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血浓于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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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潮堇透过朦胧的目光发现她的全身，正在滴滴答答的掉着水珠。
被抽离地意识慢慢附体，她仿佛又记起了昏迷之前，那发生的一幕幕。
“苏旖夜！”她曾这样撕心裂肺的叫着他的名字，可他还是在她的怀中，阖上了眼。
这是她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过不多久，她便也再次昏厥过去。
是死了么？苏旖夜你是死了么？灵魂的颤栗突然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她努力地睁开了眼晴，刺眼的阳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她有些错愕的张了张嘴，可随后，便重新掩盖了脸上的表情。
“你是谁？”她看着站在对面的陌生少年，漠然地问道。
她此时全身都已经湿透，长长的头发黏结在一起，贴着她的脖颈，一滴一滴，渗着冰冷的水珠。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拿着水桶的小厮，而小厮的边上则站着一个看起来纤瘦却又阴枭的公子。
那公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刚刚苏醒的潮堇，眼睛里浸满了妖娆鬼魅的笑容。他上前走了几步，犹如竹节一般纤长的手指狠狠地捏起了她的下巴。
“这水泼得真是好。总算把你给泼醒了！”
“你是谁？”潮堇想要打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四肢此时竟然是被捆绑在一起，丝毫动弹不得。
“也不怪你不认识我，我的好妹妹。”他笑着贴近了她的脸，脸上笑得灿烂，可眼底却笑意全无。
他的手放缓了力道，顺着她的下颚，轻轻得抚摸过她沾满水珠的脸颊，若有所思道：“你长得可真像婶婶，是个难得的美人。”
潮堇不动声色，这一次，她没有试图躲开，只是语气冰冷而又带着警告：“你最好拿开你的手，要不然小心你以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呦。你这是在威胁我么？”那少年语气里充满讽意，好似在向她说明，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轮不到她出言不逊。
“你想知道我是谁？”少年的手又从她的脸滑到她的脖颈，语气充满挑逗。
“公子有兴趣说便说。没兴趣说，我现在也不愿知道。”她冷冷地回了这样一句，闭上了眼睛。
“哈哈……好妹妹……”少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俯在了她的耳边，声音慢又轻，“我叫凌，渊。”
这两个字，突然让潮堇的身子一僵。凌渊，凌渊，他原来就是东凌国现在的大皇子，那个昏君的儿子！
她不禁脸色变得更冷，重新睁开了眼，用那足以杀人的目光扫视着他。凌渊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是扬着那邪邪的笑容，张口道：“好妹妹，既然知道了我是谁，干嘛还用这种含怨的眼神看我？我可是你哥哥呀。”
“你是我哥哥又如何？亲兄弟都可以相互残杀，更别说，你只是我的堂哥。”她言有所指，可凌渊却并不恼怒，仍是笑容满面。
“四公子呢？”她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厉声问道。
“四公子呢？”凌渊学着她的语气重复着她的话，不缓不急地说道：“你可是问苏旖夜……他嘛……死了。”
“你说什么？”潮堇神色大变，“我要见他……的尸体。”
“好妹妹，你当哥哥是有多大善心，把你救回来的时候还要顺带着把他的尸体搬回来？”凌渊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脸，可她的脸，此时黯淡无光。
潮堇的心里有什么轰然碎裂，那感觉竟让她的眼角不知不觉地泛起了泪花。苏旖夜，你不是说，如果你自己不想死，没有人能让你死么？可你……竟然为了保护我……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你竟会死！
“好妹妹，为你的情郎伤心了？”
“你抓我来，到底什么目的？”潮堇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逃出去，想办法找到旖夜。不论是人还是……尸，他毕竟救了她一命！
“怎么是我抓你来？要说，还是我救了你呢。要不是我把你带来，你早就在荒郊野岭毒发身亡了……”
“那你救我来，是想做什么？我做人一项痛快，不喜欢拐弯抹角。”还未等他说完，潮堇就已经打断了他，说道。
“好！妹妹既然想要个痛快的，那我也直话直说！”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突然荡然无存，换上的只有那几近于阴森的冷酷。
“我要你来，是想让你杀了凌子默。”他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扳指，一字一字毫不犹豫的说道。
“呵……”潮堇不禁一声冷笑，回道：“他可是你的父亲！”
“父亲又怎样？若是惹了我，一样得死！”他眼神中那一抹阴冷的光芒，是掩不住的仇恨。
“好！就算他要死，他也是东凌的一国之君，况且，为何是我？”
“你难道不恨他么？不恨他杀了你爹，害死了你娘？难道，不想手刃他的头颅么？”凌渊用手托起下摆，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诱惑般地说道。
“如果我说我现在还不想杀他呢？”但她却并没有示弱，半挑衅的回答着他的话。
