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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莫不沉吟 ...

  •   “你先闭嘴!”巫行云凝神四周一看,总觉哪里不对,不禁围着灵堂慢慢打量起来。待走到一房梁下,突然看见地上有滩黑乎乎的东西,掌着烛火方看清是滩水渍。巫行云蹲下身子,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摸了一摸。
      “……冰?”巫行云低咦一声,顿时便僵住身子,堂中落针可闻。便在此刻,巫行云突然将手中烛台朝房梁上疾射而去,身子借力退开数步。蓦地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小小女娃,心思忒的狠毒!”话音甫落,铮的声脆响,却是那烛台被打落在地,但燃火的蜡烛却噗的落入那人身上。原来巫行云抬手掷间,已将那蜡烛和烛台分二,来人挡的住烛台却挡不住蜡烛,反之亦然。但殊不知巫行云却是低估了对方,那人打落烛台,不等招式用老,又连忙挥落蜡烛,身上竟未起火,至多烧了个破洞而已。
      巫行云侧身而立,但闻簌簌风声,一身着僧袍的长眉老和尚立在面前。
      “我当是甚么东西,原来是个秃贼和尚!”
      那老僧还未答话,房梁上突然有人大喊道:“阿……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切莫对我师叔祖无理!”巫行云抬头一看,原先那房梁上竟还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小和尚,怀中扶了一灰袍老僧瑟瑟发抖。
      巫行云心下一转,冷哼道:“今日这小秃贼老秃贼倒是聚齐一窝了!”她话音刚落,后堂突然传出“啪啪啪”三击掌声,四个汉子从堂后转出,当先一人身穿黄袍,面容戾色,但不知受了什么伤,牙齿冷的格格打战:“非也非也……这……这地方除了小秃贼老秃贼,还有不是秃贼的。”
      “哎!包先生,这小姑娘不懂礼数也就罢了,你……你是武林豪杰,可不能也这般称呼。那个……你若真要称呼,小僧是无所谓的,但我师叔祖……”
      “虚竹。”那老僧朝房梁上的小和尚道:“想必是场误会,快将你师伯祖扶下来罢。”房梁上的小和尚应了是,便看着地上左挪右腾面有难色,活像只猴子。银珂小孩心性,一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房梁上那小和尚本就颤颤巍巍,咋一听这银铃笑声,竟打了个偏,脚下一滑,“啊哟”大叫一声,带着怀中那老僧直直朝地上摔去。
      “银珂!”“师弟!”电光火石之间,巫行云想也不想便将巫银珂一把拉开,地上那老僧也腾的跃起,将那灰袍老僧护住。但即便如此也没来得及拉住那虚竹小和尚,只听“砰”的声闷响,虚竹便和巫行云摔成一团。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又听得“砰”一声,竟是虚竹倒飞出去撞在门框上,巫行云一下从地上跳起来,脸色气的发红,破口大骂道:“小秃贼!小王八蛋!小畜生!狗才!淫僧……”
      银珂从旁爬起来,拉住巫行云手臂道:“阿姊……阿姊你有没有事?”
      “滚!”巫行云甩开她手,又对那虚竹大骂。银珂眼眶一热,但立时便忍住眼泪,方才阿姊为她不顾自身安危,她简直要幸福至死,如今别说叫她滚,死了也愿意。
      众人被这一幕着实看呆,都心道这女子脾气古怪。那从后堂转出的四人连忙将虚竹扶起来,黄袍人道:“小兄弟,你可有事?”虚竹捂着胸口说不出半个字,面无人色,看样子几乎要咽气一样。先前那老僧将灰袍僧靠在柱子旁,走上前摸了把虚竹的脉,立即在他胸口穴道两点,突然转头看着巫行云,目光如电:“倘若小姑娘你内力再高几分,岂不是便拿走条人命!?”
      巫行云冷然道:“不错,你既然这么说,我便真拿了这小秃贼的命!”说罢刷的从袖中抽出匕首,挽了个起势,便朝那虚竹攻去。
      “阿姊!”银珂大惊,她虽武功浅薄,但也能看出那老和尚武功想必极高,阿姊虽招式精妙,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但对方人数众多,去了只有吃亏。阿姊平时绝不会这般毛躁,不知今日是怎么了,非要和个小和尚过不去。
      那老僧也没想到巫行云说打就打,但仓促之下禅杖一扫,还能从容应对,两人互拆几十招,那老僧也不由赞道:“好功夫!怪不得小小女娃敢如此蛮横无理!”巫行云匕首“铛”的敲在老僧禅杖上,溅起一溜火花,只道:“老和尚滚开!今日我非得取那狗才性命!”
      虚竹好不容易喘口气,缓了缓道:“罪过罪过。千错万错都怪小僧,不该从房梁上掉下来,不该……嗯,那……那个女施主!女施主慈悲为怀,应当……”
      “放你个狗屁!”巫行云嗤的躲开老僧擒拿,身子一转道:“甚么‘这个那个’,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受死便可!罗里吧嗦的,着实可恶!”
