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32、32

　　凌云跟着霍婷婷去厨房，一路上净听她抱怨了，说是自从江白离他们到了清心谷，人是多了起来但不仅一点儿不热闹还要担惊受怕，厨娘走了饭菜又得她来做，来了这么多人全是吃白饭的……
　　“凌大哥，你尝尝，好吃吗？”霍婷婷先给凌云盛了一碗。
　　凌云试了试点头夸奖，“不错，比你严姐姐做的好太多了。”
　　“那你喜欢吃，对吧？”霍婷婷追问
　　“对，喜欢。”凌云哄孩子似的说道，“我们婷婷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霍婷婷看着凌云，娇羞道：“那以后，我天天煮饭给你好不好？”
　　“呃。”看霍婷婷的模样，凌云放下碗，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了。
　　凌云也不想太过伤害小姑娘的心，只好委婉的说道：“婷婷，我不可能永远留在清心谷，你没办法天天煮给我吃的。”
　　“凌大哥！”霍婷婷半是羞涩半是着恼的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是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婷婷，你还小……”
　　“我已经十九了，我不小了！凌大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像沈艳南一样到快死了才跟凌二哥说喜欢他。”霍婷婷打断凌云，直接问他，“凌大哥，你就说嘛，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婷婷，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凌云也不拖泥带水，“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有些事不能拖，该说清楚一定要说清楚。
　　“为什么？”霍婷婷伤心的问，“是我不好吗，你说，我可以改的。”
　　“婷婷，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对你的喜欢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而是兄长对妹妹的喜欢。”凌云说道：“你足够好，比我遇见过的很多女孩子都要好。你纯真善良，活泼可爱，你是世上最好的小女孩。只是，不是我想要的那一个。”
　　“那你想要谁？”霍婷婷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凌云眼前闪过一个身影，却是不确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她，但是在我心里，她确实是特别的。”
　　“她是谁？我见过吗？她喜欢你吗？”
　　霍婷婷一连串的追问。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盛饭吧，你严姐姐还等着呢，呆会儿她等的时间长了，受罪的还是我。”凌云把碗还回去。
　　“你自己来吧，我伤心死了难过着呢。”霍婷婷边说边往外走，“我现在不想见你，居然不喜欢我，讨厌死你了。”
　　霍婷婷很快没了踪影，留下凌云在厨房摇头轻叹，“小丫头片子，连是不是喜欢都弄不清楚还说自己长大了。”
　　凌云盛了粥给严如玉送去。
　　严如玉净过面已经散了头发，喝了半碗就放了下来，“不错，婷婷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那就多吃一点儿，你这些哪能吃得饱。”凌云把碗又推给她。
　　“不要了，我不想吃这个。”严如玉皱了皱眉，不肯再喝，“我想吃鸭汤烩饼，好久没吃过了。”
　　“现在哪去弄那个，你就将就些吧。”
　　“不将就，今晚上我回去就去酒楼订一桌，现在就留着肚子吧。”严如玉说着撵人离开，“你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凌云将碗送回厨房，正好碰到在给众人盛饭林栖。
　　“凌庄主，你吃过了？”看到凌云手上的空碗，问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用了，我吃饱了。”凌云亲自己把碗洗了，“对了，林大夫，你刚刚有没有见过婷婷？”
　　林栖笑了下，点头道：“见了，数落凌庄主半天了，刚刚说要进城，要赶在晚饭前赶紧把厨娘再请回来。”
　　“这小丫头。”凌云无奈的笑道：“她没事就好。”
　　“凌庄主放心，婷婷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这事儿要不了多久就会过去了。”方才霍婷婷跑去林栖那里大吐苦水，为凌云不喜欢她的事生了好半天的气。
　　“凌庄主，大家都休息过了，我去把饭给他们送过去。”林栖把几碗粥都放进托盘端走。
　　凌云把碗洗净放好，也回去休息。
　　严如玉一觉醒来，太阳西下，夕阳正好。
　　她去了沈艳南房里，沈艳南还是那样躺在床上，凌风坐在桌前看着她，房间里安静平和。
　　“凌风。”严如玉走到他身边，问道：“沈姑娘好些了吗？”
　　凌风摇头道：“还是老样子，她伤在腹部，几日内都不能饮水吃药，只能外用伤药，好不了那么快。”
　　“你呢，换药了吗？”严如玉看了看他的伤处，伤在手腕上不知还能不能拿得了剑。
　　“等一会儿，林栖说晚上再换药。”凌风知她担心，说道：“我的伤没大碍，断掉的手筋已经接上了，林栖都把她的接骨续络丹都给用上了，我再养一段时间就能完好如初。”
