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韦斯莱与马尔福》Siria

85、血液

　　频繁发热，持续干渴，还有间歇性的鼻血，这些逐渐变成了我近段时间的常态，更糟的是，干渴迫使我不断进食，而吸取的血液无法被吸收又会导致鼻血的喷涌，为了遏制这一点，我开始限制每次吸食的血量，这又反过来造成了我肢体的乏力与困顿。多种原因不明的症状彼此间还互相冲突，共同使得我苦不堪言。
　　身为吸血鬼，我注定无法像校内的其他学生那样，主动向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求助，曾当过治疗师的德拉科用上了他所知的所有诊断咒语，连玩笑时说的消食咒都没有遗漏，也全都收效甚微。我只能继续挣扎着，每天忍受灼热的炙烤，在低限度的吸血和止不住的失血间反复。
　　时间久了，四个学院的学生都适应了我经常性的鼻血滴落，周围的朋友们也习惯于见到我不时沾上鲜血的衣襟，再不会对此大惊失色。此外，他们甚至连清除血迹的咒语（旋风扫净）都熟练了许多，只有德拉科面对我愈发苍白的模样始终愁眉不展。
　　幸运的是，我还拥有另一位医生朋友，而更加得天独厚的地方在于，他还同时也是一名血族——托雷古勒斯的福，我的老朋友，卡伦一族的家长卡莱尔医生，也终于姗姗来迟，带着卡伦家其他的家庭成员一起抵达了英国。
　　此前的交流中，他们对我的症状早有耳闻，在没什么能伤害到血族的情况下，这些不同寻常的表现引发了大家强烈的兴趣，卡莱尔甚至带上了一整套基础医疗设备，称要为我进行“全面，细致，完善，彻底”的深入检查。
　　因为不想再使用门钥匙，我们的会面就放在了霍格莫德村，爱丽丝和爱德华已经熟门熟路，和雷古勒斯一起带着初入巫师界的其他成员们一股脑儿涌进了“三把扫帚”。
　　作为东道主，雷古勒斯很好地招待了他们，不同于只能喝黄油啤酒（不含酒精）的未成年校内学生们，他们充分发掘了酒馆的乐趣——成人必选的火焰威士忌自不必说，颜色鲜艳如血的红醋栗朗姆酒也受到了欢迎，女士们偏好相对柔和的雪莉酒与蛋奶酒，而在听出了他们的美式口音后，酒馆的老板还主动为他们端上了咯咯烈酒。
　　“这是美国魔法界最受欢迎的酒，上世纪20年代美国颁布禁酒令的时候，美国魔法国会主席还特地强调咯咯烈酒绝对不能被禁呢”，罗斯默塔女士向他们介绍，含笑看着首先尝试它的高个男生在魔法作用下发出一连串的咯咯大笑。
　　容貌出色的陌生男女们举杯畅饮的场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进进出出的学生们都忍不住将目光投来，大家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互相打听着这些生面孔的身份。因此，当德拉科和我迈入大门，径直坐到他们为我们留出的两个空位上时，几乎是万众瞩目了。
　　卡莱尔仍是我上次见到他时的模样，体态匀称外表俊朗，一头金发闪闪发光，年轻得看不出是长辈；旁边心形脸庞，波浪般焦糖色秀发的女子是他的伴侣埃斯梅。
　　男孩子中，块头最大，肌肉结实，活像个魁地奇运动员的是埃美特；旁边体型消瘦颀长，面庞带着孩子气的是爱德华；头发长及衣领，面庞上有许多细小伤痕的是贾斯帕，当然，人类的眼睛精度还不足以看到这些；在他身边用围巾和兜帽遮挡起面孔的则是雷古勒斯。
　　顺便一说，贾斯帕拥有感应并操纵身边人感情的能力，我一直以为雷古勒斯也是这样，但他们在探索后告诉我并非如此：雷古勒斯的能力是将自己的感受辐射出去，换言之，周围人总会对他感同身受。
　　两个女孩子中，矮个子黑头发的是爱丽丝，另一个有着飘逸齐腰金发，身材优美如《女巫周刊》封面的则是罗莎莉，她就像每个女孩子跟她呆在同一间屋子里自尊心就会备受打击的那种类型，有好几个男生都隐晦地偷瞄她，埃美特则大大咧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这实在是有点惊人，尤其是，现在能多明显地看出你们是真正的同一类”，德拉科评价，得到了所有人的微笑。
