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26、26

　　到了泰安城中最繁华的酒楼，曾经的严家酒楼换了新东家，但楼中的掌柜还是以前的掌柜，当时酒楼转让时掌柜与严家签的三年契约还有一年的时候一同转到了新东家的手中。
　　“严东家，您怎么来了？”掌柜的见到曾经的老东家进店，赶紧迎出来，“我听说您之前离开泰安城了，何故回转，可是还有事没办妥要找新东家？”
　　“我今天只是客人。”严如玉笑道：“泰安的山好水好，人杰地灵，离开了这儿总是魂牵梦绕，这不就回来了。”
　　“严东家，您坐。”掌柜的引着严如玉和凌云到了雅间，“您看您想吃些什么，我马上吩咐他们去做。”
　　“这儿换了东家，可有什么新菜色，每样上一份。”严如玉说着，不经意的问道：“对了，我今天进城前看到城外有好多人在拦路，怎么回事啊，我离开泰安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却变得风声鹤唳了？”
　　掌柜的叹气道：“咱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城外的清心谷中的大夫啊误诊，开的药吃死了人，所以人家带人打上门来了。”
　　“我记得，那谷中好似只有一个小姑娘，这么多人去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官府也不管吗？”严如玉皱眉，“药吃死了人，报官便是了，这么一大群人持刀携剑，官府就看着，不怕出了什么差错？”
　　“这就不知道了。”掌柜的说道：“好像听说谷中的请了好几位江湖上的好手过去，所以死者的家属也找了江湖中人来解决。说是官府的一听说涉及江湖人也就不管了，咱们这儿衙役加捕快也就二十几个人，那刀别说见血了，锈没锈住都难说，怎么跟人家江湖中人去拼。反正啊，没人报案，就当没这回事儿。”
　　“到底是江湖械斗，怕就怕伤及无辜，再连累城中百姓。”严如玉语气颇为为担忧。
　　“严东家这就放心吧，虽说官府不管他们的事，但是官府也跟他们交涉过，让他们保证绝不会伤及无辜的。”掌柜的并不担心这些，“而且，城外那些人的伙食都是咱们酒楼送过去的，他们都围着城外的清心谷有三四日了，也没见他们伤过人，估计再几天清心谷中赔了银子也就了事了。”
　　“若真如此，那便可放心了。”严如玉出了一口气，说道：“我本想着这天气越来越好了，这两日可以和朋友一起出游，既无此，便多等几天吧。”
　　“咱们泰安周边的景色不少，东家不去清心谷，可以去别处。”掌柜的说着退下，“那东家，我选退下了。”
　　掌柜的离开，凌云说道：“看来，阿风他们比咱们到的早确实被困在清心谷。”
　　严如玉点头，“围了他们三四日了，纵使那些人暂时没办法破阵，以以往谷中的存粮来看，凌风他们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我们得快点儿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不仅仅是救人的问题。”严如玉说道：“那些人既能追着人到这里来，杀人才是他们的目标，擒贼先擒王，只要把一心要杀了你们的人解决了，清心谷被困自然也就解了。”
　　“柳掌门武功很高，我和他勉强能打个平手，但是手下的人那么多，能不能安然无恙的走到柳胜对面都是问题，更不要说杀了他之后能不能全身而退了。”凌云否绝了这条提议，“而且，事涉长生，知道的人不少，纵是柳胜死了，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一定会一哄而散。”
　　“长生？他骗你们的吧？”严如玉说道：“若真的事涉长生，他怕是只想一个人知道，隐瞒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在大厅广众下说出来，他能保证他手下的那些人都忠心耿耿，不会出现另一个自己吗？”
　　“不管长生是真是假，他要杀我们确实是真的。”凌云说道：“也不知他有没有打开魔教的圣坛，得没得到他所谓的长生之秘？”
　　“现在说这些都无用，想办法跟凌风他们会和吧，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只要跟他们有了联络，总会比我们两个人更容易对付他们。”严如玉说着，凌云突然示意她禁声。
　　雅间外送菜的小二进来，“客官，您们的菜，都是我们客里新上的菜色，您二位尝尝，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吩咐。”
　　“下去吧。”严如玉让他下去，跟凌云说道：“先吃饭吧，不管有什么事情，填饱肚子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你还真从容。”见严如玉优雅的进餐，凌云是做不到这般风轻云淡的。
　　“我说过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严如玉盛了碗汤，“问题永远没有办法多！吃吧，吃完了我们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络凌风他们。”