　　“没事就好。”严如玉走到床边看了看沈艳南说道：“她的嘴唇都干了，不能饮水，也得让她湿湿唇，不然就要裂开了。”
　　严如玉说着倒了杯水，取了帕子沾了些水给沈艳南润了润嘴角。
　　“我也不懂该怎么照顾人，只能守在这儿陪着她。”凌风觉得自己没照料好沈艳南，有些难过。
　　“不是还有我吗？”严如玉把水放下，坐在凌风旁边，握住他的手，“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她的。”
　　“嗯。”
　　两人正说着，林栖从外面敲门进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来帮沈姑娘施针换药。”林栖手中的托盘上放着药膏和纱布还有从霍神医的收藏里翻出来的一套金针。
　　“林栖，麻烦你了。”严如玉向她道谢。
　　“严姐姐总这么客气，我可是个大夫，行医救人是我的本分。”林栖笑了笑，说道：“我要为沈姑娘施针，凌风你先出去半个时辰，等我给她拔了针换过药你再过来。”
　　“好。”凌风看向严如玉，“如玉，我们出去吧。”
　　严如玉却道：“我留下帮忙。”
　　在凌风出门后，严如玉上前帮沈艳南解开衣服，林栖先她换了药，又扎上针。
　　“她的情况怎么样？”
　　沈艳南的身上扎了十多根金针，面无血色，看上去虚弱极了，根本不像还活着。
　　“不太好。”林栖说道：“若是伤口不疡溃，过个两三日的便可醒来了，若是伤口溃烂，事情就有些棘手了，毕竟她伤了肠腹，不能进食，体力会跟不上。”
　　“林栖，尽力治好她，有什么需要的药材你直接和我说，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只要她能活着。”
　　“这不是银子的事情，我已经给她用了最好的伤药，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她自己了。”
　　严如玉轻叹，“她是为凌风受的伤，她不能死。”
　　“我已经尽力了，其他的我不能保证。”
　　林栖也只是个大夫，不是神。
　　“对了，严姐姐，婷婷有些事，先前想找你聊一聊，不过你在休息她就没去，回头有时间你和她谈谈吧，她最听你的话了。”
　　“婷婷有事找我吗？”一般霍婷婷找她不是为了吃就是为了玩儿，可现在这种众人皆伤的情况，她不会为这些事找她的，“她有要紧的事，和你说过吗？”
　　“嗯。”林栖有些为难的说道：“事关凌庄主，还是让她亲自和你说吧。”
　　别人感情的事情，林栖有些不好说出口。
　　“一会儿我去找她。”事关凌云，难道凌云出事了，不应该呀？
　　三刻钟后，林栖为沈艳南起了针，“严姐姐，你去看看凌风在不在，他也要换药了。”
　　“嗯。”
　　严如玉边应着边为沈艳南把衣服穿好，起身去开门，凌风确实等在门外，刚刚他趁她们在给沈艳南施针换药的时候去吃过了晚饭，换了件衣服又过来等着了。
　　“凌风，沈姑娘已经换过药了，林栖让你进去，你也得换药了，我有事要先去找婷婷。”
　　“好，你去吧。”
　　凌风目送严如玉离开，坐到一旁，让林栖给他换药。
　　霍婷婷没有在房间，严如玉找了一圈才在药房找到她。
　　火光映在她的脸上，霍婷婷正抱膝坐在药房里，三个灶上都煎着药，她正在看火，或者说是发呆更合适。
　　“婷婷。”严如玉走进去，说道：“林栖说你想和我谈谈，怎么，有心事啊？”
　　霍婷婷抬头看着她，点头，“严姐姐，我有事情问你，我自己一直想不明白。”
　　“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婷婷这么为难？说来听听，姐姐给你想办法。”
　　“我之前跟凌大哥说喜欢他。”霍婷婷说着气鼓鼓的皱眉，“可他说他不喜欢我，不对，他说他喜欢我，是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我，可我又不是他的妹妹呀，他凭什么当我是妹妹！”
　　“不许无理取闹。”严如玉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也喜欢你，就像喜欢妹妹一样，啊，不，比起我妹妹，我更喜欢你。”
　　“严姐姐！我是认真的。”霍婷婷不高兴的嚷嚷。
　　“好了，好了，你不就是纠结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吗？”严如玉不再跟她开玩笑。
　　“嗯。你说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呀，他都说了我处处都好，那他为什么还会不喜欢我？”霍婷婷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都能夹死蚊子了，“严姐姐，你说，他是不是骗我的，说什么我哪儿都好都是假的，他就是看不上我，对不对？”
　　“不对！”严如玉曲指敲了下她的脑门，“小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凌大哥那人是会说谎的人吗？他才不会骗你呢，你呀，别总想差了，你又不是银子，纵是再好又哪能人人都喜欢呢！”
　　“可我又不要别人喜欢，我只想让他喜欢我。”霍婷婷伤心极了，“可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有人喜欢牡丹，就有人喜欢青莲，有人爱菊就有人慕松。”严如玉开解道：“他不喜欢你，不代表你不好，而是，你不是对于他来说对的那个人。”
　　“什么是对的人？”霍婷婷不解的问。
　　“对的人，就是想起他便会心生欢喜，不见他便牵肠挂肚。不说旁人，就说我吧，对于你凌二哥来说，我就是对的那一个，所以他喜欢我。可对你凌大哥来说，我和你一样并不是对的那一个，所以他也不喜欢我，而且他甚至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