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韦斯莱与马尔福》Siria

86、转折

　　卡莱尔的语出惊人，顿时又在我们之中掀起了一轮小高|潮，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德拉科都感兴趣地坐直了身子，灰蓝的眼睛闪闪发亮。
　　在赚足了大家的注意力后，卡莱尔终于心满意足地继续下去：“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个子还没我的腰高，穿着件绛紫色的小袍子，袍子上面有很多长草婴儿的图案，看起来非常怪异。”
　　“天呐，是珀西的那件睡衣——”乔治突然发出窒息般的声音，使劲掐着弗雷德的胳膊，“我几乎都快忘记那些曼德拉草有多难看了，当时我们都不愿意穿它”，弗雷德也沉浸到对往事的回忆中，自言自语起来。
　　“你竟然真的记得这些？”我对卡莱尔透露出的精确细节十分惊讶。
　　“你的衣服作为——纪念品，被我父亲收藏了很多年，”卡莱尔解释，在说到纪念品这个词前有个微妙的停顿，我猜测他原本想说的词是战利品。
　　“什么？”不明真相的人齐声问道。
　　“我有没有说过——我的父亲——是一名牧师？”卡莱尔笑着揭秘，引起大家的惊呼。看得出来他很享受这种让故事听众们心情跌宕起伏的快乐。
　　“那么你们最开始遇到是因为……？”乔治隐隐约约地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妙了。
　　“他是俘虏被村民们抓住，我则是牧师的儿子，他被送来我家，就是这样”，卡莱尔坦言。被真相冲击到的人一时都呆若木鸡。
　　感谢教廷与巫师们也是敌对的立场，还有历史上一场场的猎巫运动，有这些作为掩护，没有人会第一时间联想到清除吸血鬼的活动上去。
　　“天呐，天呐，竟然是这样……”对当代麻瓜世界没有丝毫了解的双胞胎毫无异议地接受了这个发生背景在几百年前的故事，他俩从椅子两侧牢牢搂紧我，似乎要通过这个举动，来确认我此刻的安全无虞。
　　卡莱尔微笑着看着这一幕，显然，他就是故意讲出这些来的。
　　“别担心，别担心，我好好的呢，”我徒劳无功地安慰起再一次忧心忡忡，保护欲爆棚的哥哥们。
　　“那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两人紧张又忧虑追问着。
　　“后来，”我率先抢过了话头，决心不能让卡莱尔再继续说下去。
　　“后来卡莱尔来了，那个时候他也就只有14岁，心地善良，而且充满好奇，偷偷溜来看我，想要帮助我，却还被我吓得够呛——”
　　话题进展到这里，感兴趣的变成了卡伦家族的小辈们，但接下来无论是大蒜，圣水还是锁链的部分，都不宜公开讨论，我决心快快略过这些。
　　“再后来，我就成功跑掉了，之后一直也衣食无忧，能吃饱（人类对血族的防护总是很薄弱），穿暖（我们寒暑不侵），大家也都很友善（没人能抵抗血族的魅力），没过多久（大约两百年）我就成为沃尔图里一员了。”
　　我飞快地讲完，掩饰性地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没防备拿成了德拉科的那杯，里面不知何时被他也偷偷换成了火焰威士忌，热辣的口感呛得我拼命压抑才没喷出来，好不容易吞下去后还是咳嗽不止，被此时满心关怀的哥哥们两只手轮流在背上拍个不停。
　　德拉科隐秘地偷笑了下，毫无疑问，知晓内情的他对故事有着截然不同的解读。但和卡伦一家一样，他也对眼前的场景听之任之，随弗雷德和乔治两人脑补出无人依靠的凄惨麻瓜世界流浪小可怜形象。
　　取回那杯让我呛咳不止的烈酒，德拉科故意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大口，又云淡风轻地将酒杯放回桌上，手虚握成拳，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
　　爱德华敏锐地转头过来，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一眼，于无声中，他在脑海里传递过去某些信息，我倒不知他俩何时有了这份默契。
　　爱德华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明白了德拉科的主意——他提出让卡莱尔给双胞胎也“抽血化验”一番。
