闷，外界流传的有关他禅位的各种版本的故事也都让人无法确信。可是，后来，他见到了这个传闻中的男人，细细观察了半月有余，才渐渐明白他与自己其实是一样的。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可以既拯救自己，也拯救别人，一个人心中若是有了想要靠舍弃来维护的情感，那他就不能退缩，亦不能后悔。为了某些东西而义无反顾地舍弃另一些，只是做那些必须要做的事情，他要的不仅是一个救赎，更是改变。
“帮助？你是在说笑吗？”雷桀晖微扯着半边的嘴似笑非笑，眼神却极为地冷酷。
“我当然是认真的。你来黑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的情况你也见到了，那些孩子和女人——”在黑街，要是没有一个人为弱者站出来，挡住那些蚕食的势力，这里就永无生存的希望。人人都说想要在黑街贯彻道义，是痴人说梦。他对乔纳斯从不抱有幻想，也没有奢望自己能够在赤蝎的地盘上开辟一条崭新的道路。可是，假如雷桀晖愿意以他的力量在黑街建立一片保护区，这里的孩子和女人就有可能不被肆意买卖和蹂LIN。对他们来说，这个男人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看来你是来黑街传教的，而不是来混黑DAO的。”雷桀晖挥手打断他，语气中带着明显嘲讽的意味。
“你撇下雷家那么大一个家业跑来这里当炮灰，难道也是因为心中毫无信仰？”穆定定地反将了他一军。
“信仰吗？我的确没有那种东西。而且我对搅进你们黑DAO的事务里去也不感兴趣就是了。”雷桀晖对上穆的眼，认真回答着他的“问题”。
“你来不过是为了确保雷家的生意在欧洲畅通无阻。如果只是为了雷家的生意，你大可找欧商联或者新政府交涉，甚至可以花钱买通地下联盟，制约赤蝎。以你的能力，若有意对付赤蝎，并不需要和乔纳斯玩任何心理战术。他畏惧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是，你却偏偏要亲自到这里来弄得人心惶惶。”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雷桀晖是打算长期住下来，监督欧洲的业务，并且防止那些“障碍”死灰复燃。他这个人既不相信黑DAO中人的品性，也不相信白DAO中人给予的承诺，只相信自己，所以，必然不会只是小住数月便离开。
“有什么不对吗？”雷桀晖挑眉道。
“你说你是为了雷家的生意才留在这里，或者正如你想的那样，若干年后，你会离开，忘记这里，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和任何人扯上关系。但是，作为一个活在光环里的人，无论你是雷王抑或是雷桀晖，这辈子都将是别人追逐的角色，这样的角色，不管你逃到哪里，结果都是一样。你来这里，真的只是因为雷家需要你来吗？”穆望着雷桀晖，眼里有着一种本能的认定。表面上雷桀晖是个不易动情之人，气质是冷冰冰的，就连心也许都是石化的，他不关心自己，亦不关心别人，不问他人的过去，不会用质疑的眼神去寻找答案，对别人，他就好像是一个毫无关系的旁观者，不主动和你拉开距离，也不会把距离拉得太近。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穆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他就是自己留在黑街等了四年才出现的奇迹，因此，他才想要豁出去赌上一把。
“你在乔纳斯身边忍了四年，如今倒宁可把赌注押在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人身上？”雷桀晖看透似地不答反问他。
“四年来，我是救了不少人，然而，却也不得不看着更多的人死去。黑DAO掌握了这里的一切，凭我一人之力难以撼动乔纳斯的根基，更别说是地下联盟了。对于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而言，光明是遥不可及的，他们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也没有离开的可能，身在地狱中，只能随波逐流，直至SI亡。你是曾经的雷王，以你的能力，可以做得比我好上几万倍，只要你愿意，救助他们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相信你眼中不是真的毫无怜悯，我也不是把注压在你身上，而是确信你比乔纳斯更值得我托付。”当生命走到终结的时候，以前他会害怕消殆，然而，来到黑街后，看到了那么多人失去生命，才发现真正的遗憾总是回不去的悔恨。他不想留有悔恨，只想在死前做完该做的事，并不是说他有多么崇高的思想，只是一辈子对别人而言或许太长，对他来说又过于短暂，他能遇上雷桀晖，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被藏得很深的温柔，所以，他不想放弃那份仅有的温暖。
“你把每个人都想成是和你一样的救世主吗？你以为我会在乎谁的生死？”雷桀晖用他一贯冷然的态度不屑地笑了起来。
“你会在乎的，即便现在你并不在乎，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比任何人都更加在乎。”穆肯定道。
“理由呢？”雷桀晖是何其地聪明，怎会被穆三言两语随便糊弄过去？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为什么要加入赤蝎。”穆知道瞒不住雷桀晖，打算向他坦白。
“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个和我一样愚蠢的理想主义者。不管别人说什么，固执己见。”雷桀晖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洞察力，穆尚未开口，他便已经预料到了他接下去的话。
“我就当这是你的夸奖了。”穆笑笑，许多年过去了，不理解他的人太多，而雷桀晖竟能一眼就看懂他，果然他的第一感觉没错，他们是同一类人，