      四人之一的黑衫人对虚竹道:“小兄弟,你可是坐上个马蜂窝了!”虚竹一听,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是小僧的错……小僧……”虚竹偷眼看了看巫行云,头埋的更低了。
      那黑衫人也和黄袍人一样,身上冷的发抖,看虚竹这会儿有了起色,也不再同他说话,找了个位置盘腿调息。
      若说巫行云能打得过叶二娘是仗着招式和运气,但面前这老和尚万不是那般好相与,那老僧不想同她缠斗,嘴里大喝一声法号,禅杖绕弧一送,巫行云心下暗惊,心知不能硬接,正要弯身躲开忽的面门被甚么一晃,待缓过神来,便觉身子凝住,半分不能动弹了。
      “大师父!你……你对我阿姊做甚么了!”银珂上前两步护在巫行云面前,对那老僧怒目而视。
      那老僧收起禅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小姑娘不肯好生相谈,老衲点其穴道也实属无奈为之。待小姑娘肯静下心来,老衲自会解开穴道。”
      巫行云即使被点着穴道,脊背也挺的笔直,只道:“‘小姑娘’甚么也是你能叫的!你一口一个‘阿弥陀佛’,我问你,你是哪个寺院的?”那老僧照实答道:“老衲法号玄难,系出少林。”
      “嘿!原来名扬天下的少林寺和尚竟是这副摸样。”巫行云阴阳怪气的说道一句。
      银珂环视周围,三个和尚四个江湖人,半晌才问:“你们之中……哪个是薛神医?”当中那黄袍人哦了声,道:“两个小姑娘也是来找薛神医的么?”银珂点点头说:“难道诸位也是如此?”那黄袍人指了指自己,又指着身边的黑衫人道:“我兄弟四人路过凉亭,在此歇脚,遇得少林几位高僧。不料亭中竟有武林不耻星宿派,因他一个奇形怪状的徒儿起了争执……”
      “星宿派?那也便是丁春秋了!?”巫行云霍然睁大双眼,看着那黄袍人目光灼灼。黄袍人“嗯”了声道:“不错。那丁老怪不知打的什么心思,将我四弟打伤后趁乱掳走少林僧人慧净,我等一同追出,却中了那老怪剧毒。害的现下人人冷的要命,若不是有少林妙药,怕也早就死了。”说罢牙关格格打战,一旁的黑衫人连忙给他喂了颗药在嘴中。
      巫行云皱眉凝思,若是丁春秋在此她定要问个清楚,当日他来之后,到底出了何事!自己现下是占着一具身体,那自己本尊……又会如何?!巫行云想到此处心间一紧,是死了,还是和自己情况一样?巫行云在旁沉思,银珂却已和那黄袍人熟络起来,原来这四人是慕容复手下的四大家臣,黄袍人姓包名不同,排行老三。而黑衫人乃是老□□波恶,腰悬酒葫芦的名为公冶乾,另一花白胡子的中年人便是邓百川了。
      银珂心下有数,便转头问玄难道:“大师父,如此说来,这位神僧也是被丁春秋的徒弟打伤了?”银珂说着指了指灰袍老僧。
      “正是。”玄难说道:“那是老衲师弟玄痛,方才追出去,一个不查中了对方奸计。”言语末了,玄难朝右一看。银珂顺着他目光,看着被阿姊打伤的虚竹小和尚坐在门边,心里不是滋味,细声问道:“那……那各位为何要躲起来呢?”
      玄难叹了口气说:“这事怕就是一场误会了。”
      原来玄难一行人比巫行云他们早到一个点,来时也发现薛慕华亡故的消息。开门的管家说去倒茶半晌未至,他们检查棺木时,也发现棺木中没有遗体,只有一碗毒水。正怀疑其中有诈,就听得巫行云踹门而入,众人疑心之下便各自隐匿起来。虚竹带着玄痛藏身横梁,不料玄痛身中寒冰剧毒,冷汗成冰,从上掉下来融化在地,便被巫行云这么察觉。如此仔细说来,还真是一场误会。
      银珂看了眼被点穴的阿姊,对玄难道:“大师父,既然其中尽是误会,便请解开我阿姊的穴道罢。”玄难并没立刻应下,而向巫行云问道:“小姑娘,我若给你解开穴道,可不能再纠缠不休,非要取我侄孙的性命了。”巫行云虽将这场误会听在耳里,但面色却依旧冰冷,只道:“这次我可以饶他性命。”
      虚竹本在一旁闭目养伤,一听巫行云这话,不禁道:“女施主的意思是……下次不会饶了么?”巫行云眼也不眨就说:“下次我再见到你,也许会留你一命。但必然砍下你右手,挖了你双眼,拿去喂狗!”虚竹闻言看了看右手,不知想到什么,脸红到耳根,即使巫行云这般威胁,末了也只是“嗯嗯啊啊”一句。
      “阿弥陀佛。”玄难看这样子心知两人有事,但仅此短短时辰,不知怎么结下这深仇大恨,看来只能暂按再问。玄难上前为巫行云解开穴道,说:“留在此处极为不妥,大家相逢即是缘分,不若一道出去看看。”
      包不同几人自然应下,不说巫行云以前身份,玄难在此可算是德高望重,巫行云就算不肯,但被银珂拉了拉袖子,也不再争辩。路过门槛看了着那虚竹,不禁怒目而视,虚竹却是看也不敢看她,就差把头埋进领子里。
      几人刚跨出门,夜空中突然爆出一圈烟花,正在奇怪间,四方又是砰砰五声,加上之前那朵,总共六颗烟花爆出,红红绿绿金金灿灿,夺目耀眼,甚是瑰丽。
      银珂呆呆望着烟花道:“今日不是元宵更不是中秋,哪家放烟花?”巫行云眯眼瞧量一会儿,方道:“怕是来甚么孤魂野鬼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莫不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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