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69、29

　　严如玉跟着凌云一路走了大半夜，看到好吃的就去买一些，见到好玩的也要过收几个，去看了卖艺杂耍的，表演皮影戏的，两个人都玩得不亦乐乎。
　　“如玉，你瞧，那里有让人做灯笼的。”凌云对猜灯谜不在行，他也不想让严如玉提别人的灯，两人就一直没有提灯。
　　直到现在，街上人流少了一半，大多都回家了，他们才看到一个能让人自己做灯笼的摊子，凌云想给严如玉做一个，就拉了她过去。
　　凌云取了几条竹篾，和严如玉一起商量着动手扎出一朵牡丹花开的模样，一层层的糊上白纸，又取了笔墨油彩涂上渐次交叠的颜色，勾勒出牡丹的华丽。
　　用了大半个时辰，两人才完成这一盏灯，点上蜡烛，仿佛为盛开的牡丹缀上花蕊。
　　严如玉提着灯跟着凌云往回走，这灯做的着实粗糙，尤其是色彩上的有些斑驳杂乱，扎的花型也并不精致，但是，严如玉提着它，却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看的灯笼。
　　“回家我再给你扎个好的。”凌云看着这个他扎的丑花灯有些嫌弃，根本就不配让严如玉提着。
　　“不用，我觉得这个就很好。”严如玉一直笑吟吟的，“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等一下。”凌云叫住严如玉，伸手取下刚刚随风飘起落在她发上的一片细碎的枯叶。
　　凌云把碎叶扔了，这时，从后面匆匆走过一个人，擦身而过时被凌云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那人瞪着凌云，恶狠狠的不像个好人。
　　凌云伸手从他袖中夹出一块玉佩，那人趁机挣脱往别处跑，经过严如玉差点撞到她。 “啊。”
　　凌云及时拉着严如玉向后退了两步，虽未撞到她，但那人却撞掉了她手中的灯笼。
　　严如玉马上腰去捡，但已经来不及了，花灯翻倒，烛火点燃了灯笼。
　　凌云脚下轻点挑起一颗小石子踢向前方，方才那人闷哼一下应声倒地。
　　“我的灯。”严如玉无限可惜的看着自己的灯被付之一炬，心里难受的很。
　　“回去再做，你想要多少就给你做多少。”凌云安慰她。
　　严如玉叹息一声，“算了吧，不是属于我的，留不住。”
　　严如玉一语双关，说得不仅是这只灯，也在说做灯的人。
　　“对了，你把那人怎么了，没打死吧？”严如玉看了看前面倒在地上的人，这过个节可不能闹出了人命。
　　“没有，晕过去了。”凌云把玉佩重新系要腰上，“一个小毛贼，不至于杀了。”
　　“我们回去吧。”一整晚的好心情都被这人打断了，严如玉不想再玩了。
　　时辰真的已经很晚了，回到家时都快子时了，上元节还有一个时辰就要过去了。
　　“如玉。”两人走在花园里，凌云在回房间前拉住严如玉。
　　“怎么？”严如玉回头问他。
　　凌云从怀里掏出一条红绳，上面系着一块玉，轻轻放进严如玉的手心。
　　“生辰礼。”
　　严如玉拿起来瞧，是雕成牡丹形状的玉符，同她以前的那块莲花玉一样以篆字刻了“平安”两字，瞧玉的雕刻手法，不像是大师的做品，技法生疏，模样倒是很熟悉，今晚凌云做的那盏花灯和这玉的形状十分相似，一看就是同自同一人之手。
　　“谢谢。”严如玉终于笑了，烧掉花灯的郁闷一扫而空。
　　“喜欢吗？”凌云问道。
　　严如玉点了点头，凌云亲手给她戴到脖子上，“你的那块平安符我一直戴着，这一块是我亲手刻的，你也要随时戴着，不许取下来。”
　　“好。”
　　严如玉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夜空下，他温柔至极，让她忍不住怦然心动。
　　“如玉，答应我一件事吧。”凌云郑重而又认真。
　　“你说。”
　　“我要答应我，这辈子绝不嫁给别人！”凌云的眼神霸道而又温柔。
　　严如玉敛了笑，“你认真的？”
　　“很认真。”凌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我不知道你何时会接受我，何时会相信我，没关系，我可以等，可是，我不能空等，我不能等到最后你却走到别人身边，所以，就算你不接受我，这辈子你也不能接受别人。”
　　“你可以不等。”严如玉挑眉。
　　“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所以，我只能等，别无选择。”
　　凌云把一切的心思都摆在明白上，他要严如玉一个承诺，一个让他安心的承诺。
　　严如玉看着他，他眼中的认真如同深潭中一团火焰，炽热而浓烈。
　　“好，你不娶，我便不嫁。”这一刻，严如玉不想拒绝他，哪怕这个要求十分荒唐，但她意外的并不讨厌。
　　只是，就算应承了，也得加上个条件不是，她是可以不嫁别人，只要他也一辈子不另娶她人。
　　凌云一下子笑了起来，双目眯起，仿如春暖花开。
　　“好，你不嫁，我一世不娶。”凌云伸出手来，“约定了，不许反悔。”
　　“九死无悔。”严如玉亦伸出手来。
　　两手交握，共许一生。
　　这一世，你不娶别人，我便不嫁他人，永远相伴。
　　这一生，你不嫁他人，我便不娶别人，永远相随。

　　（第二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