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33、33

　　霍婷婷喃喃道，“我也想当对的那人。”
　　“傻丫头，对不对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而是他们的心确定的。”严如玉笑道：“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当他心中对的那个人啊，世上好男人那么多，他看不上我们，难道就没有别人会看上我们了吗？肯定不可能的！一定会有比他更好的人在前方等着你，等着和你相遇相识相知，会为了你做尽一切，把你当成怀中宝掌上珠，捧在手里含在口里，放在心里，满满的整颗心都是你。”
　　“会有那个人吗？”严如玉描绘的未来就和霍婷婷想像中和凌云相伴的情景一样。
　　“当然会有啊，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也许明天，也许明年，但总是会遇到他，爱上他，那才是我们的命中注定，今生相逢。”严如玉说道：“但如果，你一直纠结于凌大哥不喜欢你，一直不能放下错误的人，那你又怎么能去遇到对的那个他呢？也许就在你纠结着错的那个人为什么不爱的时候就会错过对的那个人，那才得不偿失呢！
　　“你还小，还有很多的时间去遇见对的人，别再吊在凌云那棵歪脖子树上了。他有什么好的，我怎么半点儿都没看出来，居然还让你为他这么难过，回头，严姐姐帮你揍他好不好？”
　　霍婷婷趴进严如玉怀里，小声道：“严姐姐，我还是很难过。”
　　“没关系，我们可以难过一天，等明天睡醒了就不要难过了，你这么可爱，他看不上你是他眼神不好，他的损失！”严如玉拍了拍霍婷婷的背，“而且，你真的喜欢他吗？”
　　“当然了。”
　　“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他什么？”严如玉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
　　霍婷婷的答案同上次相差无几，“就喜欢他温柔，长得好，武功还厉害呀。”
　　“那我现在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严如玉说道：“喜欢呢，不是看长相，也不看武功，不看性格的。喜欢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纵是貌若无盐，纵是手断脚残，纵是跋扈无礼，纵是九流乞丐，只要是他，便会满心欢喜，无限思念，会为他哭，为他笑，想起他便是幸福。你呢，你对凌大哥是这种感觉吗？”
　　霍婷婷一听就傻眼了，她就是喜欢他，哪有这么多感觉，“好像，好像，差一点，就差一点，一小点。”
　　“我觉得是差很多点吧？”严如玉笑着比了比窗外挂在夜空的月亮，“应该有十万八千里，从天上月到水中月的距离，对不对？”
　　“不对，才不对呢。”霍婷婷反驳，“我是喜欢他的，就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喜欢罢了。严姐姐，喜欢一个人就必须要那么喜欢吗？”
　　“嗯。”严如玉点头。
　　“那你也是那样喜欢凌二哥吗？”霍婷婷追问。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严如玉似是不好意，不肯回答。
　　“别总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不小了，我都十九岁了！”霍婷婷不想总被当成孩子，每个人都说她小，她才不小呢，早就可以嫁人生娃娃了。
　　“好好好，婷婷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严如玉说着轻轻嗅了嗅，“快别撒娇了，我好像闻到有股糊味儿。”
　　“坏了。”霍婷婷噌的站起来跑去揭开药锅，“药煎糊了！”
　　“呵呵……”严如玉忍不住笑了起来，“瞧，让你纠结那些有的没的，药糊了吧，重新煎吧。”
　　“严姐姐，你也不说帮我看着。”霍婷婷埋怨道。
　　“我又不会煎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糊锅呀。”严如玉戳了戳她的脑门，“我劝了你那么久，唾沫都说干了，你还埋怨我，好没良心的小丫头。”
　　“对不起嘛。”霍婷婷把糊掉的药倒了，重新去取药来煎。
　　“等等，你帮我拿些创伤药和纱布。”
　　“你受伤了吗？没有啊，你要这些干什么？”霍婷婷问着把药和纱布拿出来给严如玉。
　　“秘密。”严如玉说道：“你好好的煎药，不要再走神了，我一会儿还得去和你凌二哥照顾沈姑娘去呢，没时间再来开解你，不许钻牛角尖，知道吗？”
　　“知道了，你回去吧。”霍婷婷应着，现在她确实不能再走神的，怎么说都是神医的女儿，药都能煎糊了，若是父亲知道了，挨打都是轻的。
　　严如玉刚出药房，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影。
　　“你——”
　　“嘘。”凌云示意她小声。
　　两人走远一些，严如玉才小声道：“你没事站门口干什么，黑漆漆的突然有个人影，会吓死人的。”
　　严如玉还在抚着胸口，刚刚吓得她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凌云笑道：“你们在里面说悄悄话，我怎么好进去。”
　　严如玉翻了个白眼，“你也是的，婷婷她还是小姑娘，你说话就不能婉转一些吗，非得说得那么直接，她多伤心啊。”