“看来你在苏穆钦身边过的生活太惬意了。”他没有动怒，反而讥笑道。那表情，竟有一瞬，和苏旖夜如出一辙。
“你在苏家待了三个月，是不是已经乐不思蜀了？完全记不得要杀他了吧。”不等她说话，他就继续说道：“可惜，这次你恐怕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她看着他嘴角噙的那抹笑容，心生出了一丝厌恶。
凌渊别并不着急着回答，他又一次踱到了她的面前，用手轻轻触过她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而后，停在了她的嘴上。他能感觉到她唇齿的颤抖，可是他还是不愿脱离她唇瓣那柔软而又温热的感觉。
“难怪，苏穆钦那么宠你！你若不是我妹妹，我也定会如他一般宠你的。”他那满目的柔情不知是真是假，最后，却变成了一腔的嘲讽：“可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以为，你的所有计划他一无所知？你以为，你的身份背景，他一无所知？他叱咤风云了二十年，他在和人斗计谋，斗心眼的时候，我可爱的妹妹，你恐怕连影还没有呢罢”
“嘘……”他的手覆在她的唇上，加重了力道，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后，他又笑道：“他早就怀疑你了……你以为他对你宠爱有佳所以才在他和肖大人谈话的时候不避忌你？你以为他是信任你，所以才让你看到他们手中的血蓁花？妹妹，我是该笑你单纯还是傻呢……他那么做，就是故意试探你……还有，你是不是无意看了北越地质所以才不惜服毒也要来东凌呢？”
“他是故意引你来东凌的……他在给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没来，那么你便还是他疼爱的堇夫人，如果你来了，呵呵……那他就不会念及旧情，对你杀无赦了。”他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如此轻松，可潮堇却出乎意料地莞尔一笑，没有展露出他所期盼的恐惧或者惊
“那那杀手是苏穆钦和你派的了？”潮堇凝视着他的眼，缓慢地问道。
“哈哈……我若要杀你，又岂会派杀手去？我只能说，凌潮堇，还有人想要你和苏旖夜的命……”他看起来瘦骨嶙峋的身子，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你真该好好感谢我，妹妹。有人好心替我把你们杀了，我该乐得个清闲才是，可是如今，我却要把你救回来，你说，你这条命是不是欠我的？”
潮堇的思绪在飞快的旋转，她看着此时笑得癫狂的凌渊，慢慢开口：“其实你根本用不到我帮你。苏穆钦应该是答应了你帮你杀掉凌子墨那个昏君，然后助你问鼎王位吧？你答应他的条件是什么呢？是你一年不派军队主动攻打南夏么？”
听到这里，他突然敛了脸上不羁的笑容，颇有些赞赏的看着她，回道：“不是一年，是五年。”
“所以……我现在才后悔了。本来与他缔盟，我就该帮他杀了你。可是我现在有更好的法子,毕竟你才是我血浓于水的至亲……”凌渊的嘴角上扬，笑容不断从嘴边溢出，“你帮我杀了凌子墨，我便不会再请求苏穆钦帮忙，没有他的帮助，我自然也就不用履行我对他的约定。如果我登基了，我势必让南夏国如二十年前的东凌！我势必会在三年之内，踏平他的土地，偿还他们二十年前欠我东凌的血债，我也势必，会把苏穆钦送到你的手上，任你宰割！”
“我凭什么信你？”潮堇看着他脸上嗜血如归的表情，反问道。
“你不信我，我便现在杀了你！妹妹，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好！我答应你！但是不是为了你的狼子野心，是为了东凌那数千万百姓，为了我爹！”她狠狠地看着他，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我还有个条件。”
凌渊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么？”
“你绝不会吃亏！”潮堇却并不觉得好笑，回道：“帮我找到苏旖夜！”
“呵……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
“我想，你应该没有杀他吧？只是你救我的时候没有救他，把他留在那里自生自灭对不对？”潮堇的目光仿佛能够犀利地刺穿他的胸膛，直抵他的内心，看穿一切最本质的现象，“虽然我从没见过你，可我听说，东凌大皇子从来不屑于干这种加害本就重伤人的不耻事。况且，他也与苏穆钦为敌，若你能救活他，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呵……苏旖夜倒是隐藏的真好……连苏穆钦这么老奸巨猾的人都能骗过。妹妹，你知不知道，苏穆钦可一直以为和你串通密谋的是苏家二公子呢……”他笑吟吟地看着她，这话语，不知是在感叹还是在赞赏旖夜。
“你帮还是不帮？”她不愿与他多做纠缠，每多过一分，就意味着苏旖夜多一分接近死亡。
凌渊眼中的光芒有些奇异，他定睛看着她，问道：“你就这么着急？难道苏穆钦他猜错了，你的小情郎是苏旖夜，不是苏旖暮？”
潮堇被捆绑在一起的手狠狠地握拳，临跌下马的那一幕，又在她的脑中浮现。他护着她，没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为何……如此？只因你留我还有用，还要等我完成你的任务，帮你杀掉苏穆钦么？
“你的解药，在我的胸襟……”苏旖夜，冷漠一如你，为何要如此？为何！
“好，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也不再问你。”凌渊慢慢得帮她解开手脚的束缚，看着她冻得瑟瑟发抖，扬声向早已被他遣到门外的小厮大声道：“拿件干净的衣服来给潮堇姑娘！”
待潮堇的手脚重新得到自由后，凌渊大步向房外走去，他的声音穿透回廊，涌进潮堇的耳中：“我们便算是一言为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血浓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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