　　虽然没有读心的能力，阅历与经验还是让卡莱尔迅速领悟了爱德华的言下之意，他飞快地抛出各种专业医学术语，把双胞胎两个说得云里雾里，晕晕乎乎地同意了。
　　下一刻，爱丽丝也跟上了节奏，她没有用此前的那排小试管，反而从医疗箱里取出了几个空置的血袋——献血点300cc规格的那种。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在逃避压抑了许久后，德拉科还是另辟蹊径，为我找到了一条出路。
　　正一腔热情无处释放的双胞胎两人毫无异义地接受了“抽血化验”这一在他们世界观外的操作，两人勇敢地给对方挽起袖子，修长的胳膊因常年的魁地奇训练而健康有力，淡青色的血管在上臂的肌肉表层十分显眼。
　　为了防止失控，我索性放弃了呼吸，通过隔绝嗅觉来抵抗血亲们的鲜血带来的吸引，旁边刚缓过神来的雷古勒斯也默默屏住了呼吸，坐得稍远一些，给卡莱尔腾出空间。
　　当细长的针尖（正常版）真的扎入时，未曾经历过的刺痛让没有防备的乔治“嘶”地惊呼出声，但下一秒他就抿紧了嘴巴，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鲜红的血液离开他的身体，慢慢盈满医疗袋。
　　乔治之后轮到了弗雷德，目睹过一次抽血过程的他要镇定了许多，只能从微皱的眉头看出他的不适。这时，乔治突然起身往外跑去，对埃斯梅“静坐一会，暂时不要剧烈运动”地建议，他歉意地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就埋头义无反顾地冲出了大门。
　　弗雷德倒是十分淡定，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果然没过多久，在乔治搂着珀西的肩膀把他推进酒吧时，他带着不出所料的神情看向自己的半身，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默契微笑。
　　珀西完全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被乔治半推半拉地按到凳子上，弗雷德则闪电般抓住他的胳膊，一个速速禁锢将人绑在了椅子上。
　　“你们想要干什么？”珀西已经注意到了这一桌子的人，他本想先打招呼，但又被双胞胎两人的举动弄得警惕而尴尬。
　　“我们——”弗雷德眉飞色舞，完全看不出刚被抽了一大袋子血。
　　“——我们刚投靠了邪恶又强大的吸血鬼大人！”乔治斩钉截铁地大声宣称，指向全程兜帽蒙面，一看就十分神秘的雷古勒斯。
　　一瞬间，气氛仿佛凝滞了，我感觉全桌人（包括德拉科）都不自在地绷紧了身体。双胞胎两人随口胡诌也能戳中真相的能力真让我无比拜服，若是血族还有心跳，那恐怕现在大家全都心跳超速了。
　　不过弗雷德和乔治两人浑然不觉，仍一唱一和，煞有介事地继续着。
　　“你！我亲爱的哥哥！”弗雷德浮夸而做作大大地拥抱了珀西。
　　“我们决定把你献给强大的吸血鬼大人，作为我们最珍贵的祭品！”乔治装模作样地用袖口擦擦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又一脸神圣地拿起针筒，双手捧上交给卡莱尔。
　　卡莱尔配合极了，他严肃地颔首，阴沉的表情像某个邪恶反派，嘴里还一本正经地应和道：“吸血鬼大人接受你们的供奉”。
　　说着，他飞快将针管插入珀西的血管，把仍在状况外的珀西被刺激得“嗷”地惨叫了一声，他想要挣扎，却被满脸狞笑的两个弟弟牢牢按住，只能无助地环视四周，满脸怀疑人生。
　　但珀西的级长毕竟不是白当的，他看到桌上的其他输血袋后，便多少明白了些当前的情况，虽然这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却也冷静了下来任我们动作。
　　最后加入我们的是哈利和赫敏，两人进门后看到我们便兴致勃勃地凑近过来，看到闪着冷光的医疗器械时齐刷刷地嘶了一声。
　　——那一天，麻瓜世界长大的孩子们终于回忆起了被针筒支配的恐惧……
　　“我记得这个！”哈利向珀西解释，“达力生病的时候去医院挂水，当时也要先抽血化验，这可以检测血液中的很多成份。”
　　说着，他还探究地望向正收拾着各种器材的卡莱尔，看到他肯定的点头后露出一个害羞的微笑。
　　“我们需要一起抽些血吗？”他甚至怯生生却又坚定地主动提议。
