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江湖》云拂衣

25、25

　　“爹，娘。”郑小环见过父母后转向严如玉，“小环见过姐姐，姐姐好。”
　　严如玉起身上前拉住她的手，“一年不见，小环出落得越发精致了。”
　　“亲家姐姐喝茶。”郑大嫂让郑小环给严如玉斟上茶，说道：“您在这儿和公爹婆母还有小环好好说说话，我去做饭去，亲家姐姐过来一次不容易，今儿您就尝尝我的手艺可还过得去。”
　　“大嫂，不忙的。”严如玉笑道客气。
　　“没事没事，您快坐着，很快就好了。”说着郑大嫂出去买菜做饭。
　　严如玉和郑家夫妇郑小环在一块说话，虽说是郑家的地方，却是严如玉在说话，反倒是郑家人像是客人，有些拘谨放不开。
　　严如玉把改过的婚期挑了最好的两个日子让郑家选，一个九月初六，一个九月十二，差不了几天，是整个九月里算过的最好的日子了，若不在这两个日子里选，便要等到十一月二十才是适合严译和郑小环八字的好日子。
　　郑家选了九月十二，这一趟严如玉来郑家最主要的事情便算完成了。几人又说了些家常，多是些严译的事情，吃过午饭，严如玉便借口家中有事不会在金陵多留便留下礼物告辞了。
　　在郑家人的目送中，严如玉上了马车频频回首，说着下次再来拜会，之后，马车渐渐走远，郑家人也不再相送。
　　“唉，累死我了。”严如玉在车中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次，凌云倒是没在车外，而进了车里坐在严如玉左侧，“你又不是去打仗，有这么累吗？”
　　“人说商场如战场，可是和那些老谋深算的分文必争我也不觉得累，可这……”严如玉叹了口气，“家长里短的我就真不行了，强打起精神才坐到了现在，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看样子，郑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你家怎会与他们结亲？”这一点，凌云还是有些好奇的。
　　“我又不是势力眼，看人必须得看他富不富贵。”严如玉笑着瞥了眼凌云，说道：“我只看人好不好，没那么多必须门当户看不起穷苦人家的规矩。”
　　“你给令弟娶的可是严家未来的主母，令弟纵是不经商，严家的主母也需要懂这些，更何况你说过令弟一心科举，这家的姑娘能在令弟入朝后做好人际交情吗？”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凌云不相信严如玉没有考虑过。
　　“这你就想得太多了。”严如玉说道：“幼子入朝还不知要等多久，就是他能做官，又能走到哪一步也不好说，几十年蹉跎在□□品位子上的芝麻官不知凡几，那样高度人际交往有钱便可行。若幼子能走得长远，那也需要很多年，时间长了，郑家姑娘自然也就懂了。更何况我严家也不过是商户，幼子也只是个小举人，想要娶个高门之女做家主夫人也不容易，郑家姑娘就不错，虽说家无恒产，但父亲是秀才，哥哥也是举人，若今次会试能中就是进士了，一个秀才家的姑娘，未来进士的妹妹，配给幼子也算相称。”
　　“你真的这么认为？”凌云不相信严如玉真像她所说的那么满意这门亲事，从她的语气中多少能感觉得到一些淡漠，并非真心实意的高兴，“纵是高门之女不好娶，但凭严家的家势，令弟的上进心，一个七八品小官家的姑娘绝对是能求来的。”
　　“能求来又如何，成亲的是幼子，总得他满意才行。”严如玉双眼眯了起来，“这门亲事是他自己订下的，他与郑克明是考举人时结识，相交莫逆，自作主张的订下这门亲事，我为他选的姑娘他是一个都瞧不上眼，一门心思要做郑家的女婿，我能怎么办，牛不喝水强按头？若将来成了怨偶，落埋怨的还是我，算了吧，他既一意孤行，成全他便是，反正我严家也不需要靠岳家提携。”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
　　“好奇心得到到满足了吧？”严如玉瞪了凌云一眼，“什么时候，凌大公子也这般追根究底，关心起旁人的事了？”
　　“严姑娘也算旁人吗？”凌云反问道。
　　“几日不见，凌公子更会说话了。”严如玉拿起手旁的干果匣子打开，递给凌云，“要不要先来个果干，等一下找个地方吃饭吧，你们都饿着的吧？”
　　匣子里切块的五果果干，凌云吃了几个杏干和李干，酸酸的，不是很甜，但却十分开胃，本就没有用饭的肚子更是打起了鼓。
　　他们找地方吃了饭，严如玉把随行的人都遣回了严家，就留了一辆马车，还是让凌云当车夫，两个人赶去清心谷。
　　从金陵到泰安没有多少路程，几日便到了。他们本是直接前往清心谷的，但是通往清心谷的路上三三两两可见携刀持箭的人手把持路口，不肯让人往前。
　　凌云见状便想调头，但那些人已经注意到他们，三两步的走了过来，“你们是干什么的，马车里有什么人，不知道现在这里不让过吗？”
　　严如玉和凌云也被拦了下来，跟他们说话的人一脸凶相。