　　我明白他的意思，身为同类，我们聚在一块时那种血族的特征被暴露无遗。每个人的皮肤都是近似病态的苍白，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下是深紫色淤伤般深暗的阴影，还有直直的无可挑剔的尖鼻子，以及整体上不似人类的精致面庞。
　　而此刻，这些美丽却心思各异的同类全都满是怜爱地咧嘴看着我，活像瞧着家里刚出生的小弟弟似的——我就知道我这幅三年级的模样再次成功逗乐了过去的朋友。
　　“似乎是有点显眼了，”爱丽丝率先承认，又忍不住调侃：“我们会努力不违背血族避世戒律的，你当然会看着我们了，执法者。”
　　“我想，这可能还违反了巫师《保密法》呢”，德拉科也忍不住用他慢吞吞的拖腔装模作样地评价，雷古勒斯很快跟上了他的笑点，显然相似的成长环境让这两人在当前场景下同时有了一种割裂的幽默感。
　　寒暄完，卡莱尔开始了今天真正的工作，他抚上我的额头，断言了我在发热，这点很容易看出，同族间原本温热的触摸此刻显得格外冰冷，让我不禁瑟缩起来，转而寻求起德拉科真正温暖的怀抱。
　　德拉科很不习惯在公共场合拉扯，他干脆地裹好我的衣领，把我塞回到座椅上，自己则专注地看着卡莱尔的动作。
　　常规检查项目如心跳、血压那些，我自然什么都没有，但卡莱尔也有自己的着手点：德拉科困惑地观察着他手里的陌生器材，细长的反射出寒光的特制金属长针，末端连接着弯弯曲曲的透明软管，还有一排带密封口的软硅试管，贴着颜色各异的标签——我认出这是套采血设备。
　　“我要取一些你的血样，分析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卡莱尔解释，在埃斯梅为我卷好袖子、扎紧止血带、又完成消毒后，娴熟而果断地将长针以30度夹角，斜戳进我肘部的血管里。
　　周围暗暗关注这里的巫师们齐抽了一口冷气，爱德华突然乐不可支：“放血，催吐，烙铁，打孔，这就是你们对普通人医生治疗的看法？卡莱尔把他们都吓坏了，你的同学们担心你最后要被锯成两半”，他笑着说着他听到的想法，让我不禁为巫师界停留在中世纪的印象与现代医学间的鸿沟抚额。
　　德拉科努力说服自己这是正常的检测手段，但仍忍不住忧心忡忡地一直盯着，随着卡莱尔的动作，长针平行地进入了我的血管约几厘米，穿刺针的末端则连接了早已准备好的抽血试管。
　　在气压的作用下，我的血液涌出，被引导着流进试管里，在留取足够的血液进行化验后，卡莱尔快速而轻巧地拔出了穿刺针，用棉签按上穿刺点，下一秒我的皮肤表面就愈合了，只在洁白的棉签上留下一枚鲜红的血点。
　　空气中弥散着我血液留下的味道，雷古勒斯却出人意料地一头栽倒在了桌上，呼吸急促地抽搐起来。
　　“你晕血吗，兄弟？”埃美特诧异地问，话音刚落就被罗莎莉在头上狠拍了下。我分心地猜测着假如他是巫师，那没准会是个格兰芬多。
　　“我感觉到了，有种强烈的威压，发自心底的亲近，还有臣服的渴望，”他强忍着巨大的压力，断断续续地说。
　　这描述让我们全都愣住了，卡伦一家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我，我同样明白这些征兆的含义，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它怎么会发生。
　　“雷古勒斯，亲爱的”，最令人放下心防的埃斯梅试探性地开口：“你，是不是一直没有找到你的初拥者？”
　　雷古勒斯摇摇头，为这个问题所暗示的答案瞠目，知晓他经历的我还记得他说自己是一个人在湖底醒来的，更不用提我清晰地记得自己一直以来从未创造过任何一个后裔。
　　要证实这个猜测很简单，我和德拉科交换位置，坐到雷古勒斯的身边，抬起他的手凑到嘴边，借着宽大袍子的遮掩，隐蔽地尝了口他的血液，从未接触过却又熟悉万分的味道让我确定了此前的猜测。
