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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墓地挽歌 ...
裴景初单手执剑,剑身泛出黑红的光。
所有的一切都隐匿在浓稠如墨汁的黑暗之中。那两人凄厉的惨叫声,如同厉色的刀刃割在耳畔,然后渐渐消下去,消失无形。
一时间,众人都心有戚戚。
黑暗最能够生出不安定感,便是剧变当前也可以让人分毫无觉。百里晴不敢轻举妄动,暗暗咽了一口吐沫,但见红光一现,如同劈开漆黑的幕帘,显出景物模模糊糊的一条。裴景初无言,将手中的慑日绕出千万朵妖冶的红花,点缀在那沉重的黑幕之上,像是绽放在幽夜的鸠尾。
轰然间,无数金色的亮光从那些红花的中心溢出,亮得人睁不开眼。帷幕四碎,像是纷飞的黑色蝴蝶,消失成星星点点。最后,烟气四散,朦胧的雾外露出沧海桑田的景致。
依稀是墓室的穹顶,墓室的岩壁,那些金沙玉石连同二人的尸首一齐消失不见了。原本金銮台上炫目耀眼的金色图腾柱变成了黑色的玄铁铸造,唯那攀附而上的四方鸟眼目通红,如滴血一般。周围堆满了各色陪葬品的陶罐显露出来,罐口都被封得很好,罐身绘着黑彩的图腾。
像是天地都褪去了金色,百里晴看向周围,大厅依旧是那个大厅,墙面上却忽然浮现出幅幅斑斓的彩画,彩画之上的人神仙一般,挥舞着翩翩衣袖,身体扭曲成各种不同的角度,边上还配了一些奇怪莫名的文字。
仿佛在哪里见过。百里晴皱了眉头,是在哪里呢……
她向墙边走去,想仔细看清楚一些,却突然听见南步渊一声迟疑。
自那图腾柱的后方,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只巨大的黑色棺椁。棺椁正中间嵌着一只颜色血红的碗,碗里摇摇晃晃折射出透明液体的光。
水?毒药?鹤顶红?
还有人会喝这玩意儿?百里晴半路折了方向,也围到棺椁周围,神色疑惑地看向伸着鼻子凑向前的南步渊。
“无色,无味,不是酒。”南步渊下了定语,然而兴致未减。他忽然伸出一根食指,大义凛然地往碗里伸去。
“说不定是长生不老的琼浆呢!老子来鉴定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鸟东西?!”
红汗巾眼尖,抢在他前面,指着水下一处小小的金光环状凹槽,犹犹豫豫地道:“会不会是用来养什么东西的?”
“鱼缸?”南步渊挠挠头,“大阗死鬼还有这份闲情逸致?死了还得拖上宠物?”
这个房间是没有出口的,唯一的门正是他们刚才进来的地方。那么,难道说大阗古墓的到此一游已经结束了?看南叔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找到了什么线索。百里晴并不关心碗和棺椁的问题,始终惦念着前来的初衷。
她沮丧地敲了敲棺椁,板子发出锵锵的金玉之声,也不知是个什么材质。
百里晴心想,这东西雕得这么豪华,如果费了这么大的周章,结果是白来一趟,不如掰下一块拿出去倒手卖。大阗族人再变态,也不会在自己的棺材板子上动手脚吧?!
正打着算盘,却听见哐啷一声,剑气拂面,竟是裴景初剑尖一扫,将那血玉碗生生削到了地上。碗落地而不碎,里面的液体粘稠,缓缓流淌出来。
众人不知他这一举何为,都让开几步。紧接着,裴景初剑尖灵巧地一挑,将那碗骨碌翻了个个儿。同样血红的底座暴露出来,有金色字体篆刻其上。
这一番动作不过瞬间,南步渊只来得及“哎哟”一声缩回手,就看见碗掀了个底朝天。
“这是个什么符?欺负大爷我没文化看不懂啊?”他好奇地蹲下身子。
“雪域之珠,血器臻藏”裴景初弯下腰喃喃地念,他愣住半响,眼底忽然一暗,紧接着不住后退数步,像是遭了雷击,剑尖竟在地上劈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木头,你,你怎么了?咦?南叔?”百里晴还没好好想透那句话的意思,突然发现裴景初和南步渊齐齐变了脸色。
“雪域之珠,雪域之珠……”江湖传言果真不假!如此看来,红汗巾说的还有些道理。只是这血玉碗中曾经放养的不是宠物神兽,而是大阗的镇墓之宝——昆仑玉珠。
南步渊此刻也不知是悲是喜,玉珠不在血玉碗中,墓室却完好,一路走来,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留下丝毫线索表示主公曾经来过,唯一的疑点就是昆仑玉珠的不翼而飞。
是不出世的高人将它取走了?还是大阗古墓重重疑阵不过都是幌子?又或者墓室之中另有暗道被主公得知?
一时间像是坠入了无边无涯的空洞,寻不着任何的线索和头绪。
他冲着百里晴苦笑一声:“怕是有些对不住你啊,丫头。”
而另一边,裴景初撑住剑柄遥遥站定,他低了头沉默半晌,忽然低声道:“你们也是来寻这昆仑玉珠的吗?”