　　卡莱尔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我们只需要采集些亲属的血液”——毕竟哈利的血对我而言也没什么特别。
　　闻言，哈利却突然好像听到了某种噩耗，他面孔上欢快的神情不见了，咬住嘴唇向后靠去，满怀担忧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什么。
　　“流鼻血……发烧……还有近亲属验血……”
　　哈利冥思苦想、哈利恍然大悟、哈利不敢置信、哈利痛心疾首——“你得了血癌吗！”
　　韦斯莱家的哥哥们尚且懵懂，不明白哈利为何如此激动，早已知晓真相的赫敏则完全没预料到哈利这神来之笔，只能抬手勉强遮住脸上的笑意。
　　埃美特就毫无掩饰了，他伏在桌上笑得浑身颤抖，“今天比我过去一年笑得都多了”，他说。卡莱尔家的其他人则纷纷看着哈利，露出揶揄又爱怜的表情。
　　看到大家如此反应，哈利便知自己猜错了，又同我确认了半天真的无恙，才终于放下心来。
　　后来几天，这几个辗转骗来的血包让我喝得十分餍足，再后来，雷古勒斯寄来了卡莱尔的诊断报告。
　　据他研究，我的血液似乎浓缩了，其中的活性同样也大幅度提升；此外，他也就我对哥哥们血液渴求现象找出了解释。
　　卡莱尔认为，血族新生儿的强壮来自体内自己人类时期遗留下的血液，哥哥们的鲜血和我原本的十分类似，是变强的本能诱导我去寻找血亲们的鲜血。
　　这个解释或许真有几分道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发热的感觉愈演愈烈，但最后，甚至有些转化为血族时才经历过的那种灼烧感了。
　　感谢梅林，这种折磨并没有无休止地延续下去，转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餐时间。
　　那天前夜，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我珍惜地喝光了最后一滴血袋里的血，正当我坐在餐桌前咂摸它的余味儿时，熟悉的热潮涌上身体，一起奔涌而出的还有我淋漓的鼻血。
　　旁边高尔和克拉布熟练地移开，用手护住面前的盘子；潘西迅速在长桌挑拣一番，将一只空汤盘塞在我的脑袋下；德拉科则掏出早已预备好的手绢，随时准备着善后。
　　和平常不同的是，这一次邓布利多校长被吸引了过来，他先表达了对我这段时间不适的关注——“莫丽和亚瑟一直都很担心你”——又表示如果我不介意，他很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德拉科绞尽脑汁，想着怎样能不着痕迹拒绝校长，我则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击中了——在邓布利多校长身边，我仿佛置身烈焰当中，血液沸腾般难以忍受，同样发烫得不容忽视的是胸前那枚门钥匙。
　　电光火石间，曾经的一幕幕全浮现在眼前，我第一次宏观地将它们联系起来，终于发现了规律。无论是在球场、走廊、礼堂，还是教室，每一次我感到发热都是邓布利多校长在附近的时候。
　　“非常感谢您”，我借捂着鼻子的姿势略微抬起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但是抱歉，我得先离开一下”，我含糊地说，匆忙起身朝礼堂外走去。
　　远离邓布利多校长后，我发热的情况果然得到好转，到这里，我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很显然，折磨了我这么久的罪魁祸首，正是上次看破我血族身份的格林德沃。
　　想起那张被骗走的合照，再想想这些日子受过的苦，我不禁恨恨咬牙，恰逢其会地，胸前热度未散的门钥匙再度亮起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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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快乐！赶上啦！
今年最后一更，大家明年见！
祝大家全都身体健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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