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韦斯莱与马尔福》Siria

87、闭环

　　熟悉的眩晕没对我造成太大影响，下一秒，头顶掠过飞机尖锐的轰鸣，枪｜弹射击的哒哒声响彻耳畔，错杂的足音与惊恐的叫喊伴着爆｜炸的巨响此起彼伏，我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到了某个交战正酣的前线上。
　　条件反射地躲开迎面射来的子弹，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场景并不真实——黑暗的大堂中，一人正从发亮的骷髅形水烟壶里吐出烟雾，半空中的虚影呈现在上，他周围的人全都满脸敬畏地抬头仰望着幻象。
　　看到我出现，那个拿骷髅烟袋的人喉咙里发出声模糊的轻笑。他随意地点了点魔杖，像指挥家耍弄指挥棒般潇洒自如。
　　随着他的动作，我面前冒出几朵幽蓝的火焰，它们轻盈地浮在空中，泛白的火苗舒张又收缩，就像跳动着的心脏。
　　与这清凉的色调不符的，是室内迅速上升的温度，我匆忙远离，这些晶莹剔透的小东西却如影随形，不紧不慢地漂浮在身周。
　　更糟的是，越来越多的火焰还在不断涌现，被无形的力量牵动着，拉扯出纤长的形态，云朵般飘逸地舒展，藤蔓般优雅地交错缠绕，被扫到的地面迅速燎上焦痕，炽热的气息充斥满这方天地。
　　我被逼到屋子边缘，朵朵火焰则慢悠悠游曳在半空，像微风吹拂下的肥皂泡，令人目眩神迷。
　　盈盈光泽下，它们不动声色地织成细密的银色大网，让人想起月光下漩涡密布的海面，安宁中却无声蕴藏着惨白的杀机。
　　曾发生在半空中车厢里的那幕再次上演——受制于血族的天性弱点，火焰的逼近又困住了我。
　　“够了，快停下！”
　　飞快甩开被火星点着的校服外套，我自暴自弃地大喊，落在地上的衣服几秒钟内就被火焰完全吞噬。
　　“又见面了”，黑暗中的那个人说，屋子里的其他人已静默地离开。
　　“这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待客之道”，我心有余悸地跨过地面上燃烧殆尽的黑灰，透过层层堆叠幽蓝焰火望向对面。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双考究的长靴，皮革质地勾勒出来人腿部利落的线条，向上是挺括垂落的黑色大衣下摆，双排银色扣子闪闪发亮，像摇滚明星般时髦反叛，又矛盾地透露出种军装的强硬。
　　“你比我预计得要来得晚了些，我还以为邓布利多会更关心些他的学生呢”，他缓步走来，长裤的暗纹在蓝色火焰的映照中反射出微弱的光亮，孔雀绿色丝绸光泽的马甲下，规整的白衬衫被他穿出一种不羁的感觉——正是上次见面时对我下咒的格林德沃。
　　随着他的靠近，半空中漂浮的火焰摇摇晃晃地飘远，他则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我，。
　　“自然是比不过你”，我意有所指地还击，用袖子捂住尚在淌血的鼻子。
　　“霍格沃茨什么都没有教会你吗？你左躲右闪的样子笨拙得像个麻瓜”，格林德沃看向我沾着斑斑血迹的袖口，深灰与纯白的异色双瞳逐渐恢复成原本的蓝色，眼神中正透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那当然是因为我身边总有一位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哦，或许对你而言这有点难以体会”，我乐于抓紧每一个机会刺激他。
　　格林德沃没有在意我的小小挑衅：“我发现你的思维模式中丝毫没有魔法的痕迹，行为举止更是只会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我不得不承认这点上格林德沃是对的，毕竟，和几百年的血族过往相比，几年的魔法生涯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话说回来”，格林德沃突然凑近，粗粝的魔杖尖端抵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头：“在我接触你的这些时间里，还没有见过你的魔杖有过一丁点动静。”
　　格林德沃低下头，深深地凝视着我：“魔法的盛放，只会在极少数灵魂里——而你，已被改造过的异种巫师，是否还拥有这种能力呢。”
　　他看起来十足地蛊惑人心，我却忍不住分了神——此刻格林德沃的眼睛看上去是和邓布利多校长如出一辙的颜色，校长的视线是能看透人心般的锐利，他的眼睛则如同沉默的深海，包裹着经年不化的坚冰。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我抽出魔杖，拨开格林德沃抬起我下巴的手，刻意摘下胸前的狼人牙齿，然后憋着鼓劲地指向四周。
　　“清水如泉——”
　　也许是我想证明自己的心情特别强烈，手中的魔杖十分罕见地震颤起来，我连忙握紧它。一股格外大的水柱奔腾而出，瀑布般席卷向晃荡在半空中的火焰，猛烈的水流将大堂里的家具冲刷得七零八落。
　　那些飘荡的火焰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纷纷扬扬地散落开，却不见熄灭，等到风平浪静又再次卷土重来。
　　“很强大的魔力，”格林德沃评价，眼神中透出一丝满意，打量我的神情却莫名让我感到后背发凉。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突然领悟格林德沃绝不会像弗雷德和乔治那样，只做了个无伤大雅的流鼻血恶作剧。
　　“毫无疑问，魔力流淌在血液中，其他的力量也是一样”，出乎意料的，格林德沃竟然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你少得可怜的观察力显然没有足够让你发现，你的能力近期得到了显著提升，无论是哪方面的——能力”。