百里晴发现裴景初的目光闪烁不定,那深沉的眸色里混合着失望、不甘、游疑还有……犹如初见般,隔了生铁幕墙的对峙与戒备。她有预感,有什么在那红碗哐啷落地的一瞬间,迅速撕裂成沟壑,而她也不知站在了鸿沟的哪一侧。
心忽然沉沉落进那不见边际的缝隙中,她伸出手:“木头你——”
“你们也是来寻昆仑玉珠的吗?”裴景初仿佛没有听见百里晴的呼唤,执着地重复了一遍,然而声音更冷。
少女回头,求助似的看向蹙眉沉思的南步渊。而站在他身侧的红汗巾似乎觉得形势不对,神色紧张,却又站不好队伍。
此番开口关乎到日后见面是否还能像今日平心气和,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严肃的。
“裴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修为,实在是令南某汗颜。”南步渊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独斗冉遗犹能完好脱身,不但是人之功,也是天造化。冉遗之血乃是上古神物,能够吸附凶煞之气,亦能助其滋长。我醒来之时,水面凶悍戾气并未褪却,想必是小兄弟的杰作?”
裴景初面色阴沉,抱着手臂,并不说话。
又听南步渊接道:“这些日子的共处,加之你对大阗古墓中禁怪之物的熟悉,请恕南某大胆推测,裴兄弟可是摩羯国白巫祝之后?”
慑日剑忽然嗡嗡作响,像是感通了主人震惊的心意。裴景初一字一句,艰难地从牙缝之间挤出。“我以为,所有人都忘了。”
百里晴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番对话裹挟了多少陈年的腥风,像是被铁骑践踏后荒原的蒲草,迎风奏出苍凉的挽歌。
南步渊向着裴景初走近一些,缓缓开口,像是村口榕树下说书的老伯:“大阗古国灭亡后,往南逃窜的大阗族人在南方水泽深处建立了摩羯国。原先的黑白巫祝划分南北两方,名曰黑疆白疆,恰好成阴阳交合的状态,护佑这天地唯一的一方净土。”
裴景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似乎坠入了长久的回忆。
“可是年岁久了,人的野心欲望总会无限膨胀。老疆王去世,新疆王被推选,数十代绵延之后,黑疆白疆名为一国,却都渴望着能吞并另一方,实现全族的统一。两族之间的隔阂伴随着多次矛盾冲突,升级演烈,最后竟生生演变成水火不容之势。屠族之战就是在那个时候爆发的吧?”
“仓庚元年五月初八。”裴景初似乎在听一个别人的故事,声音平淡地接道。
“那么你——”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背过身子,将背影融入图腾柱的阴影之下。“我只关心,大仇何解。便是顷刻将这一身血肉献去,在所不辞。”
那般坦荡的声音在阴森的墓室中反复回响,平静得仿佛只是一场酣梦。
百里晴一时之间僵立如死。
原来,他早就从容地计划好一切,活着,是为了族人的一线生机,死了,也不过放下包袱,与亲人长久团圆。难怪他对自己的身体从不上心,一出手便是勇往无悔的绝杀。
一个杀手最可怕的是什么?
不是凌厉的剑法,诡电的身形,而是开尽空门,拼得两败也要俱焚的信念。
她以为自己已经对他了解,她以为裴景初的冷不过是孤独惯了生出的应激保护,她以为那三千幕帐后的一处软红终于渐渐显出温暖的光影。然而——
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枷锁,如何打开?
若是连她都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寻父的执念,放弃寻仇的执念,若是连她都无法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又有什么资格,让眼前的男人把比山海尤甚的血仇放下,逍遥自取?
她缓缓闭上眼睛。
墓室里的长明灯摇曳出青色的光焰,将四个人的影子分别倒映在地上,每一个都是伶仃孤寂的长。
隔了不知多久,南步渊宽厚的大手覆上裴景初的肩头。“裴兄弟,我也不瞒你。我和小姐费尽周折地闯下来,确实是要寻找昆仑玉珠。可是我们并不要它本身,只要知道它的下落。”
他回头看了一眼百里晴,又拍拍裴景初的肩,沉声道:“这颗玉珠是我们找一个人至关重要的线索。若有一日你得了它,能否派人知会一声?我南某人赌项上人头,绝不夺去!”
裴景初沉吟片刻,微颔了下颚算是同意。
红汗巾盯着众人脸色,敏感地发现氛围有所缓和,也活动了一下眼珠子,大松一口气。
谁料,古墓之中又闹不安稳。
咔嚓,先是一声极细微的响动。咔嚓、咔嚓……响动越来越大。
百里晴皱着眉头四下打量,才发现那些原本静立在墙壁之下的陶罐,已经不知何时滚做一团,纷纷裂出缝隙。有的罐子摔成了两半,从中间爬出一些青色的,陶罐大小,状如蜘蛛的东西。
罐子崩坏的声音此起彼伏,渐渐连成一片,百里晴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火木水金……该死的,居然忘了还有土!”她小声咒怨。
然而,那些青色的蜘蛛已经渐渐汇聚成一股青色的大潮,向着彩绘壁顶爬去。它们不知是什么材质构成的躯干,犹如坚硬的穿山甲壳,轰隆隆钻入土层深处。如同万马奔腾的土尘迅速扬起,从头顶的地壳传来一声可怖的轰响。
灭顶之灾,即将临近。
横亘在逃出生天和逃不出升天之间最后的屏障——流土!
唔。。。姑子昨天陪母上大人过生日逛街去了~~~
结果变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女人
唔。。。晚上估计还得继续陪母上出门溜达。。。
六姑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孩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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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墓地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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