　　“感情的事啊最忌拖泥带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若不说个清楚明白才是真的伤人。”凌云不想伤害霍婷婷，可霍婷婷想要的感情他确实给不了，“再说，她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小姑娘见得人少，崇拜仰慕和心悦喜欢傻傻的分不清楚。”
　　“崇慕也是真心，被拒绝也会难受。”
　　严如玉和凌云走回房间，屋里很黑，凌云去点了焟烛。
　　烛火亮了起来，严如玉看到桌子上多了两个碗一个汤盆。
　　严如玉揭开盖子，热气蒸腾而出，鸭香浓郁，汤汁鲜美，味道融进面里，佐以葱韭，十分诱人。
　　“你中午就没吃多少，先吃饭吧。”凌云拿起碗去盛。
　　“我来吧。”严如玉主动拿过他手中的碗，第一碗盛了放在他面前，第二碗才给自己。
　　“味道真不错，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严如玉边吃边道。
　　凌云吃着突然说道：“我并不厌恶你。”
　　“啊？”严如玉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方才她和霍婷婷说的话被他听去了，这是在解释呢，“现在不厌恶，以前你敢说不讨厌我？”
　　“你以前确实不讨人喜欢。”凌云承认。
　　严如玉挑了挑眉，玩笑道：“那我现讨人喜欢了？”
　　凌云看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并不。”
　　“真没趣。”严如玉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凌大公子，你这副模样是怎么讨得女人欢心的，婷婷居然还仰慕你，真是想不明白？”
　　“严姑娘，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麻烦你闭嘴。”凌云把盆里剩下的都倒进自己碗里。
　　“你这辈子估计也是孤独终身的命了！”严如玉三两口把汤喝完，空碗放进盆里，起身去洗漱架前给水盆里倒了些开水，“你快些吃，吃完了过来换药，今晚上你也别去凌风房里睡了，我呆会儿去看沈姑娘，晚上不回来睡。”
　　“知道了。”凌云也喝完了，起身坐到床上让严如玉帮他换药。
　　凌云脱下衣服，纱布上有些血渍，取下纱布的时候严如玉小心的怕弄疼他，可是血渍粘住了纱布，纵使力气再轻，取下来时还是把伤口弄得再次渗了血。
　　“疼吗？”严如玉把旧纱布放到一边，小心的擦拭着伤口周围，把止血药粉洒上去又给包起来。
　　“你觉得呢。”凌云指了指头上的汗水。
　　严如玉心道：我就是客气一句，并不想听到回答。
　　“我已经很轻了。”严如玉把染血的纱布小心的拎起来扔进渣斗，生怕沾到她手上，“你受了伤疼是应该的又与我无关，觉得我弄得不好，你大可以找别人给你换药去。”
　　说着，她又指了下他胸前挂着的玉符，“我的平安符还在你身上挂着呢，居然还好意思找我的不是！”
　　“还给你！”凌云说着就要去摘。
　　严如玉给他时就说了借给他戴，要还的，现在正好还给她。
　　“算了算了，看在你受了伤的份上，伤好了再还吧。”严如玉说着去把桌子里碗盆收了，“你早些休息。”
　　凌云应着把中衣系好躺了下来，严如玉端着空掉的盆碗出门，她得先去把碗筷送到厨房，再去沈艳南那里。
　　前半夜沈艳南还算平稳，后半夜就起了热。
　　“起热了。”严如玉每过半个时辰都会给沈艳南润润嘴角，因此她一起热，严如玉马上就察觉到了。
　　“怎么会？”凌风也来试了试沈艳南额头的温度，确实热了起来。
　　沈艳南伤得太重，起了热怕真的就要回天乏术了。
　　凌风着急的不知该怎么办。
　　严如玉更镇静一些，“凌风，你去倒盆温水来，再去把林栖叫来。”
　　“好。”凌风现在就像无头的苍蝇，严如玉说什么他才会做什么。
　　严如玉用温水擦拭着沈艳南的额头给她降温，但她身上的温度升得快，林栖被凌风叫过来时她的额头就变得滚烫，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林栖为沈艳南把了脉，她的脉像极差，林栖现在也顾不得她能不能饮水了，取了一丸药化开让她服下。
　　“凌风，你先离开，我们得把沈姑娘的衣服脱了查验伤口，给她擦身降温，你不能在这儿。”林栖让凌风出去等着。
　　屋里只剩下林栖和严如玉两个人，林栖看了看沈艳南的伤口，是有些溃烂的痕迹，她也是因此才起热的。
　　林栖把她溃烂的地方一一清理过，重新上了药。
　　“我方才给她吃了保元丹，可以暂时吊住她一口生机，如果热度能退下去，她就能活下来，如果热度退不下去，我也无能为力了。”林栖去一旁净了手，把位置让给严如玉。
　　“她不能死。”严如玉坚持，她一遍遍的给沈艳南擦拭身上，跟她说话。
　　“沈姑娘，如果你死了，你拼命救下的人会一辈子不安心，你得活着！你一定很喜欢凌风吧，能为他不顾性命，能为他舍弃一切，你那么爱他，怎么舍得他难过，所以，你一定要活下来！”
　　林栖能做的已经做了，再多就是她做不了的，她出门离开，凌风焦急的守在门外，“怎么样，林栖，沈姑娘还好吗？”
　　“我已经尽力了，她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吧，严姐姐在里面照顾她，我先去给她煎一服柴胡汤退热。”作为一个大夫，她见惯了生死，对于这些悲伤已经不再那么的难以接受。
　　凌风守在门口，听着里面严如玉跟沈艳南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沈姑娘，我们说说凌风吧，我知道他很多有趣的事情，有很多难得的经历，我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