　　其实并不是这样，足够强大的魔力刚才就得到了显著证实，而即使是受到炙热的折磨，我也能感觉到身为血族的力量日益增长，奔腾在血脉中，只是我从未将这一切与格林德沃联系起来。
　　“我要的很简单——你的力量，你的血。”
　　格林德沃漫不经心的要求，好像他说的是要借支羽毛笔般轻描淡写。
　　“你想试一下，是你的火焰更猛烈，还是我的獠牙更锋利吗？”我弓起背，嘴里的毒液在受威胁的情况下正不自觉地疯狂分泌。只要不是被一击即中，直接焚烧成灰，我便有信心取得最终的胜利。
　　“我不总热爱付诸武力，在合适的时候，我也寻求合作，”格林德沃挥手驱散悬浮的焰火，神情中有种稳操胜券的势在必得。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呢？”我不甘心地追问。
　　“凭这个，”格林德沃解开衬衫的扣子，细长的手指从脖子上挑起一根细链，链子末端挂着的，是让我十分眼熟的银色三角挂坠。
　　“我是一个预言家，当我发现你戴着这个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切”，格林德沃说着，挑起我胸前的门钥匙，手指轻抚，凸起的死圣标志便隐没下去，重又变得平滑后，正和格林德沃胸前的一模一样。
　　“这个机关是很特别，但一个能变形的门钥匙又能证明什么呢？”我仍然不解。
　　“你不明白，你当然不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知道呢？”格林德沃仍轻抚着那个门钥匙，拨弄着让上面的死圣图案浮起又隐没。
　　“这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是我和阿不思一起研究炼金术时做的，也只受我们两人操纵：门钥匙上图标显现便导向我，图标隐没则导向他——这样我们总能最快找到对方。”
　　我顿时想起德拉科说的，救世主回忆录中记载着格林德沃晚年在监丨禁中流露出悔悟，并为保护邓布利多坟墓而死的结局，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是只走在路上突然被踢了一脚的狗。
　　格林德沃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继续道：“制作成功后它从未被使用过，我正在考虑将它封存起来，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的选择”，他说，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显然，德拉科口中那个末路英雄，暂时和眼前这个正如日中天的意气风发之人截然不同，出于莫名的兴趣，我突然想做些不同的事。
　　“你愿意成为我的后裔吗？”我问。
　　格林德沃被我的神来之举弄得有些惊讶，我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你为少数人发声，现在你可以成为更少数的一部分；你追求力量的强大，血族转化后只会让你惊喜；你探寻死亡圣器的奥秘，眼前正有机会一步到位永生不死——只要你点头。”
　　格林德沃丝毫不受诱惑：“血族的源血的确是非常珍惜的魔法材料，这不代表我要用自己做实验——我会用它来打造一支强大的军队；至于脱离死亡，这并不能吸引我，我对死亡圣器的追寻，只是为了探究魔法的奥秘。”
　　他的拒绝不会使我气馁：“我同意给你我的血，我的邀请也永远有效，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允诺。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取血的动作却十分利落。他心狠手黑，几乎将我整个抽干，只堪堪踩在能维持活动的底线上，苦中作乐的想，这样一来我也再不会流鼻血了。
　　接着，格林德沃摘下胸前的挂坠，最后抚摸一次那平滑的表面，交给随他手势上前的部下。
　　“收进金库里吧，我不会用上它了”，说着，格林德沃将一枚钥匙放入我的手心，而我则有了一种强烈预感——果然，躺在手中的正是一年级时沃尔图里家族交给我的那枚古灵阁金库钥匙。
　　过去与未来在此刻交互成莫比乌斯环的两面，巨蛇乌洛波罗斯大张着嘴，终于衔住了自己的尾巴。
　　怀着无法言表的感慨，我按照记忆中的更改了金库口令——三位长老的名字，还有那句，史无先例的时间。
　　捏紧手中的金库钥匙，我蓦然间心绪复杂：原来一直以为的前辈福泽，说到底竟是自己的卖血钱。
　　想清楚这一点，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我索性挥笔写就一张便条，附上诸如狼人牙齿可以辅助施法等血族巫师界生活指南，随金库钥匙一起寄到当下时间线上的沃特拉城。
　　时间转换器再次开始旋转的时候，我看着逐渐消失在光晕中的格林德沃，心里知晓门钥匙已被调整，这也将是我最后一次来到这个时代。
　　当我回到自己的世界上时，没准一切都改变了，但更有可能的是什么都没有变化——光锥之内皆命运，或许我刚才的举动也早已在这条时间线的前端。
　　想到这里，我倒是对雷古勒斯的转变由来有了些许猜测，更加突兀的，我猛然记起，我寄到沃特拉城的便条上——没有写上金库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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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前部分本来去年就写了，当时准备看神奇动物3激发灵感，结果看完后顿时灵感枯竭（不针对演员只是剧情拉胯），于是一直拖到现在，终于续上，大家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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