“你听说过有一种疾病叫做‘自发性光敏变异’吗？这种病非常罕见，几亿人之中才会出现一个，至今人类都没有办法找到这种病的成因，且从遗传基因筛查中也发现不了什么线索，所以，根本没有相应的治疗方案。我从小就生在一个条件优越的家庭中，只是同一般上流社会的子女一样任意挥霍着自己的人生，直到我十七岁那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站在阳光下肆意地奔跑了，才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那是我第一次发病，同时也是绝望的开始。以后每次发作都越发地不能忍受太阳的热度，因为那光亮会刺痛我的皮肤，我的眼睛，甚至让我的骨头都变得疼痛无比。我为了治疗这种疾病，于是，一心投入了医学研究之中，没多久便考入了欧洲最为顶尖的医学院，在那里学习世上最为先进的医术。那几年里，我心中所想的除了拯救自己，没有别的。我看不见我的病人，感受不到血液的温度，所谓医者救死扶伤，我却自私地把自己困在对疾病和死亡的扭曲恐惧之中，这就是来到黑街之前的我，一个形同‘死人’的我。”
穆说到此处，停了下来，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四岁女童的照片来，交给雷桀晖。
“你的私生子？”雷桀晖揣摩着照片上这个被关在铁笼子里，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用审视的目光瞥了瞥穆。
“这孩子的确是个私生子，但不是我的。”穆惊讶于雷桀晖的敏锐，
“她的生母以前是个有名的歌星，和欧洲某个高层的政客有过一段QING史，四年前，我意外地替那个女人接生下了这孩子。后来，她们母女俩被那名政客赶走，流落到了黑街。我循着线索来到这里，才知道她母亲因为不堪忍受黑街的生活，把她托给了自己的姐妹，跟着一个买了她的金主走了。收养她的女人嫌她累赘，不多久就把她转手卖给了人贝反子。因为期间她被转卖了多次，我一直打听不到她的下落。一个月前，我看到乔纳斯的手下抓来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孩，关在笼子里，说是她逃走的时候毒SI了戴夫的手下，乔纳斯要我把她治好后送到戴夫的老巢去，换个人情。我查看她伤口的过程中发现她身上有个熟悉的胎记，这才认出是那个我接生过的女婴。是我把这个孩子带来了世上，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推入地狱之中。倘若我不顾一切强行救下她，以乔纳斯的个性，一定会让这孩子吃更多的苦头，所以——”
“所以，你要我替你去救她。你想收养她？”雷桀晖接着他的话说道。
“不，我希望你能够收养她。”穆提了个令人为难的要求。
“在我回答之前，我要听故事的另一个版本。”雷桀晖向来不喜欢这种“猜哑谜的游戏”，虽然他多少已经猜到了实情。
“我的名字——莫尔?姆吉卡，在此之后，我还有个姓氏——莫尔?姆吉卡?科林才是我的全名。”
“欧联政府现任国会三巨头的科林吗？难怪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家族闹剧！”
“当年我被大哥叫回去替一个女人接生，那年，大哥刚刚赢得了国会选举，得以进入最高政权中心。我知道由于身份悬殊，大哥不会娶她，本以为他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善待她们，可是，几天后，我再回去的时候，管家告诉我，她们早就被大哥赶出了家门。我找了那孩子四年，总算还是让我找到了。”他的大哥是个自私鬼，一生都在追求名利，没有什么能够阻碍到他爬上高位。他从这件事中方然醒悟，自己又何尝不是自私地活着，所以，他想弥补，想让自己在被病魔夺走生命之前为真正需要他的人做些什么，让自己的这条命变得更有意义。
“作为一个生意人，我要告诉你，我不是慈善家。你来求我，我就会索取代价，没有例外！”雷桀晖直直看着他，没有一丝伪善的掩饰。
“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哪怕是要用我的命来换！”四年来，他饱受噩梦摧残，如今他有了机会可以终止这种黑暗的生活，不管要他付出什么，他都必须牢牢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否则即便他有一天归去，也终不得瞑目。
“你的命暂时还是你的，至于代价，我会好好想想。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收养她，我会让她跟我姓，永远只认我这么一个父亲。”雷桀晖强势道。
“也许这样更好些！倘若可以，我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会有她自己的人生和属于她的自由。科林这个姓氏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负担。”穆知道这是他作为家人唯一能给那孩子的。他明了那孩子不能用普通的方式来养育，一个人一旦把心门关上了便很难打开，让那孩子重新学会接受他人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真相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待她忘记了过去，寻到自己要走的那条轨迹，才是她未来该走的路。当然，能有幸成为这个男人的女儿，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得了。
“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的，你会是一个好父亲。”
“现在恭维我还嫌太早，等我把人救到再说吧！”雷桀晖不给面子地抛下话。
不是单纯的愧疚与自责，而是对什么的渴望，永远抓不到那份让他坠落的情感，难怪他们是那么地相像！雷桀晖自离开雷家之时起便打定主意，要打破这感情的魔咒，遇见穆，尚不知是好是坏，然而，却已经难逃被他拖下水的命运。果然还是被他给影响了吗？这家伙看似畜牲无害，手腕也不怎么地厉害，可是，从他身上却散发出一种莫名的说服力，总是让人拒绝不得。可能他才是那个乔纳斯真正该忌惮的角色吧！一个黑BANG老大的手下，却也是一个义无反顾的殉道者。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