　　“兄台，我们是去求医的。”凌云抱了抱拳，看了眼车厢，说道：“内子身患有疾，我们听说这里有位神医，便不远千里赶来求医，兄台，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许过了？”
　　“不该你打听的事不要乱打听！”那人说着推开车门，看着严如玉说道：“这看着不像有病？”
　　“这？”严如玉低下头去，似是不好意思。
　　“兄台，我们，我们是来求子的。”凌云看了看四周，小声的说道：“我们成亲已有三载，尚未有子嗣。”
　　“这样啊。”那人关上车门，对凌云说道：“你们回去吧，这儿暂时不让过，你们找的神医啊不在这儿。”
　　“敢问兄台，可知神医去哪儿了，何时才会回来，我们何时才能见到他？”凌云着急的道：“我们这几年前看了不少大夫了都没用，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这我哪知道，哪有个准，总之你们快走吧。”说着，那人开始赶人。
　　车厢里的严如玉也劝道：“相公，算了吧，这么远的找过来，但人不在，上天不怜我们，罢了，别强求了，我们回去吧。”
　　“不行，我不相信我们就与孩儿无缘。”凌云叹了口气，却咬牙道：“神医不是出门了吗，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咱们就进城买个宅子住下来，总能等到他回来。”
　　说着，凌云驾车转去泰安城。
　　马车转头之后，从清心谷方向的小路上来了一个骑马的男子，身着皮甲，背负羽箭，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问道：“李二，那马车怎么回事，来干什么的？”
　　“回三头领，那是一对来求医的夫妻，说是生不孩子来找大夫的。”李二，也就是盘问凌云的人回道：“三头领放心吧，那就是两个普通人，一个书生，一个小娘子。”
　　“行，知道了，把路守好了，不讲放人过去，更要时刻监视着，绝不对让里面的人有机会出来！”三头领说着又看了眼那辆马车，转头去往别处巡查。
　　直到已经看不到守在清心谷外的人影，凌云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席沐在不在，阿风和沈姑娘有没有进去？”
　　“他们守在那里不让人进，说明他们要找的人已经进去了。”严如玉说道：“不然，他们查要进去的人不会这么松懈，几句话就要把人打发走。”
　　“如果这样，席沐和阿风他们就被困在谷里了，清心谷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入，里面的人出不来，我们进不去，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清楚。”凌云非常担心。
　　“现在想这么多也无用，我们先进城，然后再慢慢打探，他们守在那里不许人出入不是小动静，而且，看样子他们被清心谷的迷阵拦在外面，不破阵是进不去的。”严如玉倒是比凌云冷静许多，“你不用太担心，只要他们进不去，凌风他们暂时就是安全的，至于其他的我们慢慢想办法。”
　　“可有什么办法？”凌云现在千头万绪，静不下心来。
　　“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会有的。”严如玉说道：“别停这儿了，我们赶紧走。”
　　凌云驾车进了城，现下，这里已经没有了严氏的产业，但泰安城里的那处宅子还留着，是严如玉在走之前送给了霍婷婷的，两人去了那里。
　　空荡荡的宅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十分安静。
　　“我出打听打听。”凌云安置了马车，着急要出门。
　　“等等。”严如玉叫住他，“你现在不冷静，进城的时候没看到吗，城中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和清心谷外同样穿着的人在，以你现在的状态去打听事情很容易被发现端倪。”
　　“那要怎么办，总不得坐在这儿等着，消息难道会从天而降吗？”凌云口气有些冲。
　　严如玉没有跟他计较，“你别着急，你忘了我还在吗，虽然严家城中的产业已经全部卖出去了，但我到底是曾经的东家，去问那些人总比你在外面找不知什么人的乱打听来得安全。”
　　凌云听了也点了点头，“嗯。”
　　“走吧，我们一起去，知道你留下来也静不下心。”
　　“好。”凌云跟上严如玉，轻轻说道：“抱歉，刚才我语气有些不好。”
　　“我理解。”严如玉笑了笑，“你那么疼凌风，他现在不知情况如何，你若还风清云淡才不正常。”
　　“你呢，你好像并不太担心？”凌云发现严如玉一直都没有乱过。
　　严如玉轻轻道：“担心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在凌云探究的目光中严如玉坚定的道：“我从不担心任何事，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