　　“真是这样，”我还有些茫然地说，仍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得到肯定的卡伦一家惊呼着，恭喜起雷古勒斯来——毕竟找到自己的血族长亲总是一件好事。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德拉科被这发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而血族知识同样匮乏的雷古勒斯也一知半解。
　　“简单地说就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们刚刚发现，雷古勒斯是我的后裔。”我勇敢地顶着德拉科质疑的目光开口，心底莫名地感觉自己像是个当着妻子面，明目张胆往家里领刚认的私生子的渣男。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消化着这句话的含义，我则回想着自己是否履行过的长辈责任。好在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虽然时隔多年，但雷古勒斯遇到的第一个血族，指导他、帮助他、教养他适应身份转变的仍然是我。
　　“你可以吞一点我的血，这对你有好处”，我坦言，雷古勒斯看起来仍万分震惊。
　　“确实是这样，初拥者的血液对后裔来说是很重要的”，其他人也纷纷同意，在大家的鼓励中，雷古勒斯迟疑地低下头，在隔板遮挡下生疏地咬开了我递给他的手腕。
　　他先是试探性地吞下一口，但显然，长亲的血液一如既往地对被初拥者充满了吸引力，他很快沉浸进去，渴求而陶醉，贪婪地大口吞咽起来。
　　随着他不断吞下我的血液，我能感觉到无形中的某条锁链被不断增强，紧密维系起我和雷古勒斯——这锁链过去就存在着，却因为联系过于微弱而无法被我感知到，现在则充满存在感地连接着我们，牢固无比，明晃晃地沟通起长亲的掌控和后裔的臣服。
　　“够了，已经够了，你可以停下来了，”感觉到刺痛，我按住雷古勒斯的肩膀，同时在心里收紧那条连接我们的锁链，阻止他继续沉迷下去。
　　刚被打断的雷古勒斯有些暴怒，但很快被我控制着安静下来，我抬起那只伤口迅速恢复的手，用手心捂住他的眼睛，安抚着让雷古勒斯重新冷静，找回理智后，他还有几分对失控的后怕，瘫软在座位上低喘着。
　　“这是很正常的，你要慢慢学会克制，刚才你能立刻停下来，已经算做的很好了”，我在他耳边肯定道，无缝衔接进入了教导的状态。
　　德拉科带着几分敬畏地看着这一切，握紧了我的另一只手。
　　等我抬起头，卡伦一家全用一种充满温情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好像看到母亲刚给孩子喂完奶似的——“够了，你们要让我起鸡皮疙瘩了”，我抱怨。
　　接下来，弗雷德和乔治的到来让气氛正常了些，两人在其他店铺听说了三把扫帚里我们和陌生人聚会的情况，就匆匆跑来一探究竟了。
　　再次为大家做好介绍，双胞胎开始磕磕绊绊地向卡伦一家表达感谢——他们还记得一年级去意大利时，沃尔图里家族说的最初是卡莱尔陪伴我的往事呢。
　　卡伦一家的孩子们对我和双胞胎间的相似之处兴致盎然，不停讨论着我们头发的颜色，眼睛的形状和下巴的弧度是多么相似。乔治站在我背后，脑袋搁在我的头顶，一把揽住我——“我家心爱的小弟弟，过去多谢你们照顾好他了”——换来卡伦家的愉快大笑。
　　最后，在我就要恼羞成怒的时刻，卡莱尔还火上浇油，他冲我挤挤眼睛：“你得承认，我真的见过你四岁时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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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罗恩：突然有了好大儿？
德拉科：你想当我二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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