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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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
鼬最后看了一眼脸上表情凝固在死前最狰狞的那一瞬间结束了生命的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
严肃的也好，慈祥的也罢，结束的时候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狰狞。
他对着地上摞在一起的那两具尸体鞠躬，俯身下去，黑色的眸子带了些许的悲哀，再抬起头来，冰冷一片。
“我并没有奢求您们的原谅，没有对不起……”他说，然后转身离开，前往最后的决断。
那是他一生首次立下的誓言，要由他亲手打碎。
沿着走廊的最后一间屋子，是曦和的房间，鼬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敲门。
听到声音的时候，站在镜子前冷眼看着自己的少女回头，色彩艳丽的和服，乌黑及膝的长发，病态苍白的脸颊以及异常艳红的嘴唇，那是鲜艳到极致的色彩对比。
就像是一朵五彩的花，绽放在幽幽烛火之下。
鼬握着刀的手稍微紧了紧。
“咦？你来了呢……”曦和面无表情的森森道，然后因为穿着让人行动不便的和服，只见她行动呆滞的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陪我待一会好吗？不会浪费你太久时间的。”
鼬在心里掐算了一下佐助回来的时间，然后依言走到曦和的旁边坐下，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
曦和抬起眼皮瞥了瞥鼬手中的短刀，想了想那八成就是待会让自己丧命的东西，想想她预测的还真是准，只是想着试试衣服联想到会不会是今天，没想到还真是今天。
之前一直觉得很无畏，但是真的来了，她想她……还是怕的。
“你在害怕吗？”鼬这么问。
“你会杀了我吗？”黑色的羽睫遮住一半黑瞳，曦和反问回去。
鼬点点头：“你从止水那里都知道了吗？是的……”他停顿了一秒左右的时间：“我会亲自动手。”
“我是废人，因为废人的我不能给这一族帮助，因为……你保护佐助的心愿比我重要得多……”曦和的声音愈发的低了下去，“也对，你动手吧……鼬……”
鼬直视着面前的少女。
是……如果时光还能回到那一年，四岁的他是否还会向同岁的她许下那样的誓言。
这世上不会有无故的爱和恨……
他盯着少女，一字一句：“曦和，你可以恨我……”他抽出了刀，银白色的刀刃在烛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一直一直恨下去。”
即使如此，我也……
曦和同样在盯着鼬，她红的艳丽的唇角微微向上翘起，那个弧度似乎是嘲笑，又似乎是在哀叹自己的命运，最后，弧度变得更大。
“你还在等什么呢？”
那吞吐着锐利光芒的刀，在空气中前进，一点一点的接近她的胸口。
心脏的位置。
曦和的瞳孔缩了缩，她蓦然伸手在鼬错愕的目光中抓住了——刀的刃。
疼痛的感觉一瞬间自掌心蔓延开来，似乎还能听到锋利的刀刃划破掌心皮肉的声音，虽然快，但是也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间，曦和姣好的容颜曾因为疼痛而扭曲，而后霎那间恢复正常。
“很锐利，我从未如此疼过。”曦和很平静的描述出了自己的心情，她抬了抬眼皮，浓密的黑色睫毛再也无法掩盖眼中的那一抹血红，血红之上，有三轮勾玉缓缓地转动开来。
“为什么动作这么慢？”曦和的语气很认真，她想她这一生也从未如此犀利过。
“……”没有办法夺过来，也没有办法继续往前送，鼬的脸上终于体现出来了一丝疲惫之色：“你不想被我杀死？为什么不跟止水走？”
“用和你一样的眼睛看着你，我就有了一种和你站在同一高度的感觉了。”曦和往前凑了凑，抓着刀刃的手越发用力起来，血液顺着苍白的皓腕尽数流淌到和服的袖子上，晕染开一大片鲜艳的血色，她有些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鼬的脸上：“你不想杀我吧，我自己动手，减少你的罪孽，不好吗？”
曦和如此说着，手握着那刀刃朝着自己的胸口拉了过去，猩红的写轮眼内三轮勾玉依旧在转动。
刀尖没入和服，在插入身体的那一瞬间，曦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是唇角的弧度依旧：“还是很疼呢。”
鼬别开眼神，“你又何苦。”
自己杀死自己，当然是很疼的。
随着刀尖越发的往前拉近，曦和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身体也因为忍受疼痛微微颤抖起来。
“就是这样……我……”她的嘴唇抖了抖，话语里倾诉了全部的决绝，“不想被你忘记。”
绝对不想。
“所以……”猩红眼瞳内黑色的勾玉转动终于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短刀已经没入曦和的胸口四五厘米，她努力压抑住因为疼痛感想要发出的尖叫，低声道：“鼬……我死之后，你再记得我久一点好不好？”
鼬并没有犹豫，他的声调不高，低低的一个字却足以让曦和沉沉的眼睛燃起足够的光芒，他说：“好。”
好，我答应你。
有尖锐的刃，穿过骨头的缝隙，在血肉中潜行，穿透那些已经开始逐渐衰竭的内脏，带走生命的活力。
她听到血液从她身体流淌到外面的声音，这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期待了那么久的结束，马上就要彻底的降临了。
曦和不再只是扬着唇角，她终于轻轻的笑了出来：“我……本来是不想……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想想……还是说了吧，我知道，鼬是那种承诺了便不会轻易反悔……的人……我说了之后……你大概会厌恶……厌恶我，但是……”但是我想，你大概却可以更加深刻的记住我。
记住那个自私的，让你厌恶的宇智波曦和。
无论是喜爱还是厌恶……
鼬早已经放开了刀柄，心下忽然生出了一股惶恐感，他随即反应过来。其实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值得惶恐的事情了，他抬了抬眼皮，静静的看着精神已经临近崩溃的曦和：“你想说什么？”
曦和无力的垂下了唇角，握着刀刃向自己的胸口推进的速度也是停了下来，“你其实……并没有欠我什么，就算没有写轮眼的反噬，没有今天的这一夜，我……也是活不到成年的……带着厌恶我的情绪活下去，然后……千万不能忘了我……”
是这个？鼬蓦然睁大眼睛，面前的少女微笑的看着他，姣好的面容上带着决绝的表情。
然后她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刀柄，狠狠的将插入胸口半截的刀拔除，在他错愕的表情中，毅然决然的，再次，狠狠地插下去。
对准心脏的位置。
他的不字还没有说出口。
有猩红温热的液体自伤口喷出，她苍白的面，他黑色的衣服，全部被沾染上。
她倒在他怀中。
微笑依旧，她费力伸出沾满自己血液的手摸了摸他的面颊，写轮眼消失，眼神逐渐涣散开来，其中却带着一丝茫然无措，她缓缓阖上眼皮，把那些茫然全部掩盖住：“我到现在……还是……还是不明白，我到底……为了什么……这么喜欢你啊……”
那是宇智波曦和残存于世的最后话语，以类似于执念的方式，说给他听。
我想这次，你大概真的无法忘记我了。
如此任性，自私、让人厌恶的宇智波曦和……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