　　用过午饭，凌云和严如玉走路回去，顺便去杂货铺买了把锁，宅子大门上的锁钥匙严如玉早交给了霍婷婷，他们俩个今天进去的时候是把锁撬开的，已经坏了不能再用。
　　“今晚我去城外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路进清心谷，顺便查一查，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也好心里有个数。”凌云锁挂在门内，插上门栓，“晚上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好做事。”严如玉让凌云回了客房。
　　没有下人的宅子，严如玉其实是住不惯的，在外面还好，可以住客栈，烧茶送水都有人干，现在只有两个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便成了大事。
　　严如玉进了厨房，宅子里有些时日没住人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落了一层灰，缸里也没有水。
　　虽然不想进厨房，但吃过饭，又走了这一路，严如玉已经有些口渴了，自己不烧水难道还让茶楼的送过来吗，就算让人家送也得跑一趟。
　　唉，算了吧，还是自己烧吧。
　　严如玉认命的挽起了袖子，得先去打桶水来清洗了厨房才能开火。好在，宅子里本就打了井，不用出去打水。
　　严如玉把桶吊在绳子上，用辘轳送下去引汲，再绞绳吊上来，打了水，严如玉伸手去拉桶，却忘了另一只手要握着辘轳的把手不能放，结果她两只手都放开了，吊着水桶的绳子刷一下的掉了下去，辘轳快速的转着圈。
　　“啊！”哪怕躲得极快，但转动的辘轳把手还是打在了右手小臂上。
　　“你怎么样，没事吧？”凌云听到动静就往外来，严如玉的一声痛呼让他还以为有人进来伤了她呢，运起轻功就过来了，哪知到了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来。
　　严如玉皱着眉，摇了摇头，拉起袖子来，小手臂上已经红肿了一片。
　　“我看看。”凌云上前摸了下她手臂上的骨头，“还好，骨头没事。”
　　“你确定吗，要不，我还是去趟医馆吧？”严如玉明显的信不过凌云的判断。
　　“放心吧，只是肿起来一些罢了，我那儿有消肿的药，涂两次就好了。”凌云看了看水井，问道：“你在打水？”
　　“不然呢。”严如玉手左手拖着自己的右臂，“这里有段时间没住人了，怕是我走了之后婷婷就没来过，厨房里都是灰，还没有水，我想喝口茶都没办法，不自己动手怎么办！”
　　“你一个大小姐，能干这些活儿吗，放这儿吧，呆会儿我来弄。”凌云说着带严如玉去他的的房间，“走，我先去给你擦药。”
　　凌云的药倒是不错，一直随身带着包袱里除了两身换洗的衣服就是几瓶药，出门在倒是方便的很。
　　“这可是我凌家秘制的药油，活血化淤，消肿止痛效果极好。”凌云拿出一瓶打开，里面传出阵阵清香，他倒了一些在自己手上搓了搓，一只手抓住严如玉的胳膊，说道：“有些痛，你忍着些。”
　　说着，便把手按在严如玉右臂的伤处。
　　“嘶，疼，你轻点！”严如玉咬牙抽气。
　　“淤血都揉开了才好得快。”虽是这么说，凌云还是放轻了力道。
　　“我看，你就是借机报复我！”严如玉疼得满头是汗，特别想抽出自己的胳膊，但凌云抓得特别紧，根本就动弹不得。
　　“已经很轻了，再轻就没效果了。”凌云的力道已经一放再放，不能再轻了，揉了好一会儿才放手道：“好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能好就怪了！”严如玉抱着已经不像是自己身上一部分的胳膊，“已经疼得都麻木了。”
　　“晚上再上一次药就能消肿了。”凌云说着起身出去，“你歇着吧，我去打水烧茶。”
　　严如玉跟在他身后，“先把厨房打扫了，东西都要多清洗几遍再烧水。”
　　“行，放心吧，不会让你喝脏水的。”凌云走到院子里重新打水上前。
　　严如玉就在一旁看着他打了水又进厨房涮洗，半晌，方问道：“凌风说过你们凌家是江湖中十分有名望的武林家族，纵不像少林武当那样家大业大，但也养了不少弟子家仆，怎么一个庄主居然还干过这种活儿吗，看你做的还挺熟练利索？”
　　“以前我爹收过不少徒弟，不过都已经自立门户去了，凌家庄现在只有我们兄弟和家母三人，虽有些仆人护卫，但人不多，在家是用不着自己做，但是江湖中人出门在外难道还要像你似的带着一大堆仆婢吗？”凌云把锅涮洗了两三遍，才放回去，倒上清水，生了火，“行走江湖露宿野外的时候很多，吃喝都要自己来做的。”
　　严如玉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江湖中人，若事事都要自己来，那我还养那么多人干什么！”
　　凌云很快烧好水，严如玉渴得很了，也去泡茶叶直接晾凉了白开水喝了两碗，“酒楼的饭菜虽然好吃，但味道太重了，回头得找另一家。”
　　“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好好养你的胳膊吧。”凌云瞅了一眼严如玉伤了的手臂，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